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在靈泉域也算是一代霸主，麾下鴉族過億，界尊境以上的黑鴉族人足有萬數，還建了座黑鴉山……」
寬闊的飛舟內，黑鴉散人正在侃侃而談。
吞服冥果之後，眾人尋寶的欲望明顯弱了很多，除了鹿氏兄弟，其他人都留在飛舟內，對他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參悟道法規則，將冥果的功效發揮到極致。
至於尋寶，完全可以等到下一次巡查。
「黑鴉山……沒聽說過。」
烏啼尊主歪著腦袋。
「那已經很多年前的事了，」黑鴉散人無奈道，「在那個時代，還沒有三大天域，混源虛空幾乎都是天外源獸的地盤，修行者的勢力很弱，而且也沒有太一仙帝跟羲皇至聖，只有古祖跟佛尊，只可惜，靈泉域距離那兩位至聖太遠，僅僅繁華了一千道年，就被天外源獸徹底摧毀。」
「而我，也死在一頭演法級源獸手裡。」
說到這裡，黑鴉散人深深嘆了口氣。
它雖然是妖獸之身，修的卻是下乘道法，在那個萬物至聖不曾誕生的年代，下乘道法修行者一旦隕落就等於徹底消亡，再也沒有復活的可能。
「古祖、佛尊？」
顧修雲敏銳的注意到了黑鴉散人話里的名字，「佛尊是何人，貧道以前怎麼從沒聽過？」
「那是傳說中的至聖，寧道友沒聽過也不奇怪，」黑鴉散人擺手道，「在我那個年代，佛尊跟古祖是修行界最偉大的人物，也是僅有的兩位至聖，聽說佛尊還建造了一座通天佛界，其中有數十位帝君級強者，即使是源獸勢力，也對其忌憚三分。」
「哦？」
顧修雲皺起眉頭。
按照黑鴉散人的說法，佛尊絕對是混源虛空最頂尖的存在，其建造的通天佛界，底蘊絕對不亞於羲皇宮跟青霄殿，甚至還要更強幾分。
可為什麼他從來沒聽說過，就連羲皇宮跟青霄殿道冊經卷也沒有提過此人？
難道那位佛尊的地位比至聖還要高，所以修行界隱藏了這位的訊息？
不對，就算地位再高，也沒必要遮掩所有訊息。
與此同時，黑鴉散人又談起了其他的往事。
「說起靈泉域，當年的六爪妹子可是個厲害人物，別看她平時不吭聲，當年可是一個人掃蕩了十八支源獸族群，其中不乏演法級源獸，要知道，當時的六爪妹子只有演真巔峰……」
黑鴉散人繼續侃侃而談。
眾人閒聊的同時，飛舟也在緩緩前行。
巡查黑冥海，並不需要走遍海里每一個區域，因為能對付乾坤帝君的大陣，陣法範圍一定很驚人，即使隔著數十萬里也能看出問題，眾人之前探查的那麼仔細，只是為了尋找更多的冥魂花跟冥果。
如今他們已經煉化冥果，探查起來自然簡略的多。
……
時光如水。
不知不覺，巡查小隊已經在黑冥海行走了四十萬年，遇到的吞星級隊伍多達一百五十支，甚至連噬星級隊伍也遇到了三次，好在後面兩次都被鬼蚊尊主及時發現，並提前讓各個小隊躲藏，才免去了兩場劫難。
「算算日子，這支巡查小隊距離任務結束已經不遠了。」
顧修雲站在飛舟的甲板上，遙遙望向前方。
四十萬年，他搜集的冥魂花達到了一百三十株，看起來是個驚人的數字，但要知道，一株冥魂花只能讓演法境修行者壓制規則烙印一萬年，一百三十株，也只是一百三十萬年。
相比乾坤至尊動輒億萬年的修行歲月，實在太短暫了。
而對顧修雲來說，冥魂花更是毫無用處，只有用天級功勞才能換取的冥魂古丹，才能讓他嘗試著凝聚第九種規則烙印。
一百三十株冥魂花，差不多可以換取三份天級功勞。
算下來，也不過是三顆冥魂古丹。
至於烏啼尊主斬殺的源獸……勉強夠換兩塊玄黃玉，即使顧修雲有心，也不好意思搶它的功勞。
「想湊功勞，還是得從那些源獸尊主下手，兩百多個尊主，加上它們麾下的源獸隊伍，應該能湊出十幾份天級功勞。」
顧修雲口中低語。
這也是他目前所能獲得的最大功勞，兩百多位尊主，加上那些源獸隊伍，足以讓黑冥海的源獸勢力元氣大傷，但也意味著對方會更加謹慎，以後再想這麼幹，只怕也沒有機會了。
正思索間。
顧修雲猛地抬起頭。
數百萬里外，一支源獸隊伍正以驚人的速度前行，隊伍中居然有五位源獸尊主，還有近百個演法一重境跟二重境的源獸，上百頭源獸結成戰陣，散發著恐怖之極的波動。
而這，僅僅是一支小隊。
因為就在相隔百萬里的另一處，還有一支與其實力相當的源獸隊伍。
「這是……滅星級隊伍！」
顧修雲瞳孔猛縮。
源獸勢力麾下，除了閒散源獸，共有四個等級的源獸隊伍。
最低等的是枯星級隊伍，隊伍以演真初期源獸為主，首領一般是演法境初期。
其上是吞星級隊伍，隊伍以演真巔峰源獸為主，首領一般是演法二重境。
再往上是噬星級隊伍，隊伍是以演法初期源獸為主，首領一般是演法三重境。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高等級的源獸隊伍……滅星級。
滅星級隊伍，除了每支小隊都有三重境尊主坐鎮，還有一位達到了演法四重境的巔峰尊主藏在幕後，隊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是黑冥海最可怕的煞星。
三十道年來，不知有多少修行者死在滅星級隊伍手裡。
顧修雲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遇上滅星級隊伍，畢竟，放眼整座黑冥海，這種等級的隊伍也不會超過兩支，而且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海域中行走，上一次出現，已經是七千萬年前的事情了。
「滅星級！」
「也好，貧道正嫌手裡的功勞不夠多，殺一個巔峰尊主，收穫可比十個普通尊主都要大的多。」
顧修雲眼中殺意瀰漫。
按照青霄殿的規矩，執法長老斬殺的源獸，功勞只有普通至尊的四分之一，但巔峰尊主例外，因為這已經是跟執法長老同層次的存在，不僅如此，斬殺成功之後，青霄殿還會有額外的獎賞。
那是連顧修雲都要心動的好處。
念頭閃動間，一道訊息透過意念空間，傳向了天芒城。
而遠處的源獸隊伍，已經橫跨百萬里，距離巡查小隊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