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破境入乾坤？」顧修雲皺起眉頭。
「事到如今，還有別的辦法嗎？」冰冷的聲音響徹心神，「論道法感悟，我不如你，論成道之難，殺戮體系又遠在命運體系之上，想要將五種規則全部圓滿，談何容易？」
人族真身暗自嘆息。
是啊！
命運體系只要掌握天修、人修、心修三大規則，就有成為至聖的可能，而殺戮……竟然要領悟殺氣、殺身、殺魂、殺心、殺戮之源五種規則，才有至聖之望。
開什麼玩笑？
乾坤境之前，根本不可能承受這麼多圓滿規則，天知道那位殺戮體系的無量至聖是怎麼成功的！
「你我之間，必須有一個擁有成聖根基，才能抵擋混源虛空，保住性命，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殺戮真身漠然道，「命運體系精通推演，修行路遠比殺戮體系容易的多，由你去走那條路，成功的希望比我高。」
顧修雲微微點頭。
殺戮真身，無情無欲，絕對的理性。
既然兩者只能選其一，命運體系又比殺戮體系成聖的希望更大，他便不會有絲毫猶豫。
「那你儘快吧！」
人族真身說道，「辛象至尊虎視眈眈，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
青霄界，至聖宮殿。
血色身影睜開眼睛，朝著遠處的至聖雕像望去，人形雕像散發幽幽光芒，飄渺而神秘。
「殺戮至聖，究竟是怎麼修煉的？難道也跟我一樣，兼修兩脈？」殺戮真身眼中精芒閃爍。
乾坤境之前，領悟五種圓滿的規則，根本不可能。
再痛苦的折磨，再漫長的歲月磨礪，終究是有盡頭的，人無法與天斗。
只能化身為天，才能更進一步。
「以我如今的實力，將殺戮之氣推升到法隨境，應該不難，」血色身影眼中閃過精芒，「只是得選個合適的地界，免得遇上演法級源獸。」
嗖！
血色身影跨出宮殿，向遠方飛去。
數日後。
一座神秘廣袤的混源秘境，嘶吼聲響徹虛空，但僅僅片刻，吼聲便消失不見。
血色魔雲遮天蓋地，瘋狂吞噬源獸殘骸的亡魂怨念。
「第三個。」
魔雲深處，殺戮真身目光森寒，「石碑中的記載果然沒錯，相比修行者，天外源獸的怨念更精粹、更濃厚，對殺戮之氣的助益也更大。」
「只可惜，這門規則太弱，即使達到法隨境，對我的實力也沒有半點幫助。」
很快，血色魔雲將亡魂怨念煉化，朝著秘境深處行去。
一道道劍芒划過天地！
只要是被殺戮真身遇上的源獸，無一例外，全部隕落。
殺戮之氣從煉意境初期突破到中期、後期乃至巔峰，血色魔雲越發精純，甚至開始衝擊心神意志。
這是意志瀕臨極限的徵兆。
煉意境初期修行者，都會有這種經歷，唯獨顧修雲從沒遇到，他的心神意志始終在規則之上。
但如今，他也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昂！」
龍吟般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
殺戮真身抬頭望去。
只見天空盡頭，一座山脈從地表緩緩起身，乾枯的山石身軀不斷龜裂，形成灰色紋絡，最後化作聳天立地的石頭巨獸。
「乾坤境源獸？」
血色身影眯起眼睛。
自從進入秘境，他還從沒見過乾坤境的源獸，這等生命，最低也是巔峰天君層次。
「數萬載修行，殺身、殺魂、殺心都已經邁入凝神境中期，殺戮之氣也達到煉意境巔峰，血色劍痕威力暴漲，配合物質規則，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乾坤境的冤魂，想必能讓我破開瓶頸。」
嗤拉！
劍芒貫穿虛空，朝著石頭巨獸劈了過去……
……
羲皇宮。
人族真身盤膝端坐，依舊在觀讀道冊玉簡。
殺戮之氣圓滿之前，他不敢再修行，天知道心神意志的極限在哪裡，萬一超出極限，無法承受圓滿的殺氣規則，殺戮真身就沒辦法破境了。
「我早該想到的，世間之事有利有弊，」顧修雲微微搖頭，「如果兼修兩脈毫無弊端，太一仙帝、羲皇等強者早就培養了一批，怎麼會等到今天？」
「以他們的手段，隔絕心神感應並不難，秘境主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們肯定也能做到。」
「殺戮真身只知道修行，連青霄殿的典籍都不願意多看幾眼，否則早在數萬年前就該知道了。」
顧修雲一邊搖頭，一邊慶幸。
若非人族真身拜入羲皇宮，成為核心弟子，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他猛地揚起眉頭。
鎮守乾坤界的分身收到了青靈至尊的傳訊，『閒雲，你究竟是不是青霄殿弟子？』
「看來百戰台的消息已經傳到青霄天域，也對，音無笙破境，羲皇宮即將多一位演法長老，何等大事，青霄殿怎麼會不關注？」
顧修雲淡淡一笑，傳訊回應：「晚輩出自輪迴聖界，但並非青霄殿門下，而是羲皇宮弟子。」
片刻後，又一則訊息傳來，『小心點，辛象長老得知此事後，已經前往萬法源界，他可能準備李代桃僵，請源界一脈的核心弟子演化乾坤界，然後悄無聲息的殺了你。』
「李代桃僵？」
顧修雲眯起眼睛。
也對，辛象至尊以為他是源界一脈的核心弟子，又牽連到上古神城，除了等到神城現世，別無選擇。
但既然顧修雲不是青霄殿弟子，以辛象至尊的權勢，請一位核心弟子相助，並不難。
源界一脈有很多天資卓越，修為孱弱的七難界尊，隨便找一個指點幾萬年，就能踏入煉意境，演化乾坤界。
到那時，上古神城不受影響，青霄殿高層自然也不會在意。
至於羲皇宮……死一個毫無背景的核心弟子，誰又會去跟演法長老計較？
「想法倒是不錯，可惜，算漏了一件事。」顧修雲微微搖頭，繼續觀讀玉簡。
既然是青霄殿的事務，由殺戮真身去解決，最好不過。
說起來，殺戮真身出自輪迴聖界，本就是源界一脈門下，也該回去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