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
秘殿內。
顧修雲靜靜的修行，除了每隔百年就煉製一批命運棋盤，其餘時間都在參悟道心法訣跟命運規則。
而他那些功勞，幾乎全都換成了殺戮體系的輔助修行至寶，給了殺戮真身。
「不知不覺，已經悟透二十四種法訣。」
「我的道心似乎也達到了某種瓶頸，難怪朱紗帝君會卡在這一步，二十五種法訣，估計對道心會有一種質的蛻變。」
顧修雲抬起頭，看向時空壁障外面。
那山堆一樣的靈材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烏啼尊主煉製的棋盤胚胎也多達數百萬座，這看起來是個驚人的數字，但一想到域外戰場如今的戰況，這些棋盤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比如黑冥海。
數十萬年來，源獸勢力一共發起了二十七次大型戰爭，差不多每隔萬年一次，頻率之高讓人匪夷所思，由此也能看出，源獸勢力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化聖之天的變故。
所以它們竭盡全力，想要在化聖之天的強者出來之前占領更多的秘境。
可是顧修雲煉製的命運棋盤，只有十萬座送往黑冥海，平均算下來，每百年也就三四十座，分到演法長老的手裡，就寥寥無幾了。
「也就戰爭時期，我這命運棋盤用處大點，如果是源獸勢力開戰之前，估計我這些棋盤想賣都賣不出去。」
顧修雲口中說道。
論威力，他的命運棋盤不亞於尊主級道符，又能自主感應危險，還能輔助修行，可謂用處極多，但也有一個極大的缺陷……維持的時間太短了。
幾千萬年，看似很長。
可要知道，演法長老一次閉關就有億萬年，在混源虛空行走，數億年遇不到危險也是常有的事，畢竟尊主級源獸不是哪裡都能遇見，只要不主動找死，去一些極其危險的地方，出事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這樣一比，與其買一座維持不了多久的命運棋盤，還不如買一枚永遠都不會崩壞的道符。
「老爺。」
烏啼尊主忽然揚聲道，「小的又煉製了一批棋盤胚胎，玄黃玉……」
「放心吧，我已經給功勞秘殿傳訊，用不了幾天，玄黃玉就會送過來。」顧修雲淡聲道。
「多謝老爺。」
烏啼尊主喜滋滋的抓起一把靈材，開始繼續煉製。
這些年來，它已經煉掉了三十五座山堆，換到手裡的玄黃玉也有三十五枚，加上之前在黑冥海的收穫，體內的玄黃玉足有四十之多，那麼多玄黃玉，也讓它的血脈威能突飛猛進。
如今已經凝聚出第五種魄身。
而且烏啼尊主有種感覺，只要再給它一些時間，第六種魄身也不會費什麼力氣，到那時，它的實力就能媲美巔峰尊主了。
就算有差距，也只是差個造化秘術。
「還是跟著老爺舒服，要是在源獸勢力麾下，別說四十塊玄黃玉，一塊都是做夢，只能拿到半塊，不對，說不定連半塊都沒拿到，就已經死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了。」
烏啼尊主心裡滿是慶幸。
四十塊玄黃玉，它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卻真實的存在於自己的命核深處。
有這些玄黃玉的滋養，只要它在規則方面稍有感悟，修為就能突飛猛進，踏入傳說中的七魄身之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啼魂族血脈，最高就是七魄身。
達到那個境界，也意味著成為了真正的源獸帝君，因為源獸一族跟修行者不同，只要血脈足夠強，資源足夠多，即使規則方面的感悟稍微差些，也能打破帝君瓶頸。
這也算是源獸族群特有的優勢了。
不過到這一步，源獸血脈也到了盡頭，之後再想前行，就只能依靠生靈規則，而且也要像修行者一樣，打破一重重三山絕境。
呼！
烏啼尊主的神力環繞於靈材周圍。
將這些堅韌的靈材化作棋盤模樣，同時雕刻出密密麻麻的基礎紋絡……
時空秘殿，寂靜如水。
千心界，也很安寧。
太淵古界，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至於殺戮真身那邊，三大分身同樣在默默修行，一個參悟道心法訣，一個參悟殺戮規則，一個在域外戰場廝殺，顧修雲煉製棋盤換來的海量功勞，有一半都用在了殺戮真身身上。
但即使如此，殺戮規則的進步還是微乎其微。
冥魂花、冥魂古丹以及各種輔助修行的至寶，都沒法讓殺戮道法的境界更進一步，由此可見，他在殺戮方面的天賦確實不怎麼樣。
……
平靜的歲月中，百萬年時光悄然流逝。
而化聖之天的第一批帝君，也終於來到混源虛空。
「師弟，命運棋盤不用再煉製了。」易明殿主傳來訊息。
「不用煉了？」
顧修雲睜開眼睛，隨即分出一縷意識，進入羲皇空間。
下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羲皇空間居然出現了上千座巍峨宮殿，每一座宮殿都代表了一位乾坤帝君，有些宮殿甚至比寰宇殿、天風殿還要龐大，殿內更是聚集了數之不盡的身影。
「我的天。」
「至聖們到底帶回了多少修行者？」
望著羲皇空間的景象，顧修雲忍不住吸了口氣。
那一座座宮殿，其中的身影幾乎都沒見過，有演真巔峰至尊，有演法長老，有普通尊主，也有巔峰尊主，數量之多近乎恐怖。
「這還只是我們羲皇宮麾下。」
易明殿主不知何時來到顧修雲身側，臉上掛著淡淡的激動，「師弟，你要知道，不只是乾坤帝君，很多演真境跟演法境的修行者也去了化聖之天，而且化聖之天本就是一座無比龐大的秘境世界，那裡的修行者，可比混源虛空遠遠多的多。」
「我知道。」
顧修雲微微點頭，「可是這麼多帝君跟長老，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的宮殿，哪一個不是帝君級勢力。
宮殿內的修行者顯然也是各個帝君麾下的乾坤至尊，僅僅掃一眼，他就看到了過百萬的演法長老，數量之多，顧修雲都有些目瞪口呆。
「你以為修行界只有一萬道年嗎？」
易明殿主笑道，「一萬道年，只不過是萬物至聖降臨後的歲月，在那之前，修行界早就存在於混源虛空，只不過實力比較孱弱，而且各個勢力都很分散。」
「比如妖祖、石祖、青祖、幽冥……哪一個不是存世幾萬道年以上的人物，雖然那個時期修行界很孱弱，但他們都是古界神魔出身，古界外面的局勢對他們是沒什麼影響的。」
「而他們成聖之後，雖然無法對抗茫茫無盡的源獸，但庇佑一方勢力也不是太難。」
「至於古祖、太一仙帝、羲皇、佛尊等人，存世歲月就更悠久了。」
「而在萬物至聖降臨之前，那些低階修行者為了保命，很多都會選擇前往化聖之天，所以無數年來，修行界雖然在混源虛空處於弱勢，但是在化聖之天，我們是占了三成地盤的。」
易明殿主的解釋，讓顧修雲心中感慨莫名。
混源虛空，確實比他想像的可怕多了。
他所看見的只不過是最近幾千道年的修行者，而在此之前，還有更多的修行者去了化聖之天，漫長歲月積累下來，數字自然也龐大的離譜了。
「師兄，那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能對抗混暝嗎？」顧修雲問道。
「不可能。」
易明殿主微微搖頭，「我只能告訴你，混暝世界比你想像的更可怕，單是那座世界成長的歲月，就超出了你的理解範疇，舉個例子，你知道天墟是怎麼誕生的嗎？」
「天墟？」顧修雲皺起眉頭。
對於那裡，他了解的並不多，只知道那是混源虛空最神秘的地方，藏了無數危機，也有無窮機緣。
「天墟的隱秘，清楚的人並不多，」易明殿主嘆聲道，「但根據至聖們所言，那裡曾經是兩個無上境的戰場，而它的存世歲月，至少有三千萬道年了。」
顧修雲瞳孔微顫。
存世三千萬道年的戰場？
可碧玉至聖不是說過，修行界的這位無上境是前不久才誕生的，那也就是說，天墟是混暝跟混源妖靈的戰場，而且已經有三千萬道年以上的歲月。
這麼長的時間，混暝世界到底出現了多少帝君、尊主？
顧修雲不敢想像了。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個恐怖到不可思議的數字。
「師兄，混暝世界存世歲月如此之久，那它們的至聖呢？是不是也多到離譜？」顧修雲連聲問道。
帝君也就罷了。
沒有生靈規則配合的帝君，就等於是最普通的巔峰尊主，別說三絕境以上強者，就算是顧修雲，也能輕易對付一大批。
可是至聖就不一樣了，那種層次的存在，每一個都有著滔天威能。
「這你可以放心，」易明殿主微微一笑，「混暝再有能耐，麾下的世界也不可能出現第十一個神魔始祖，除非它肯放棄對界內生命的壓制，任由它們參悟生靈規則。」
「那就好。」顧修雲鬆了口氣。
十個神魔始祖是古界大道決定的數量，不會多一個，也不會少一個。
想要在這之外誕生新的至聖，就只能依靠生靈規則，自己去修行。
當然，這也不代表局勢能好到哪裡。
那恐怖的神魔帝君數量，意味著混暝世界的十大始祖不管死多少個，都能在轉眼之間補充回去。
單憑這一點，也夠修行界喝一壺了。
「師弟，域外戰場即將發生大變，」易明殿主繼續說道，「如果我估算的沒錯，源獸勢力很快就會撤出第一空域，乃至撤出第二空域，所以你也沒必要一直留在羲皇宮跟青霄殿，可以四處去走走，說不定能多些感悟。」
「此外，羲皇師尊也與我說過，你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一道年也就罷了，下一道年開始之前，你一定要離開混源虛空，否則混暝世界的那些始祖是不會放過你的。」
「它們無懼生死，又絕對忠誠於混暝，肯定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你一條命。」
「離開？去哪兒？」顧修雲眨了眨眼睛。
「化聖之天。」
易明殿主沉聲道，「只有那裡才能避開至聖的追殺，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下一道年開始，你可能永遠都走不出化聖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