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終究是免不了一戰啊！」
人族的那位聖人望著獸首人身的古之聖人，幽幽嘆氣，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感慨之色。
他的身軀十分消瘦，張口一吸。
僅僅只是剎那，方圓數百里靈氣蜂擁而至，湧入他的口中。
他的白髮迎風而動，整個人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攪動四方風雲。
寬大的衣袍之下，乾枯的身軀仿佛解除了什麼封印一般，傳出山呼海嘯的聲音。
那是他的精血在流淌，宛如雷鳴，極其的震撼人心。
若非是無奈之舉，老者並不想與這位古聖一戰。
他眼下的狀態算不上多好，已經到了暮年，跟巔峰時期相比，相差太多。
但對方有一尊古聖攔路，若是不拿出底牌，只怕今日之事不會輕易解決。
「前輩……」
有人族強者見到這一幕，驚呼出聲。
他們不是傻子，他們能感受到這位人族聖人的狀態。
畢竟。
對方實在太過蒼老，雖說是聖人境的強者，根本不在乎外貌。
但如眼前這位人族聖人一樣蒼老，形如枯槁，身軀佝僂，白髮蒼蒼的存在還是不多的。
「既然你想死，那本座便送你一程！」
獸首人身的那位古之聖人見到這一幕，冷笑連連，滿臉不屑的開口道。
嗡……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他一隻手輕輕抬起，朝著虛空微微一點。
剎那間。
一桿銀色的長槍破碎虛空，從虛空中出現。
其上纏繞著數不盡的神輝，各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在出現的一瞬間便被那位獸首人身的古聖握在手中。
緊接著。
他背後的雙翅輕輕一震，化作一道道雷霆。
僅僅只是剎那之間，便殺至那位人族聖人的面前。
「黃泉路上，莫要忘記本座名諱。」
「吾名蒼羽！」
冰冷而又殘酷的聲音響徹天地。
緊接著。
他的槍尖破碎虛空，轟隆隆的巨響，響徹天地，也不知傳出多少萬里。
整個銀色長槍的前方，徹底崩壞，混沌出現，似乎被硬生生的劈出一方小世界。
這是一種強大到無與倫比的攻伐神通，威能犀利到了極致，似能一擊開天。
獸首聖人知曉對方的狀態並不好。
因此，他想以無上的強勢之姿擊敗對方。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碾碎在場所有人族的信念。
整個坤城之上，陣法閃爍，隔絕了這種氣機。
可即便如此。
無上的威勢依舊滲透進陣法，傳到城中。
一些修為比較低的存在，僅僅只是眨眼便化作一團血霧，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其他的人族修煉者雖然狀態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個個面色慘白，有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絲血跡。
這僅僅只是對方攻伐神通的一縷氣機而已，若是沒有陣法阻隔的話，只怕整個古老的坤城當中，估計就要人畜不留了。
人族的那位聖人無言，面對獸首人身的古聖一擊，並不慌張。
他的雙手輕輕划動。
在他的身旁時間宛如靜止，唯有他的滿頭白髮在飛舞，眸光堅毅，劃出大道之軌跡。
轟隆！
天地崩開。
只見。
老者背後一柄金黃色的長劍出現，其上布滿各種玄奧圖案，生生而又浩大，壓滿虛空。
劍身之上各種法則之力交織，似能鎮壓天地，無人可擋。
「這……」
「這個難道是傳說中的聖金劍？」
有見多識廣的人族修士驚呼出聲。
上方那位人族聖人的名諱，他們或許並不清楚。
畢竟。
對方的容貌太過蒼老，從其外表上很難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可在這柄黃金長劍出現的一瞬間，不少人族修士頓時反應過來。
畢竟。
這是一件聖兵！
其主人或許會蒼老而去，但聖兵不會！
「真的是聖金劍嗎？」
一位準聖境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到了極致，沉聲開口道：
「若真是聖金劍的話，那豈不是說，兩萬年前的聖淵聖人並未死去，他一直存活在世？」
兩萬年……
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
大聖境的強者或許可以熬過去。
但聖人境的修士幾乎不太可能。
理論上，聖人境的修士可以存活一萬年。
但若是養生有道的話，兩萬年也不是不可能。
但最為關鍵的是。
任何一位聖人，能夠走到這一步都不可能不經歷鬥爭。
既然有鬥爭，那必然會留下暗傷。
想要安穩的存活兩萬年，對於很多聖人來說，那不亞於痴人說夢。
如今的聖淵聖人雖然還活著。
但只怕，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今日這一戰過後，對方必然會坐化。
也就是說。
這一戰是聖淵聖人生命中的最後……一戰！
想到這裡。
在場的眾多人族修士內心不由的沉重起來。
一萬年了……
整個南域的人族當中，整整一萬年都未曾誕生過人族的聖人境強者。
而今。
好不容易有一尊兩萬年前的古之聖人出現，為人族撐腰。
可……
這竟會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戰。
這位或許可以說是現在人族明面上僅存的唯一聖人，就連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為人族戰鬥，為人族去爭取。
他們的內心怎能不沉重？
甚至……
有些准聖境的人族強者，此刻都在責怪。
責怪自己的實力不夠強，責怪自己的天賦不夠強。
若是他們也能有能力突破聖人境，那何須讓這些人族的先賢在生命的盡頭去為他們戰鬥呢？
若是南域的人族能與其他幾域的人族一樣強盛，那又何須去懼怕這萬族呢？又何須去犧牲人族先賢去為他們爭取那虛無縹緲的機緣？
「鏘！」
就在這時。
一道金戈交鳴的聲音傳來。
只見。
黃金長劍與白銀長槍撞擊在一起。
兩者碰撞的剎那間，無上威能便洶湧而出。
天地間頓時陷入白茫茫一片，到處都是白色的光華，讓人睜不開眼睛。
一柄古老的黃金長劍佇立在虛空之中，宛如山嶽般巨大，照耀天宇，擋下了所有的餘波，讓背後的坤城免受一次浩劫。
「前輩！」
有人族修士大聲嘶吼，不忍看到眼前這殘忍的一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