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大祭司!」
「惜命道人竟然被那片血色天空壓制了?」
諸天界域的真尊、尊者看到這一幕,都不由發出驚呼。
暴龍妖獸跟烏紋金豚更是瞳孔猛縮,臉上充滿驚懼,作為輪迴聖界僅有的兩位神魔,它們對天地波動的感應更加清晰,也更清楚枯瘦老者的魂念氣息有多強。
血色天幕轟然降下的瞬間,它們竟有種劫難臨頭,生死一線的感覺。
隔著遙遠虛空還能產生這種錯覺,可見枯瘦老者有多可怕。
「無生師弟終究太年輕,以他的道法根基,如果能繼續修行下去,日後至少是一位演法長老,可惜了!」寰山至尊微微搖頭。
「不對勁。」
屠滅至尊有些疑惑,「鶴長老的殺神天劫何等威能,劫力中蘊含三種殺戮規則,別說演真巔峰,就算是演法一重境的長老也要身死道消,可是你們看,無生師弟被天劫秘術籠罩後,竟然還有餘力維持幻象?」
聽到此話,眾位至尊紛紛看向鏡光高處。
果然,那片星空幻象依舊存在,並沒有因為枯瘦老者的殺神天劫受到任何影響。
就在這時,鏡光深處傳來撕天裂地般的轟鳴。
嗤拉!
殺神天幕竟然被一縷清光生生劈開,連那道血色神柱也被強行碾碎,狂暴的威能甚至波及窺天神鏡,鏡面劇烈顫抖,隱隱出現四五條裂縫。
「怎麼可能?」
眾位至尊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震驚之色,鶴長老的殺神天劫,竟然被無生道人劈開了?
那可是演法二重境的秘術,融合了三種殺戮規則的可怕絕學!
「我們都小看了無生師弟,」屠滅至尊驚嘆道,「當年他剛踏入乾坤境,就能親手斬殺一位演法級混暝後裔,如今億萬年過去,實力肯定有了極大提升,或許真的可以擋住兩位執法長老的圍殺,保住性命。」
「若真是這樣,此事就好辦多了。」
寰山至尊眼睛一亮,「諸位帝君再怎麼偏頗,也不敢一直避而不見,只要師弟能支撐三五日,肯定會有帝君開口,讓兩位執法長老返回。」
「三五日……希望他能撐得過去。」
眾位至尊默默注視著鏡中景象。
……
輪迴聖界。
血色天幕遮天蓋地,無窮無盡的殺戮之氣瀰漫虛空,然而,這股天威般的力量卻壓不住一道劍芒。
「竟能破開老夫的殺神絕學,看來我低估你了,」枯瘦老者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冷色,「很好,如此也不枉我進來一趟。」
「鶴師兄,要幫忙嗎?」紫袍長老說道。
「不必,老夫修行數百道年,融合三種殺戮規則,難道連一個小輩都解決不了?」枯瘦老者嘿聲冷笑,「無生小輩,不要以為你那一劍能破開天劫幕障,就能跟老夫抗衡,殺神天劫僅僅施展了第一重變化,老夫的手段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前輩又怎麼知道,我用了幾分力?」顧修雲微微一笑。
說話間,兩股殺戮劍氣在虛空中相撞,一個狂暴凶厲,猶如地獄的惡魔,另一個靜謐溫和,斂而不發,威力卻絲毫不亞於對手。
蓬!蓬!蓬!
僅僅剎那,兩股殺戮劍氣就碰撞了千百次,劇烈波動瀰漫整個聖界虛空。
這時,血色天幕再次發生變化。
只見無數血影從天幕中走出,或是人形,或是妖獸,又或是天外源獸,樣貌各不相同,卻都透著驚人之極的氣息。
「鶴長老的萬象鬼羅!」
「我差點忘記,這老鬼還有這門秘術,無生師弟危險了。」
看到此景,屠滅、寰山等人眼中閃過驚懼。
殺戮體系號稱魔道,道法秘術都以兇殘瘋狂著稱,萬象鬼羅便是其中之一。
那些血影,每一個都是曾經死在枯瘦老者手裡的乾坤至尊,憑藉著殺神天劫的加持,血影比生前更加強大,個個都擁有著媲美演法境初期的實力。
三五個也就算了,成百上千頭演法級至尊,誰能抗衡?
這也是枯瘦老者最厲害的手段之一。
吼!
一頭狼形血影伸出獠牙,朝著殺戮真身撲了過去。
緊接著,第二道血影、第三道血影……成千上萬的血影將四面八方完全封堵,沒有任何退路。
咻!!
顧修雲揮動劍芒,迎戰狼形血影。
然而,殺戮劍氣卻沒了之前的威能,兩者剛一觸碰,劍芒便被血光籠罩,無論劍氣怎麼衝撞,都破不開狼形血影的包裹。
與此同時,其他血影也紛紛撲了過來。
「殺戮劍氣竟然被封困?」顧修雲瞳孔微縮。
「小輩,不要以為學了幾種秘術,就能跟我抗衡,」鶴長老冷笑道,「老夫修行至今,早已將殺氣、殺身、殺戮之源三種規則完美融合,並演化出獨門絕學萬象鬼羅,憑你這點手段,還差得遠!」
「對了,忘記告訴你,萬象鬼羅向來最克制劍氣秘術。」
話音未落,一道道血影將顧修雲重重圍繞,血光深處殺氣沖天,隱約可以看到無數血色身影在瘋狂的撕咬殺戮真身。
「師尊!」
紀文杉死死盯著天空,臉上驚懼莫名。
那漫天蓋地的血色身影,無不預示著枯瘦老者的強大,還有一道道自遠方襲來的殺戮波動,也讓無數生靈為之恐懼。
「諸天界域怎麼會出現如此厲害的存在?是青霄殿??還是天外勢力?他們為什麼要殺師尊?」
紀文杉仔細感應著虛空中的殺戮波動,只覺周身發寒,心神意志也有些動搖。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天地間除了那股狂暴凶厲的殺戮氣息,還有另一股極微弱,卻又格外凌厲的殺戮波動。
兩股力量都源自殺戮規則,卻截然不同。
一種瘋狂暴戾,充滿邪惡,另一種卻中正平和,沒有半點戾氣,完全不像殺戮體系。
「第一股殺戮波動,應該是跟師尊交手的修行者的氣息,第二股……莫非是師尊的氣息?」紀文杉猛地瞪大眼睛,「師尊修行殺戮道,氣息怎麼會如此平和,甚至比藍師兄還弱上三分?」
他不由想起了之前神教弟子的談論。
據說彭祖領悟因果規則之後,惜命道人曾經降臨議事主殿,當時的氣息就格外微弱,幾乎感應不到任何殺戮波動,教內祭司還為此談論了許久,最後一致認為,是因為惜命道人境界太過高深,他們才難以察覺。
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
那位枯瘦老者也是殺戮體系,而且修為同樣高深,氣息卻顯得無比狂暴凶厲,即使隔著遙遠虛空,也能清晰的感應到。
惜命道人的氣息怎麼會截然相反?
只有一種可能,兩人同樣是殺戮體系,但所走的方向,並不相同。
「枯瘦老者的氣息跟藍師兄有些相似,瘋狂、暴戾,是純粹的殺戮體系,可師尊又是走的哪條路?為什麼會截然相反?這股氣息中正平和,完全不像是殺戮規則,卻又偏偏是殺戮體系!!」
念頭閃動間,紀文杉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難道師尊走的是跟他一樣的路線?殺戮……就一定得是魔道嗎??
「我錯了,大錯特錯。」
「誰說殺戮道一定是魔道,一定要絕情絕性?我能領悟六品玄妙,便意味著這條路是對的。」
「師尊當年說過,我心性不堅,修行路很難走遠,師尊說的沒錯,真正阻攔我的根本不是道法方向,而是心靈!」
紀文杉口中低語。
這些念頭,他不是沒想過,但心裡的遲疑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
直到這一刻,兩股殺戮氣息映照在心神深處,他才終於明白,自己沒有走錯。
呼!
一股無形波動自體內瀰漫而出。
僅僅剎那,紀文杉便從六品巔峰突破到了七品,殺戮玄妙運轉不休,平和的氣息,卻有種分外凌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