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寒芒映滄海，絕世劍意驚天。
千鈞一髮，老蛟龍用自己的尾巴擋了一下，身軀顧不得疼痛狂扭，只為爭取那一線生機。
「噗呲！」
劍芒如寒鋒斬落龍尾，擦去老蛟龍背部一大塊血肉。
「轟隆！！！」
雷柱落下，包裹住了一人一龍。
老蛟龍的龍目在雷光中被攪碎，雷霆如潮從空洞的雙眼向外噴涌。
「吼！！！」
伴隨最後的嘶吼，老蛟龍徹底暴走了體內的力量，殘破的身軀開始膨脹，它要自爆！
就算連帶著靈魂灰飛煙滅，它也要帶走沈亦安。
真武霸體訣·第二重·霸體！
山河印·鎮！
沈亦安全身真武之氣縈繞為鎧，全身沐浴在雷潮之中，伸手將頭頂山河印化為一座神岳朝老蛟龍鎮去，七彩神光耀世，磅礴無限的神威化作一隻大手壓下。
「不！！！」
老蛟龍發出最後不甘的嘶吼，在山河印面前，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全身力量被鎮壓，連自爆都做不到。
「轟！！！」
山河印鎮下的一瞬間，方圓數十里的大海都向下凹陷了一塊。
正下方更是出現了一個沒有海水，深不見底的深淵。
「砰！」
山河印中。
正在思考事情的螭吻，一抬頭就看到一坨黑不溜秋的東西，從空中落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這個氣息不會錯的，是那頭老蛟龍。
而且對方已經死透了！
外面。
無盡的海水灌入深淵之內，天劫也在失去老蛟龍的氣息後緩緩消散，一切終於結束了。
沈亦安的咬緊牙關含住一枚大還丹，他沒想到這山河印竟會如此變態，仿佛無底洞一樣，方才催動它鎮殺老蛟龍，險些把自己的氣海壓榨乾淨。
他能感覺的到，自己氣海中雄渾的真氣，對於對方來講，不過九牛一毛罷了，想要真正發揮其威能，怕是要踏入輪藏境才能做得到。
身上的衣袍在天劫洗禮下幾乎完全碎掉，體表不時還能看到微弱的電弧閃過。
快速吸收完一枚大還丹的藥效，沈亦安將螭吻從山河印中放了出來。
「主上威武！」
一出來，螭吻就迫不及待的拍起馬屁。
沈亦安落在螭吻龍頭上布下了一道隱匿陣法，看著腳下的大傢伙目光十分複雜，隨後盤坐下來開始調息。
螭吻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隨即安靜了下來。
空氣就這麼安靜了片刻。
「主上，您那時是決定要犧牲我了嗎？」
螭吻將在山河印中思考的問題，毫無避諱的問了出來。
自那日簽訂契約起，它在心裡就明白自己的地位，說好聽了是戰寵、寵物，說不好聽的就是僕從，一個比較有實力的僕從罷了，自己終究不是人類。
它一魚之命，換數十萬人的命，站在自己角度，終歸會不甘和憤怒吧，畢竟，他們的死，關它何事。
但站在主上的角度，犧牲自己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它的內心此時此刻也很複雜，但無論什麼選擇，結果似乎都是一樣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它看得出來，主上那時還抱著犧牲自己的決心。
按兩者簽訂的契約一旦主上死了，它也會跟著神魂俱滅。
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它還是想問，期待這一次並肩作戰，是否能改變一些什麼。
沈亦安聞言睜開了雙眼，並未直接回答問題。
他也在想，自己那時是否已經決定要犧牲螭吻，以換得數十萬百姓的安全。
若沒有隱災、鬼面他們去解決天魔鯨，以老蛟龍的反應和狡詐，自己那一劍大概率無法做到一擊斃命，代價就是數十萬百姓必然會因他而慘死。
選擇犧牲螭吻拖延時間，最好的結果就是老蛟龍死了，他活了下來，數十萬百姓活了下來。
最壞的結果，沒有人是贏家，四者都會死亡。
或許是相處時間的原因，亦或許是大家種族的不同，關係的不同。
螭吻在他心中似乎並沒有那麼重的份量，畢竟是被他強行收服並簽訂契約。
如果換成是隱災，自己的那一劍不會猶豫，無論如何都要搏一搏。
「是。」
半晌過後，沈亦安忽的回道，他不想欺瞞螭吻什麼。
契約的加持下，他甚至可以強行讀取螭吻的內心想法，但沒有必要。
螭吻聽到這個答案，反而有些釋然。
話落，沈亦安停止調息站了起來，伸手從山河印中取出了一顆籃球大小的紫色光球。
螭吻瞬間被紫色光球散發的光輝所吸引，這是那老蛟龍的內丹！
肉身被毀成那個樣子，內丹竟然完好無損！
「你會怪我嗎？」沈亦安突然問道。
螭吻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連連晃動龍頭，急聲回道：「主上英明神武，為了主上，我願意做出任何犧牲，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真的？」沈亦安又問道。
「真的，絕對真的，主上若不信，我現在就發天道誓言！」
要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它都想給自家主上原地翻滾一圈撒嬌了。
「不用了，它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
沈亦安淡淡說著，把老蛟龍的內丹往前一拋。
螭吻見狀趕忙張開大嘴，稍微用力一吸，就將其吸入了腹中。
做完這一切，沈亦安決定和螭吻去老蛟龍的老巢一趟，對方稱霸東部海域這麼久，老巢內興許會有什麼天材地寶或者寶物。
「謝謝主上！」
「主上，稍等我一下。」
螭吻得知自家主上的想法後，趕忙說道。
「我等你。」
沈亦安沒有拒絕，重新盤坐開始調息，對方現在應該是想把內丹上老蛟龍的殘留意識抹去，便於吸收。
受到天劫洗禮，老蛟龍的肉體和靈魂受到了雙重磨損，所以內丹上殘留的意識極為虛弱，螭吻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其抹去了。
螭吻浮在海面上，吸收著對方內丹的力量，傷勢隨之酥酥麻麻的恢復起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直接把一些煩惱拋到了腦後。
正所謂，有失才有得，有些機緣，勢必要有犧牲，置於死地而後生。
比起在劍湖中受困等死，如今的生活反而讓它找到了魚生方向。
想要再也不發生今夜之事，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要麼它足夠強，要麼主上足夠強。
主上已經很強，所以它選擇自己變得足夠強。
其次就是要有幾個得力幹將，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它也能有選擇。
總結，它又悟道了。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