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經歷過的……」
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理子猛地睜大雙眼,停下手上的動作大喊出聲,「恐懼……恐怖!這是那枚記憶體的能力!」
「這就是我當初為了完成人生圖卷時的遭遇!」
她話音落下,一聲不知來自何處的清脆響指聲隨即在黑暗中響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被斬首的未來「死不瞑目」的頭顱和無首身軀頓時融入黑暗,消失不見,空留面頰染血的紫發少女驚疑不定地注視著前方。
那身姿怪異恐怖的蒼白騎士放下了舉起的手指,緩緩地向著魔法使走來。
身高不過的153cm的理子抬頭仰視著騎士那猩紅的雙眼,但這次卻沒有感覺到之前那種直接往骨髓裡面注射的恐懼。
她一直都死死地攥著魔導銃的右手,此時終於是放鬆了幾分。
將之現在的處境與自己曾經體會過、但卻很少願意回憶的『試煉』內容對應起來,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剛剛友人慘死的畫面不過是一場騙局。
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將她拖入了這處黑暗空間中,一邊將實質化的恐懼注入她的身心,還讓她看到了那副慘狀……擺脫了真實恐懼的影響之後仔細思考,她確實能夠感覺到其中某種強烈的『熟悉感』的存在。
沒錯。
這就是她之前要和未來說的,如何能快速完成自己的人生圖卷的捷徑。
——名為『恐怖』的試煉。
……
……
「魔龍,謝了。」
除了未來曾經點出的那些廢柴流主角特徵,心底深處其實還有著類似「隨身老爺爺」這種外掛存在的魔法使少女,低聲在心底向提醒了自己的另類同伴道了一聲謝。
魔龍婉約慵懶的聲音也重新在她的心頭響起:
「要不是那個人類的女孩突然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失去理智吧。」
「沒想到在恐懼影響下,見到那個女孩出事的時候你居然就直接就慌了……快十年了,沒想到你第一次打算使用我的力量會是這種情況。」
理子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將視線放在了前方那位於黑暗的最中心、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蒼白騎士的身上。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幻覺,但那些黑暗會引起陷入者心中深層次的恐懼,並且將其化作現實……」
仰視著那沉默不語的騎士,理子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但為什麼,我所恐懼的竟然會是未來在我面前死去?難道說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我變得開始依賴她了?」
我變得軟弱了,是因為未來嗎?
身高超過兩米的鬼面騎士,仍然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紫發的魔法使,並沒有回答她的自言自語的打算。
理子雖然心中對這沉默的騎士相當好奇,卻不準備上去嘗試與它交談,那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曾經她試煉的時候並沒有這名鬼面的蒼白騎士的出現,她猜測,對方或許是這一次的試煉中的某種「機制」的具現。
因為那枚『恐怖』記憶體已經有十五年沒有能夠使用它的主人出現,所以這騎士的存在必然基於恐怖領域、換而言之也就是幻覺的實化,對它採取任何的行動都是沒有意義的——攻擊鏡花水月無法改變現實,更無益於讓她真正地了解現在的情況。
「Witchcraft(魔女工坊)!!」
冷靜下來的理子從腰間抽出一枚記憶體,插入握柄處的彈匣裝填槽中,在響起的音效聲舉起手中魔導銃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在扣動扳機前,回憶起此刻仍然在腦中清晰可見的友人逝去的畫面,紫發的魔法使用力地咬住嘴唇,有久遠的回憶海潮般地從記憶宮殿之中浮現。
那是令她成為了現在的自己的最重要的人生轉折,是她為何會選擇『成為他人的希望』這條道路的根源……然後現在,她與未來相處的這短短不到72小時的友誼,就能在她心底占據同樣重要的地位嗎?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懷抱著這樣複雜的情緒,她從未有這麼一刻,那麼迫切地想要重新見到友人完好無損的模樣。
「工坊展開。」少女輕聲地念道:「結束吧……我要從這噩夢中醒來。」
勾動指尖,伴隨著輝光,一聲清晰的槍聲隨動響起。
……
……
「咿呀——!!!」
狂怒的拳頭狠狠地嵌入蒼白騎士的鬼面之中,有著尖銳利爪的黑色裝甲上紫色的魔力光暈爆發,金髮的少女在爆燃的怒火中全力地釋放著自己的力量。
是渴求著仇敵的毀滅、亦或者是期盼著有渺小的希望能夠再次相見?
但在繃至極限的精神中,憑藉著剩下的絕對的理智,未來知道自己正做著眼下最『正確』的事情。
那就是戰鬥!!
只有拳頭能夠保護自己的時候,就不要吝嗇於揮灑暴力。
而若是面對有弱小的自己無法戰勝的強敵,那麼也不要放棄任何抵抗的機會。
所以魔力狂催,少女的氣勢更是兇猛地增長,節節攀升!身上與周圍的黑暗涇渭分明的影子固定著支離破碎的肉體,烈火般的魔力以看過一次的強化魔法的方式瘋狂運轉!
虛無之女覆蓋身軀顯化為覆蓋雙臂的黑色裝甲,令她得以能在維持形體的同時將更強於之前十倍的力量轟出,讓那已經印在敵人面上的拳頭更加有力,去碾碎對手的頭顱!
之前全力也無法撼動的敵人身體,終於也是在她這不斷增長的拳力下開始粉碎。
在她眼中分外憎惡的髑髏鬼面被剛拳打得裂紋四處暴起,隨著拳印的四周瘋狂地擴散開來。
最終便像是什麼易碎的玻璃製品「譁然」一聲,整個頭顱都崩裂開來,變作一片飛舞的碎渣。
可尚未滿足的未來仍不願意放過這頭顱粉碎的仇敵,雙手猛地揚起道道的暗色波紋,吹飛半空中尚未墜地的頭顱殘骸的同時,用力地握緊了對手細長的蒼白頸椎——
如此充滿代表性的動作,不難讓人猜測出她接下來想要如何去發泄自己心中的暴虐欲望。
但未來在即將要上手之際,卻忽然察覺到,自己身體內那只是被壓制下去的真實恐懼忽然間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她攥在手中的蒼白騎士的脊骨也化作了死寂的白色油彩,暈染在黑暗裡面,流動著浸入更深層次的墨色中。
「什麼?!」
甚至來不及地為敵人的消失感到錯愕,未來忽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一如過去多年的時光里,每天從夢中醒來時所體會過的那種強烈的『清醒感』,無從抗拒這種強烈的衝動的未來腦中一陣嗡鳴,赫然「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醒來時,眼前的已經是熟悉的天花板,還有從黑暗中歸來後那讓人不由得感到安心的柔和燈光。
——沒有鮮血、沒有敵人,沒有帶來恐懼的黑暗。
遠處是小黃雞忙碌的腳步和托盤晃動聲,耳畔有熟悉的心跳與濕潤的呼吸傳來。
她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現在是誰在自己的身旁。
眼神已經恢復了神采的少女用力地咬緊牙關,有鮮亮的水光從眼角悄然地溢出。
她用著幾乎聽不出在顫抖的聲音,向著就坐在她旁邊、一直等待她的醒來的紫發少女喊道:
「理子……剛剛那一切,都是我的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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