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道友，此子是何人門下，以他的心性，如果參修其他秘術，早就成為入玄真人了！」顧修雲傳音問道。
一個良才璞玉，就這麼被坑害，實在有些憋屈。
「如果貧僧記得不錯，此子應該是守心師侄的弟子，可惜，守心師侄遭逢大難，常年被幽禁，沒什麼機會指點門人。」
不解主持說道。
守心……顧修雲心中一亮，頓時想到萬里外的青苔古塔。
古塔四周的封禁頗為玄妙，但也只是相對普通八品而言，在他面前如同虛幻。
如果不是擔心被護道人發現，顧修雲隨時可以進入古塔。
……
法殿前，青光虛影依舊懸在空中。
第一個真言寺弟子成功破境後，所有人的激情都被點燃，短短片刻，就有十幾個斗霄境弟子開口詢問。
顧修雲一一解答，並沒有魂念傳音。
「看來是咱們誤會了祖師。」
濟玄山的弟子暗自鬆了口氣，既然閒雲祖師願意讓他們聆聽道法，應該也會幫他們解答疑惑。
沒過多久，濟玄山的上妙真人揚身站起，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問道，「閒雲前輩，晚輩踏入斗霄境後期已有一千八百年，每日苦修，但不知為何，我始終感覺不到半點進步，從七品玄妙到八品真意，到底該怎麼修行？」
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紛紛豎起耳朵。
不只是濟玄山的上妙真人，其餘弟子也都對此頗感疑惑，從七品到八品猶如鴻溝，每一個真意境都是機緣巧合突破的，連他們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又怎麼教導後輩？
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也未必會傳授世人。
法不傳六耳，始終是修行界默認的規矩，如顧修雲這種公開講道的，很少很少。
「何為玄妙？何為規則？」
顧修雲微微一笑，掌心翻轉間，手裡出現一座千丈山嶽。
「先前我曾說過，道法修行分為三個境界，見山是山，見山非山，山亦是山。」
「從最簡單的禁制到七品玄妙，其實就是化虛為實的過程，爾等可曾發現，五品道韻之後，秘術才會凝聚真實形體，而達到七品之後，道法幾近圓滿，一切變化都在其中。」
「就像是面前這座山，七品玄妙，蘊含了山中所有變化，如果能全部提升到規則層次，你就不是真意境大能，而是尊者了！」
「尊者？！」
下方眾人頓時譁然。
原來尊者……就是將山中的玄妙全部化作規則，照這麼說，上妙真人只要參透其中一絲玄妙，並演化出規則，就能邁入八品？
「將你的道法演示一遍。」
顧修雲瞥了眼開口詢問的濟玄山弟子。
既然是開壇講道，便要一視同仁，真言寺也好，濟玄山也罷，宗派之間的爭鬥不是一個門人弟子能決定的。
「晚輩遵命。」
濟玄山的上妙真人連忙催動道法秘術，將自己領悟的七品玄妙全部施展開來。
「這門秘術中蘊含了土行、金行、水行三個不同的方向，其中水行是最簡單的，但以你的道法跟心性，土行更適合。」
「仙道修行，越往後越重視心性，只有發自內心的喜歡，才能持之以恆，跨出最艱難的一步。」
顧修雲沉聲點撥。
一番話，解開了濟玄山弟子心中迷霧，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難有寸進。
因為他一直在參悟道法的所有變化，土行、金行、水行，齊頭並進。
這明顯是錯的。
「如果不是閒雲祖師指點，恐怕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濟玄山弟子忍不住看向前方。
這麼淺顯的道理，濟玄山的真意境不可能都不知道，卻沒有一個人說過，可見宗門對他的態度……
「散修出身，終究低人一等。」
濟玄山弟子神情有些苦澀。
……
講道只用了一天，答疑解惑，卻足足持續半個月。
真言寺、濟玄山、定空寺……十六古剎將近半數都在這裡，聚集的弟子多達幾十萬。
就算不是每個人都開口，也要費上許多時間。
當然，一些比較簡單的問題，真言寺大能也會主動回答，替顧修雲分擔。
就在講道即將結束之時。
定空寺的真意境終於開口，「閒雲道友，在下有一個難題，已經在心中徘徊許久，始終找不到答案……禪宗有一門秘術，名為乾空印，此術蘊含水行、火行、土行三種規則，又結合了空間規則，是一門威力極大的鎮封類頂尖秘術。」
「道友，禪宗的頂尖秘術，應該不能輕易泄露吧？」顧修雲眉頭微皺，「沒有秘術典籍，單憑你這幾句話，我幫不了你。」
定空寺大能臉色頓時一暗。
乾空印，禪宗頂尖秘法，怎麼可能允許他傳授給外人？
就算是禪宗門下，也得經過藏相大寺的高層點頭，才能傳授出去，而且必須設下禁制。
「難道我真的沒法領悟乾空印？」
定空寺大能心中絕望，一門合適的頂尖秘術，作用不亞於八品巔峰靈寶，甚至更加珍貴。
要知道，他只掌握了三門中等規則，再加上虛空遁行規則，論實力，僅僅比八品初期強上一些，連當年的黃笤道人都不如。
可若是練成乾空印，實力將直接攀升到八品巔峰，只要不遇到天石境大能，都能保住性命。
八品巔峰跟八品初期稍勝一籌，差距太大了。
完全是天壤之別。
想到這裡，定空寺大能深吸一口氣，心中仿佛下了什麼決定。
……
虛空中，青光身影環顧四周，「大道無窮，講道終有盡頭，我只能給諸位指出一條合適的路，究竟怎麼走下去，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恭送閒雲祖師。」
下方的斗霄境紛紛跪地。
兩側真意境大能也躬身作揖，除了同為九品的不解主持，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恭敬姿態。
開壇講道，也有高下之分。
普通真意境講道，最多讓斗霄境初期跟入玄真人有些感悟，九品祖師講道，連真意境大能都會受益。
但這等層次輕易不會開口。
顧修雲這樣的頂尖祖師公開講道，更是少之又少，縱觀一方界域，十萬年內都湊不出五指之數。
其中原因：一是修行界的規則，法不傳六耳；二是不敢隨便傳授道法，生怕沾染因果。
如果聽道的人中有大奸大惡之輩，領悟道法後，成為入玄真人乃至真意境大能，然後大肆屠殺凡人，毀壞界空。
到時候傳道的九品祖師也會沾染許多因果。
誰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惹麻煩？
「閒雲道友願意在我真言寺開壇講道，當真是莫大機緣，此事之後，真言寺的威名應該會恢復許多吧！」
不解主持望著消失的青光身影，一臉感慨，「相比講道，七年後的演法香會才是關鍵，老僧便是舍下臉皮，也得請閒雲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演法香會，關係到真言寺的存亡。
延續了億萬年的古剎，如果真的被降為地廟，寺內僧人如何面對歷代先輩？
不解、不言如何面對齊相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