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青色身影跟金色巨龍一前一後，衝出了白霧空間，沒有眼球生命的阻攔，霧氣邊緣毫無阻礙，任由兩人離去。
「龍央前輩，咱們去何處？」顧修雲問道。
「東炎傷勢極重，短時間無法與人廝殺，先回黑鎖山，那裡有我們布下的道法禁制，可以暫保周全。」
龍央真尊揮起龍爪，開闢出一條龐大的虛空通道。
二人沖入其中，不等周圍觀戰的尊者、真尊反應過來，已經消失在通道深處。
「方才那兩道身影，似乎是惜命道人跟其中一位龍族真尊，」青冥站在界域邊緣，眸光微動，「他們兩個逃出來了，看來萬古已經被應皇等人纏上，暫時脫不開身。」
「惜命道人的氣息跟先前有所不同，想必已經得到蟲獸，」陰山低聲傳音，「以他如今的實力，如果再向我們開口，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無妨，你當初立下誓言的時候，曾經說過力所能及，他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
兩位鬼府真尊彼此相視，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顧修雲得到蟲獸，意味著他們不需要再跟萬古真尊交手，面對一位活了億萬年的古老存在，任何人都會忌憚三分。
……
摩羅界域。
禪宗護道人站在舍利塔頂端，一雙眼睛猶如烈日星辰，透過遙遠星空，看到了琅嬛界域的最深處。
「應皇、紫荊龍尊、塗羅、隱督……參戰的人還真不少，可惜，都是送死。」
護道人搖頭低嘆，「萬古老兒的可怕，哪是你們能理解的？若非我運氣滔天，再加上那時它只是個初生的幼獸，老夫早就被吞下肚了。」
「可惜我受靈魂所限，遲遲無法突破，否則又怎麼會停留在真尊境。」
輪迴心陣，的確跟輪迴古殿有莫大關聯。
準確說，兩者本為一體，輪迴心陣是陰，輪迴古殿是陽，兩者結合，足以抵擋天地規則，令自身與世長存。
分開之後，效果就大不如前了。
輪迴心陣可以維持肉身永恆，靈魂卻會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枯敗，每隔數萬載，就要換一具靈魂軀殼。
輪迴古殿可以維持靈魂永恆，卻保不住肉身。
相比之下，自然是輪迴古殿更勝一籌，畢竟仙道修行者最重要的就是靈魂。
若非萬須蟲天資悟性太差，又被無盡虛空壓制，難以參悟道法……億萬年時間，早就踏入界尊境了。
至於禪宗護道人，無論是道法境界還是因果規則，都已經達到界尊的門檻，卻被靈魂所限……每隔數萬年，他就要換一次靈魂軀殼，魂念也要重新修行。
短短几萬年，怎麼可能達到六難境巔峰？
更別說渡過因果劫。
「萬古老兒已經搜羅了三份道神結晶，最多百萬年，就能跨入傳說中的界尊境，到那時……我也就離死不遠了。」
禪宗護道人雙目森寒，「必須趕在此獠之前突破靈魂限制，掌中佛國是我唯一的機會，一旦失敗，只有轉世輪迴那條路可以走了。」
想到輪迴轉世，金漆身影面色微沉。
連東炎、八目這種領悟七品命運玄妙的強者都懼怕輪迴，何況是他？
領悟因果規則，天地對他的忌憚可想而知，絕不亞於顧修雲。
這等人物想要重新踏入尊者境，幾乎不可能。
哪怕是叩開仙門，踏入洗脈境，都會厄運纏身，從此禍劫不斷。
……
霧氣深處，轟鳴聲陣陣。
應皇雙翅揮舞，鋒銳的骨刺一次次洞穿眼球生命，每一次轟擊，都能磨滅萬須蟲海量生機。
紫荊龍尊手持龍角劍，憑著強橫的肉身，殺伐手段不比應皇弱幾分。
至於塗羅巨人，雖是兼修兩脈，卻不擅長廝殺，一顆眼球籠罩虛空，將毒蛇異獸盡數擋在外面。
其餘真尊各展神通，不斷摧毀眼球生命的血肉。
「吼！」
萬須蟲近乎瘋狂。
億萬年來，它何曾感受過這般痛苦？
在外行走的第二分身雖然偶爾隕落，但那終究是蛇形異獸所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分魂。
真身受創，自出生以來它只感受過一次。
如今是第二次，痛苦程度遠勝當年，因為出手的都是真尊，而且包括應皇、紫荊等巔峰真尊。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眼球生命奮力嘶吼。
「想殺本皇的有不少，從來沒人成功，你也不例外。」應皇面露冷笑，兩根骨刺翅膀極速揮舞，將眼球生命劈的千瘡百孔。
沒人知道，輪迴古殿深處，銅門又裂開了少許。
龐大之極的眼球生命正竭力向外鑽去。
這團肉球比宮殿外的眼球生命大了近十倍，氣息更加恐怖，血絲密密麻麻，每一根都透著森寒殺機。
如果說宮殿外的眼球生命只是個五難境源獸，銅門深處的肉球已經達到六難境，一境之隔，卻是十倍差距。
「你們這群下界土著，竟敢傷害偉大的源獸……本尊要讓你們知道，天威不可觸犯……還有那個人族小輩，竟敢盜走我的蟲獸，無論你逃到哪裡，都非死不可。」
眼球生命連聲嘶吼，眼中殺機早已濃郁到了極致。
……
數日後。
神寰大陸上的白色霧氣消失無蹤，二十位真尊也盡數隕落，甚至包括第二真身。
沒人知道霧氣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從那一天起，輪迴古殿便徹底封閉，除了一聲聲不同尋常的野獸嘶吼，再無其他動靜。
至於陸地上的超級勢力……紛紛將宗門駐地撤離到了神寰大陸以外。
誰也不知道白色霧氣什麼時候會再次出現。
……
「應皇、紫荊龍尊、塗羅巨人……一位位巔峰真尊，竟然都隕落了？」
黑鎖山深處，顧修雲盤膝端坐，臉色有些蒼白。
從前兩日開始，同心蠱每天都會受到莫名的咒殺攻擊，蟲獸心智脆弱，哪能承受一次次咒殺？
只能由顧修雲代為承受。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
短短四五日，竟然遭受了九十六次咒殺。
以七品命運玄妙的心神意志，也有些吃不消了。
「禪宗護道人礙於門人弟子，不會這麼瘋狂，肯定是萬古那個老怪物。」
顧修雲緊鎖眉頭，「萬須蟲擁有無數觸鬚，每一根觸鬚都是一具分魂，它完全可以讓分魂承受咒殺反噬，一天二十次咒殺，消耗的只是神力而已。」
「照這樣下去，別說修行，我連保命都是個麻煩，一天二十次咒殺，每次都是真尊級攻擊，誰能吃得消？」
「不行，得想個辦法避開。」
沉吟許久後，顧修雲想到了一個好去處。
石龜裂縫……或許能承受真尊級蟲獸的力量。
那裡本就是玄龜始祖的修行洞府，又能隔絕天機因果，連真身分身都沒辦法傳訊，何況是因果咒殺？
「石龜裂縫內有歸藏篇第二卷，正好可以修行一番，按照玄龜始祖的說法，歸藏篇第二卷記載了突破命運規則的法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藉此突破。」
「出發之前，先將妖族尊者跟八目神教安頓好，免得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