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種仙道禁制彼此相融,當接近完美時,顧修雲伸出手指,仿佛撥動琴弦一般,撥開禁制中的紋絡。
剎那間,天地似乎沉寂下來。
叮咚的琴音在顧修雲耳邊奏響,冰層中本就是死寂一片,可此刻卻仿佛萬物復甦,靈甲術活了過來,有了自己的生機。
「原來,融合五種禁制,是這種感覺。」
顧修雲眼角露出笑意,心神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填滿。
剎那間,他竟清晰的感應到四周天地的變化,此刻身在冰層深處,除了寒冰之外,空無一物。
而那些寒冰,看似萬年不動,其實細微處,依舊在不斷分裂,融合,凝結成更穩定的形態。
而言素詩體內的烈炎靈脈,則是狂暴的太陽,時刻涌動,仿佛要摧毀萬物。
「為什麼,我能感應到如此細微的景象?」顧修雲心中不解。
這種情形只持續了片刻,細緻入微的感覺便消失不見。
仿佛剛才片刻,只是一種幻覺。
顧修雲不以為意,嘗試著催動靈甲術。
呼!
靈力奔涌,剎那間,體內的靈力消耗一空,顧修雲連忙開啟天關深處的無量空間,海量靈力湧出,彌補損耗。
隨著靈力如狂潮般湧出,靈力鎧甲終於成形。
鎧甲宛若實質,環繞周身,隨即又化作一層皮膜,與身體緊緊相貼。
這一刻,冰層深處的寒意再也無法侵襲他的身體,圓滿的靈甲術,隔絕一切外力,哪怕是萬年寒冰,也無法透過靈力鎧甲,影響顧修雲。
「靈甲術第五層,除了真罡劍氣之外,無物可破。」顧修雲心中明悟。
靈甲術修煉圓滿,論防禦力,已經是開脈境的極致。
相比融合四種禁制,防禦力提升了何止數倍。
當然,威力如此驚人,對靈力的消耗也很恐怖,僅僅形成靈甲,就耗去體內全部靈力,還借用了無量空間的一部分。
由此可見,尋常修行者,如果沒有無量訣,至少要達到開脈三重天,才能支撐五禁制秘法的消耗。
「有此秘法,我日後行走世間,也多了幾分把握。」顧修雲自語道。
就在這時,忽然轟隆聲響起。
整片大地都顫抖起來,緊接著,四周的冰層開始裂開。
「怎麼回事?」言素詩立刻睜開眼睛,看向遠處的青袍身影。
「聲音來自地面,能震碎千丈冰層,就算是六重天妖獸,也未必做得到!」
顧修雲瞳孔微縮,他施展煉光指劍氣,只能洞穿半尺冰層,而此刻四周冰層卻紛紛碎裂,可見上方的生靈極度強大,很可能是斗霄境存在。
「吼!」
「嗚!」
冰層上方接連傳來兩道驚天動地的吼聲。
「有兩頭妖王在雪原上廝殺?」顧修雲臉色發黑,連忙拉著言素詩向冰層更深處衝去。
此刻冰層破碎,煉光指所到之處,大片冰塊粉碎,很快就穿過數千丈,一直來到堅硬的黑石層。
但即使相隔萬丈,依舊轟鳴聲不斷,可見上方的妖獸有多強大。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居然能撕開萬丈冰層?」
言素詩臉色發白。
她雖然已經是開脈一重天修行者,但連一頭野獸都沒殺過,面對眼前的景象,自然有些手足無措。
「別擔心,這兩頭妖獸並非生死決鬥,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顧修雲安慰道。
兩頭妖獸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怒氣,可見二者並非敵對。
果不其然,頭頂的轟鳴聲僅僅持續了兩個時辰,就消失不見。
以斗霄境妖王的實力,廝殺兩個時辰並不久,妖王身軀幾近不死不滅,即使受再重的傷,也能很快恢復,別說兩個時辰,就算是廝殺十天半個月,也不奇怪。
這場戰鬥只持續了兩個時辰,可見只是尋常切磋。
「咱們上去吧!」
顧修雲帶著言素詩回到原先的位置,讓她在原地等待,而自己則催動巡查令,讓身體陷入無形之中,然後繼續向上方穿行,一直來到冰層外。
呼!
天地間風雪不斷,大地四分五裂。
隨著飛起的雪花,一道虛無的身影飄出,落在冰面上。
「果然,那兩頭妖王結束戰鬥後,就直接離開了此處冰原。」
顧修雲掃視四周,冰原上一片狼藉,遠方的冰山也坍塌下來。
「先前我們進入冰層時,那座冰山大約有千丈高,現在似乎只剩兩百丈?」
顧修雲比劃了一下,心中吃驚不已。
要知道,那座冰山遠在數百里外,居然也能被餘力摧毀,可見妖王之間的廝殺有多可怕。
「聽說妖王與人族斗霄境一樣,都能接引天星之力,借星力戰鬥,舉手投足間,擁有無法想像的威能,果真不假。」
顧修雲沿著龜裂的大地,向遠處走去。
他想看看,兩頭妖王造成的破壞到底有多大。
兩頭妖王廝殺,其他妖獸早已遠遠避開,此刻冰原上連嘶吼聲都聽不到,顧修雲一路疾行,走了足足千里,才看到冰層裂紋的盡頭。
「將近千里範圍……」
對於妖王的破壞力,顧修雲心中充滿震驚。
開脈境強者廝殺,能波及數十里已經是極限,可妖王的戰鬥卻能破壞千里外的冰層,其中的差距,未免大的不可思議。
「難怪世人常說,斗霄境強者高高在上,遠非開脈境所能及,也不知那兩頭妖王境界如何,是斗霄境初期,還是已經熔煉了幾座星關?」
冰原上風雪不斷,厚實的雪花很快填滿大地,冰原重新恢復完整。
等顧修雲回到原處時,已經看不到地面的裂痕。
但他有推演秘術在手,自然不擔心找不到回去的路徑。
蓬!
雪花飛濺,顧修雲循著原先的地縫,潛入冰層深處。
「顧修雲,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青袍身影,言素詩連忙擦去眼角淚水,走了過來。
「怎麼?以為我死了嗎?看來娘子是在擔心為夫?」顧修雲笑道。
「登徒子,誰擔心你,你若是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言素詩嗔怒道,「我只是怕自己的病無人去治。」
話雖如此,言素詩眼角的羞怯卻難以掩飾。
顧修雲笑了笑,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