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煅！」
直到這一刻，崔明天君才將體內的命運之力全部湮滅，恢復清醒，看到眼前景象，臉上蒼白無血。
兩幅秘紋圖，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精通因果糾纏、因果輪轉等手段，又有保命道符庇佑。
面對那一招，他恐怕已經死了。
可即使如此，此刻崔明天君的狀態依舊極差，秘紋圖的威力太大了，撕碎整個識海，神魂幾乎完全潰散，心神意志也受到重創，一時間難以恢復。
「此人怎麼會如此厲害？赤鱗明明說過，他在千萬年前只是個凝神境中期的小輩！」
崔明天君惶恐中夾雜著不解。
「我們都被赤鱗老兒給耍了，那人絕對不是毫無背景，跟咱們交手的十有八九是對方的師長，而且是一位巔峰天君。」第三位天君憤聲道。
連內世界都沒攜帶，僅憑几道秘術，就讓何煅神魂崩潰、崔明重傷，除了巔峰天君，誰還有這樣的手段？
就在這時。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死寂空間。
赤狼天君、蒼炎天君以及四位半步至尊，相比洛神界，戊陽海界的巔峰強者多了許多，不算上巫蠱天君，就有六位之多。
「赤狼、蒼炎，此人手裡有乾字簽，殺了他，就能得到寶物成為乾坤至尊。」崔明天君眼睛一亮，連聲喊道。
「什麼？乾字簽？」
赤狼、蒼炎臉色劇變，另外四位半步至尊也露出震驚之色。
「難怪崔明三人在這裡受了千萬載，竟然是為了乾字簽。」赤狼天君深吸一口氣，臉色微微漲紅。
「果然是乾字簽。」
蒼炎天君忍不住握起拳頭。
「一面之詞，就想把我們當槍使，未免想得太美了，」落星州的光頭老者嗤聲冷笑，「他若是有乾字簽，為什麼不自己煉化，還要等著你們動手爭搶？」
「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盤問此人，」崔明急聲道，「他是命運修行者，你看他敢不敢發誓，證明自己沒有乾字簽？」
「嗯？」
眾人紛紛看向犀牛身影。
千丈犀牛腳下，何煅天君的內世界破敗不堪，已經被砸的粉碎，肉身、神魂全部崩潰，只剩下一縷心神意志。
這還是顧修雲刻意留著的。
心神意志尚存，可以請命運帝君出手，送往輪迴。
如果連心神意志都沒了，只有太一仙帝、羲皇、古祖這等存在能讓他復活。
兩者的代價，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何煅終究是上乘道法修行者，背後有師門坐鎮，如非必要，顧修雲也不想做的太絕。
「乾字簽確實在我手裡，想要的人儘管動手，貧道不介意多送幾個去輪迴。」顧修雲淡聲道。
「好大的口氣。」
赤狼天君嘴角微翹，「自本君修行有成之後，除了乾坤至尊，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原來乾字簽是被你拿走的，」蒼炎天君漠然開口，「這麼說，赤鱗也是死在你手上？？」
「不錯。」顧修雲微微點頭。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著了，與其讓這些天君日日惦記，不如一次性打殘，省的以後再生出么蛾子。
「閣下好膽魄，既如此，我可就要見識一下了！」
赤狼天君一步邁出，周身神力如狂潮般翻湧，生死規則令每一寸皮肉都堅韌到了極致，甚至連識海都被覆蓋。
生死修行者，走的是純粹的煉體一脈，不擅長靈魂，也不擅長天機因果，但廝殺、保命都極其厲害。
殺伐手段僅次於殺戮道，保命手段僅次於虛實道。
嗖！
赤色妖狼橫跨百億里，直接衝到犀牛身前，雙方同時揮拳，不閃不避，朝著對方要害砸了過去。
蓬！
死寂空間近乎崩裂。
狂暴之極的力量，讓億萬里虛空都出現了裂縫。
「命運修行者，近身廝殺竟然如此厲害？」蒼炎天君跟另外四位半步至尊露出幾許戒備。
「諸位，別看著了，」崔明天君急聲道，「一起聯手滅了此人，誰能拿到乾字簽，就看各自的本事。」
「好。」
一位半步至尊疾步上前，掌心烈日懸空，朝著千丈犀牛劈了過去。
緊接著，另一位半步至尊也施展出絕學，無盡河流化作鎖鏈，將百億里虛空重重封鎮。
至於蒼炎天君，早在赤色妖狼動手的同時，便化作虛無，隱匿無蹤。
整個死寂空間，只剩下那位陣道半步至尊沒有出手。
相比另外幾種體系，中乘道法修行者向來比較愛惜性命，因為只有他們這一體系，沒有無量至聖。
其他體系的天君死了之後，師門長輩也許會請太一仙帝、羲皇出手，將其復活。
可若他們隕落，就是真的死了。
「崔明、何煅、曲終三人聯手，居然一死一重傷，這人豈是好對付的？？」
光頭老者望著廝殺的眾人，暗自搖頭，「他既然敢當面承認，必定有應對在場天君的本事，希望你們別落個身隕道消，轉世輪迴的下場。」
正思索間。
兩幅秘紋圖出現在赤狼天君頭頂。
噗嗤！
一聲悶響，赤狼天君的神魂氣息急劇消散，周身神力也開始崩潰，千丈犀牛揮舞著拳頭，將毫無意識的赤狼天君撕成碎片，真氣如狂潮般湮滅每一絲血肉。
生死天君，就這麼消失了。
另外幾位天君趁機襲殺，卻只能破開犀牛身影的皮毛，根本傷不了顧修雲分毫。
嘶！
光頭老者吸了口涼氣，「如此厲害的絕學，竟然沒有半點虛弱趨勢，而且不曾藉助內世界，巔峰天君，一定是巔峰天君，這幫蠢貨，為了乾字簽連命都不要了。」
光頭老者毫不猶豫的返身離去。
繼續留在這裡，萬一對方殺的興起，連他也收拾了，想哭都沒地方找。
與此同時，一縷無形波動沿著虛空悄然逃離。
蒼炎天君見勢不妙，也趕緊走了。
「此人明明是一具分身，怎麼會強到如此地步？」崔明天君暗自咬牙，準備離開。
還沒邁出腳步，一幅秘紋圖鑽入識海深處。
與此同時，另一幅秘紋圖鑽進第三位因果天君的體內。
「想走？」
顧修雲目光森寒，「貧道之前說過，誰再敢阻攔，我便送他去輪迴，當我開玩笑的嗎？」
呼！
拳勁如芒，古獸真形配合武道真氣，再加上命運扭曲規則借來的力量，直接砸穿兩人的肉身。
蓬！！蓬！蓬！！
一道道拳影，將他們的血肉、神魂乃至內世界全部湮滅，只剩下孤零零的心神意志，留存在世間。
做完這一切，死寂空間只剩下顧修雲一人，那些半步至尊連同蒼炎天君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你們走運。」
顧修雲轉頭掃了眼虛空某處，那裡隱約有乾坤之力瀰漫，顯然是戊陽宗的執法長老。
這些執法長老實力有限，但憑藉乾坤之力，倒也能跟天君一較高下。
「貧道準備去青霄殿寄售乾字簽，想要奪寶，現在是你們最後的機會。」顧修雲冷聲道。
虛空平靜如常。
他微微搖頭，朝著戊陽海界北部行去。
……
片刻後，幾名戊陽宗長老現出蹤影，額頭不知何時溢滿汗珠。
「此人究竟是誰，連內世界都沒有，居然斬殺了足足四位天君。」
「他也算是手下留情，沒有摧毀何煅、崔明等人的心神意志，要是連心神意志都徹底湮滅，就真的身死道消了。」
「話說，赤狼天君死了沒有？我怎麼沒發現他的意志波動？」
「赤狼修的是生死，相比另外幾種體系，生死之源的參悟難度低了許多，想必已經逃回洞府。」
戊陽宗長老們面露感嘆。
為了一枚乾字簽，四位天君近乎身殞，也就只有域外戰場，才會出現這般景象。
……
赤狼宮，秘殿極深處。
一縷若有若無的生死波動緩緩凝聚，氣息顯得格外孱弱，「幸好那人沒有趕盡殺絕，否則就算有生死之源規則，我也必死無疑。」
赤狼天君臉上瀰漫著驚恐與後怕。
兩幅秘紋圖，幾乎將他的心神徹底湮滅，如果對方增加三分力氣，或者追殺過來，他都有死無生。
道法之源規則，並不是絕對的不死不滅，只是截留一部分生機魂魄，讓自己不必藉助轉世輪迴，就能恢復。
汩汩！
源源不絕的靈力湧入體內，魂魄漸漸恢復，血肉也重新凝聚成形，只是相比巔峰時期，還差了很遠很遠。
施展這門規則，等於擁有了一個新的生命。
除了道法感悟，一切都要重頭再來，就算他是天君，想恢復到九難層次，也得花上萬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