「顧道友客氣了。」
觀海帝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老夫也不過是修行年月久了些,哪比得上道友,短短半道年,就從一名普通界尊晉升為執法長老,如今甚至連應鴻也要甘拜下風了。」
「道友進步如此神速,老夫也是欽佩不已,所以想跟你切磋一二。」
「切磋——」顧修雲眯起眼睛,「文的還是武的?」
「當然是文的。」
觀湖長老揚聲道,「我家帝君可是真二絕強者,即使在化聖之天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動武的話豈不是欺負了你,傳出去也不好聽。」
「那就多謝帝君了。」
顧修雲微微抱拳。
身後的烏啼尊主也暗自鬆了口氣。
如果只是文斗,倒也沒什麼,文斗比的是雙方在道法上的理解,大部分是以口頭談論跟演化禁制為主,不會真的廝殺,所以對弱的一方的更有好處。
觀海帝君主動提出文斗,顯然是想結一份善緣。
「顧道友無需客氣,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為媲美一絕境的強者,必定是有些非同尋常之處,老夫與你論法,對我也是有好處的。」
觀海帝君滿臉笑容。
說話間,一股時空之力席捲虛空。
兩人周圍的時間流速開始急劇飆升,很快就達到了數千倍,隨後又一次增長,直接衝上了百萬倍。
那恐怖的流速,連顧修雲都忍不住吸了口氣。
「帝君好手段,貧道自問在時空方面頗有些造詣,可想要將自己的身體保持在百萬倍流速,也是難之又難的事情,而且會消耗海量神力,不像帝君,如此情形下竟然還能雲淡風輕,看不出半點吃力的跡象。」
顧修雲連聲讚嘆。
百萬倍流速,說起來不多,但要知道,這片區域裡面可是有著兩位乾坤帝君,還有一座龐大的赤炎河,三者加起來,對時空之力的影響何等驚人。
這種情況下,觀海帝君竟然還能輕鬆維持百萬倍流速,而且沒有消耗自身半點神力,完全是藉助周圍虛空的力量,可見他在物質規則方面的造詣有多恐怖。
「顧道友說笑了,這不過是些普通手段。」
觀海帝君嘴裡謙虛,眼神中卻有些得意,要論廝殺,對方或許能跟應鴻媲美,可要比起物質規則的運用,或者是秘法方面的研究,顧惜命就要比他們這些老牌帝君差遠了。
當然,他今天也不是真的來跟顧修雲論道的。
所謂的文斗,只不過是想藉機窺探對方的道法境界,如果對方境界極高,說明之前戰勝應鴻帝君靠的是自身實力,那他也沒有搶奪紅塵三寶的必要了。
如果對方境界一般,說明戰勝應鴻帝君靠的是外力。
那他就得動一動手了!
「聽說顧道友在物質方面頗有些造詣,不知物質規則修煉到了幾品?」觀海帝君笑著問道。
「幾品?什麼意思?」
顧修雲面露疑惑。
他只知道生靈規則有品階的說法:融合兩種基礎規則,就是二品,融合三種基礎規則,就是三品……以此類推,命運體系最高能達到九品,而殺戮體系只能達到六品。
「怎麼,道友不知道嗎?」
觀海帝君掀起眉頭,「規則品階之說,最初可不是用在生靈規則方面,而是物質規則,比如古界裡的那些神魔帝君,他們若是帝君初期修為,就說明只掌握了一門帝君級規則,也就是一品之境。」
「如果融合兩種帝君級血脈,就說明達到了二品之境。」
「如果融合三種帝君級血脈,就是三品之境。」
「……」
「理論上,物質體系最高可以達到十品,也就是傳說中的混沌法則之境,如果能達到那一步,即使在生靈方面沒多少造詣,實力也能媲美無量至聖了。」
觀海帝君悠悠說道。
「原來如此。」顧修雲面露恍然。
物質體系,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一種帝君級物質規則就是一品,融合兩種,便達到了二品,融合三種,便達到了三品……這麼算起來,他現在的物質感悟好像連一品都不到。
因為他還沒領悟任何一種物質體系的帝君級規則。
顧修雲的實力,全是依仗武道肉身跟古聖神通,至於物質規則方面,不說是兩眼一抹黑,也差不多了。
「看樣子,顧道友在物質方面的造詣不深啊!」
觀海帝君呵呵一笑,「這可不行,生靈規則是修行者的根基,物質規則也是修行者的根基,兩者結合,才能演化出更強大的規則神力,就比如化聖之天的那位白骨魔帝,他只不過是偽五絕的境界,卻演化出了白骨六極身,據說神體一旦大成,即使面對真五絕強者,也能不落下風。」
「這就是物質規則的威力。」
「規則神體……難怪……」顧修雲微微點頭。
如果修的是仙道體系,對物質規則的感悟確實不能太低,否則演化不出規則神體,哪怕境界再高,實力也強不到哪裡去。
但他修的是武道體系。
只要心神意志足夠強,肉身就能自然而然的增長,哪需要在乎什麼物質規則。
但也正因為如此,武道肉身在殺伐方面遠比不上規則神體,特別是帝君境之後,兩者的差距會越來越大,想要彌補這個差距,就必須擁有更強的意志。
「老夫之前曾看過道友跟應鴻的比斗,道友修的是武道體系,對吧?」觀海帝君繼續開口。
「不錯。」顧修雲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觀海帝君笑道,「武道體系有獨特的優勢,比如分身三處,但這種優勢對乾坤帝君意義不大,帝君級的廝殺,可以直接觸及真靈,特別是二絕境以上強者,可以透過肉身直接轟擊真靈,所以有沒有分身,沒什麼區別。」
「而在廝殺方面,武者遠不如規則神體。」
「同樣的意志、同樣的境界,規則神體的上限可比武道肉身高多了,因為武道是自然而然的增長,其本身就是混沌路線,但這也意味著,你只有心神意志達到超越無量至聖的層次,才能凝聚出真正的混沌法則之身,道友覺得,這可能嗎?」
觀海帝君嘴角露出一絲輕蔑。
規則神體,修的是單獨的一種或者兩種、三種帝君級規則。
而武道肉身,修的是十種帝君級規則,十大規則同時提升,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正所謂博而不精。
武道體系太均衡了,以至於同樣的意志、同樣的道法境界,肉身威力遠不如其他任何一種體系,就像現在的顧修雲,他如果沒有古聖神通,以他一絕境的意志,肉身能跟天芒帝君抗衡嗎?
根本不可能。
雙方的肉身戰力起碼差了十倍。
這就是武道肉身跟規則神體的差距,規則神體,可以在僅有的意志承受力下,將物質規則演化到極致,從而凝聚出最強大的神體。
而武道卻不行。
武者的路線已經定死了,只能不斷吞噬能量,讓肉身緩緩提升,意志有多強,肉身就有多強,而且各方面都非常均衡,絕對不可能出現某一方面極強的情況。
「顧道友,我勸你早點放棄武道路線,轉修規則神體,否則你在同輩中將是最弱的一個。」
「神體的差距,需要十倍的意志去彌補。」
「也就是說,你若是一絕帝君,武道肉身只能跟帝君初期的規則神體抗衡,你若是二絕帝君,武道肉身只能跟一絕帝君的規則神體抗衡,這種差距,不管你修煉什麼秘術也不可能彌補。」
觀海帝君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