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頭妖靈，顧修雲始終保持著最大的謹慎。
所以哪怕是一絲塵埃，他也沒有放過，省的對方又有什麼詭異的保命手段。
隨著狂風卷過，妖靈分身的殘骸全部被黑洞粒子吞噬，化作滾滾真氣，而遠處，另一具妖靈分身正滿臉驚駭的逃向遠方，顧修雲那兩拳，徹底嚇到它了。
三百倍的拳勁，威能已經超越生死體系巔峰尊主。
別說冥海妖靈已經被打殘，就算是巔峰狀態，也擋不住幾拳。
咻！
妖靈速度極快。
短短半息，就跨出了數百萬里。
「孽畜，休想逃走！」
丁淵長老步伐如電，緊緊跟隨在身後。
同時一道道因果秘術落在妖靈分身的體內。
那些秘術宛如一根根絲線，纏繞在冥海妖靈的血肉深處，從神魂到意志，再到皮肉骨骼，每一處都被因果秘術封鎖，即便是冥海妖靈，一時間也難以脫身。
「論追蹤、咒殺，還是因果體系最厲害。」
看到此景，顧修雲心中暗自點頭。
以圓球生命的神通，其他巔峰尊主未必攔得住，唯有因果體系，才能憑藉強大的因果手段將其死死糾纏。
當然，這也有顧修雲的原因。
冥海妖靈被他那兩拳徹底嚇到了，根本不敢跟丁淵長老廝殺，生怕顧修雲追上來，將它的另一具身體也砸的粉碎。
「唳！」
冥海妖靈極速奔逃，丁淵長老緊隨其後，一人一獸速度都極快，轉眼間便將顧修雲甩在了後面。
「沒有絕天舟在手，遁行起來麻煩多了。」
顧修雲瞥了眼天空盡頭。
短短剎那，冥海妖靈就已經把他甩出百萬里，幸好有丁淵長老跟著，才不至於失去對方的蹤跡。
「各個海域的帝君長老已經趕來支援，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多久？」
顧修雲微微一笑，踏步上前。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著急了，有丁淵長老跟著，冥海妖靈絕對逃不掉，除非那頭妖靈敢停下來廝殺，才有可能將體內的因果絲線全部驅除，但……它敢嗎？
以顧修雲的速度，只要冥海妖靈敢停下，最多三息，就能走到它的面前。
嗖！
三道遁光，兩個在前，一個在後，沿著海面瘋狂疾馳，速度之快，那些海域中的源獸跟修行者根本看不清，即使能看清，也會被丁淵長老強大的因果之力抹去意識，忘記這段經歷。
冥海妖靈的事情，帝君跟執法長老們絕對不會傳出去，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普通至尊知曉。
所以丁淵長老現身時，雖然看見烏啼尊主大肆屠殺修行者，卻沒有阻止。
因為就算他在場，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冥海妖靈的遁行速度越來越快，卻始終擺脫不了丁淵長老的跟隨。
終於，它停下了腳步。
「唳！」
圓球生命發出刺耳的嘶吼。
這頭妖靈終於明白，不解決丁淵長老，它永遠也無法逃出追蹤，總有一天，會被顧惜命乃至更厲害的修行者圍住，到那時，才是真的無路可走。
「想殺我？還是想驅除老夫的因果絲線？」
丁淵長老望著面前的圓球生命，冷冷一笑，「真不知道你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老夫，最多三息，顧惜命就能趕過來，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解決一個巔峰尊主？」
「唳……」
冥海妖靈的聲音低沉了許多。
同時，一股莫名的氣息從圓球生命體內蒸騰而起，雖然微弱，卻讓丁淵長老有種心膽俱寒的戰慄感，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頭妖靈，而是一位傳說中的古老至聖。
「顧惜命，快點來幫我。」
丁淵長老額頭竟然在剎那生出了汗珠。
那恐怖的氣息，讓他有種三歲兒童面對天空烈日的感覺，戰慄、恐懼、渺小、孱弱，種種感覺纏繞於心神，也讓他的規則神力近乎停滯。
「什麼神通，居然能讓丁淵長老懼怕？」
顧修雲皺起眉頭，此刻他距離冥海妖靈太遙遠了，哪怕竭盡全力，也要花上三息時間，自然也感覺不到妖靈體內的恐怖氣息，「丁長老，你先攔住它，貧道立刻就趕過來。」
說話間，遁行速度又增長了半分。
「攔？怎麼攔？」
丁淵長老暗自苦笑，這可是至聖的氣息，別說他只是個巔峰尊主，就算是乾坤帝君，也未必能擋得住。
就在這時，另一股莫名氣息從天而降，直接鑽進了丁淵長老的體內。
兩股氣息迥然而異，卻都散發著至聖特有的波動。
噗！
氣息入體的剎那，丁淵長老心中的戰慄感瞬間消失，規則神力也恢復如常。
「至聖？」
丁淵長老抬起頭，看向茫茫天空。
很顯然，有一位至聖在關注著他們，甚至不止一位，也正因為如此，冥海妖靈催動前身氣息的剎那，至聖們才能及時出手。
「有至聖在後面，我還會怕你？」
丁淵長老頓覺周身充滿了力量，心念閃動間，因果之力如狂潮一般，向圓球生命壓了過去。
與此同時，圓球生命的神通也已經爆發。
雙方都傾盡全力，再無保留。
……
混沌深處。
一座看起來極尋常但又不可能尋常的村莊內，幾道身影並排而立。
「老石頭，你太著急了，」金袍身影說道，「那些源獸至聖一直在盯著我們，你這麼一出手，很可能會被它們發現黑冥海的異常。」
「怕什麼？」
石頭身影說道，「有顧惜命那小輩在場，冥海妖靈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就算源獸至聖發現問題，也來不及了，何況它們都是吞噬體系成道，能不能發現，還是兩說的事情。」
「老石頭是莽撞了些，但也沒錯。」
另一位至聖開口，「冥海妖靈已經動用了前身之力，丁淵終究不是乾坤帝君，擋不住至聖氣息的壓迫，如果他不出手，冥海妖靈很可能會就此遁逃。」
說話間，幾位至聖眼中都露出期待之色。
冥海妖靈，他們已經渴望很久了。
無數年來，冥海妖靈雖然出現了三次，但修行界的至聖一次都沒有得到。
第一次，那頭妖靈落在了幽冥至聖手裡。
因為那時候，黑冥海還是他的地盤，近水樓台，他自然是第一個得到妖靈的至聖。
但那時，修行界還在內亂之中，至聖們彼此爭鬥不休，幽冥至聖又怎麼可能拿出妖靈印記，供其他至聖參悟？
之後不久，幽冥至聖便逃進了混沌深處，再也沒了蹤跡。
第二頭妖靈，又在修行界跟源獸勢力的廝殺中消亡。
如今是第三頭，也是修行界最有希望的一次。
「我是真沒想到，顧惜命居然能凝聚出九種規則烙印，雖不是帝君之身，卻已經徹底打破天地束縛，羲皇，你培養出了一個好弟子啊。」石頭身影說道。
「他不是我的弟子。」金袍身影微微搖頭。
「差不多了，」石頭身影笑道，「雖說他身上那封印是秦道人的手筆，但秦道人何等身份，哪裡會有心思培養他，還不都是你跟你那易明徒兒的功勞。」
金袍身影不置可否。
「說起來，他也算是有本事，居然能從秦道人跟混暝的算計中逃出來，還一步步走到今天這般境界，換做是我，恐怕早就死在某個疙瘩里了。」石頭身影呵呵笑道。
「大因果，也意味著大機緣。」
最左側的古樸身影忽然開口，「如果不是秦道人借他之身，復活了他那妹子，顧惜命也不可能承載那樣多的命運之力，更不可能在短短半道年之內，就先後掌握了九種命運規則。」
說到這裡，幾位至聖眼中閃過一絲驚嘆。
復活，不是輪迴。
只有真靈潰散，或者超過生命大限的生靈，才需要復活。
但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做到過，唯有秦道人，做到了。
雖然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確實成功了。
「快看，顧惜命動手了。」
石頭身影指著混沌下方的黑冥海。
眾位至聖低頭望去，只見海域深處，青色身影宛如黑洞，直接撞進了圓球生命體內。
剎那之後，狂暴的拳勁如一顆顆流星，將冥海妖靈砸的千瘡百孔。
與此同時，幾道身影出現在海域盡頭，那些趕來支援的執法長老，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