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了給帝令,應該不用這麼大排場吧,其他的事情...
話說回來,帝令就這麼隨意的給自己了,也沒說什麼時候要回去?
老爺子是真不怕他整事啊!
「漓煙的情況如何?」
沈蒼天的聲音,打斷了沈亦安的思考。
「回父皇,漓煙並無大礙,只是需要休息的時間較長。」
沈亦安如實回答道。
他猜測,老爺子既然問起了漓煙的事情,就大概率是從老師那裡了解到了前因後果,所以沒什麼好隱瞞的。
沈蒼天手指敲擊著扶手,像是思慮了什麼,緩緩開口道:「對於這場戰爭,你有什麼看法,你覺得大乾有幾成勝率?」
沈亦安一怔,沒想到老爺子會把問題又繞回來。
「回父皇,兒臣覺得此戰有五成勝率。」
蠻人敢打這場仗,就說明準備好了底牌,可能是那些從神淵中出來的神遊境強者,也可能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
蠻人有底牌,大乾自然也有,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有絕對的把握戰勝對方。
而且,一旦神遊境參戰,就代表雙方都是奔著完全毀滅對方而戰。
哪方先拼沒神遊境,哪方就算是徹底敗了。
即使有對付神遊境強者的陣法或者外物,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朕覺得,三成。」
沈蒼天搖頭,伸出三根手指。
「此戰,四面皆敵,包括我們自己。」
沈亦安怔了一下,明白老爺子口中的「我們自己」所指是誰。
奇怪,如果那個尊主想搞破壞,現在的時間不是正好,畢竟很多事情都能讓魔教去背黑鍋。
對那師徒二人搜魂可知,衛凌學宮最近沒有任何大動作,全員處於閒散的狀態。
衛凌學宮算是那個尊主的嫡系勢力了,總不能光讓其他隱世勢力去搞事情吧。
可目前根據武衛司那邊匯總的情報,現在主要搞事情的還是魔教。
唐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雲川的各江湖勢力已經組成了「衛道聯盟」打擊魔教,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吸入俠義人士一起除魔衛道。
類似的聯盟,各州江湖勢力都有組建的打算,按照這個趨勢繼續,打擊魔教的浪潮會越來越大。
當初魔教趁三王之亂大舉入侵大乾,江湖各勢力聯合組成大聯盟與之對抗的將會歷史重演。
「父皇,兒臣覺得勝率沒這麼低。」
沈亦安無奈笑道,三成未免有些太打擊人了,大家五五開還差不多。
自家面對的敵人是多,但架不住對方不僅豬隊友多,二五仔也多,風向不對,肯定會有倒戈的。
此戰其實只要把打下的遼東之地保住,其他地方不丟寸土,就是大勝利,足以振奮民心。
「那好,就按你說的,有五成。」
沈蒼天嘴角神秘的勾起,敲擊扶手的動作停止。
沈亦安眼角一抽,小心道:「若兒臣覺得十...」
「嗯?」
沈蒼天眼中迸射出危險的目光,示意沈亦安想好了再說。
「兒臣覺得十拿九准,就是父皇所說的,此戰艱難,萬不能掉以輕心。」
沈亦安話鋒一轉,尷尬的笑道。
真開戰,他還真不好插手,指揮又不是他的強項,基本就是,敵方不派出神遊境強者,他就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
不用老爺子多說,此戰,他「戰略級」的身份跑不了,不是坐鎮北疆就是坐鎮遼東。
真開啟神遊境大戰,結果是什麼,誰也不好說。
其實他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尊主,關鍵時候捅刀子。
見老爺子又開始不說話裝深沉。
沈亦安試探性詢問道:「父皇,您是有打算出天武城一趟嗎?」
根據自己對原著的解析,老爺子出天武城後遭遇了伏殺,那一戰損失了趙亥和諸多龍衛。
然後老爺子重傷狼狽回到天武城,沒多久就不治身亡了。
沈蒼天眸光閃了閃,點頭:「朕是有過打算,但現在不打算去了。」
聽到這話,沈亦安算是放心了些,不然老爺子要是跟原著一樣要出去,以防萬一,他還得跟著去一趟。
算一算時間,老爺子的生日也快到了。
就眼下錯綜複雜的局勢,估計老爺子也沒有心情把宴會辦得多隆重。
但辦肯定會辦,畢竟這天武城大大小小的官員權貴,都在等著送賀禮呢,白嫖這種事情,老爺子不會錯過的。
比較可惜的一點,最近查貪腐查的比較嚴,誰也摸不准自家老爺子的態度,賀禮相較往年肯定會有所差距。
「為何你會知道朕打算出天武城?」
沈蒼天這話把沈亦安問的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他怎麼知道的?
總不能說自己看過劇本吧,說猜的也太過於牽強。
「回父皇,兒臣跟隨國師學習過一些演算之法,兒臣學的粗淺,誤打誤撞偶然算到父皇您可能要出天武城。」
沈亦安把話說的模稜兩可。
對不起了老師,學生不是有意拉您下水。
「是凶,是吉?」沈蒼天饒有興趣的繼續問道。
「是...吉,嗯。」
沈亦安大腦飛速運轉,那聲「吧」即時收住。
「哦?朕也找國師算了一卦,朕此行,為大凶。」
沈蒼天語氣淡然,對這樣的卦象完全不在乎一樣。
大凶...
沈亦安震驚的瞳孔縮了又縮,似是想到了什麼大恐怖事情。
對啊,老爺子若出去的話,保不齊會找老師算上一卦。
既然知道是大凶,那為何還會去。
現在知道是大凶,卻又不去了。
老師說過,因為自己的存在改變了許多事情,比如老師的「死劫」。
難不成老師把這件事說給了老爺子?
因此老爺子改變了想法,自己這算是不經意間改變了對方的「死劫」?
等等。
沈亦安緩過神。
知道。
老爺子一定知道他自己出城後會面對什麼。
會面對尊主。
對,就是尊主。
老爺子一定還知道尊主的真實身份。
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去面對。
再聯想衛凌學宮如今閒散無事的狀態。
這些信息結合到一起,他已經有些看不明白了。
這究竟是一場博弈,還是一盤早就擺好棋子的棋盤,甚至可能結局都定好了。
沈亦安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低頭道:「兒臣學的粗淺,自然比不上國師。」
沈蒼天站起身,邁步來到了沈亦安身旁,大手輕輕落在其肩膀上。
「不僅因為你是她的孩子,你還是朕最特殊的一個孩子,也是朕最寄予厚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