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怎麼辦?!」
魏和趕忙退至老者身旁,低頭急聲詢問道。
此店小二,他印象十分深刻,杜敦明對付洋動手時,他站在旁邊,對方就在場,事後那一片狼藉也是對方給收拾的。
這可是關鍵人證,一旦讓其進入大理寺內,付洋和付家必完蛋,父親的布局將毀之一旦。
而且罪名一旦坐實,以這位楚王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僅付家完蛋,與之有關聯的勢力也定會受到波及,搞不好他們魏家都會因此損失慘重。
【少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其他對策了。】
谷兵給魏和傳音,深吸了一口氣又傳音道【少爺,老夫這一家人,以後就拜託你和魏大人了。】
「谷老?」魏和一驚,哪能猜不到對方想幹什麼。
此時,符生攙扶著店小二已經快走到正門前,距離他們二人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程海剛收回目光重新落向魏和和谷兵身上,手中刀鋒方向隨之扭轉。
突然,一把凶煞無比的裂齒長劍從谷兵斗篷下展露鋒芒,煞氣瘋狂湧現。
這點小動作怎會逃過符生的雙眼,對方動的一剎那,他空出的左手就開始匯聚 出一股霸道無比的罡勁,同時收回右手把店小二護在身後。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過於突然,以至於現場的玄衛和柳如迪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只感覺面前寒光一閃,谷兵持劍襲殺而出,手中裂齒長劍凶芒沖天,劍芒耀世,誓要一劍奪取符生和店小二兩人的性命。
可是,不知為何,谷兵能夠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在變慢,而且越來越慢,世界仿佛都變慢了一樣,餘光一瞥,他額頭止不住的溢出一滴冷汗,那程海手中長刀竟已突兀的從側面殺至。
明明上一秒對方還站在原地,下一秒卻已經殺至自己側方,對方一個半步天武境的刀,竟然比他這個真正天武境高手的劍還要快?!
躲不了,眼下的情況根本躲不了!
谷兵一咬牙,當即決定犧牲這條胳膊換符生二人的性命,向前全力遞出自己這一劍。
雄渾的赤紅劍氣猶如山嶽般撞向符生與那店小二。
「噗呲!」
程海的長刀向上一挑,谷兵持劍手臂飆血飛至半空中。
手臂被斬掉,吃痛間谷兵死死盯向前方,就見一道蒼茫的白色罡勁恍若饕餮巨獸頃刻吞沒、堙滅了他的劍氣。
「砰!」
殘餘罡勁化作螺旋的衝擊波重重轟在谷兵腹部,整個人直接被轟飛出去撞碎了魏府的馬車。
暈死過去的前一秒,他看到遠處的閣樓上似乎站著一個人。
隱災環抱雙臂站在那裡俯瞰著全場,確定對方失去行動能力後,身形隨呼嘯而來的晚風消匿不見。
待耀眼的白光完全消散,符生與店小二毫髮無損的站在原地,就連衣服都沒有亂。
柳如迪狂咽口水,要知道谷兵這一劍,自己是完全沒有把握接下來,可這位戴著面具的主,輕飄飄一掌就給破了?!
沒想到楚王殿下門下居然有這等高手,他就知道,天武城這幫權貴沒一個好惹的主。
這一次交鋒,除了谷兵,只有周圍離著稍近的玄衛因波及受了些輕傷。
程海收到自家傳音後,神情嚴肅無比,大手一揮高聲喝道:「魏府的刺客行刺殿下,現場之人全部拿下!」
「都不許動!」
谷兵被玄衛從馬車上拽下來重重按在地面上。
魏和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有一種窒息感讓他非常難受。
他想挪步去查看谷兵的情況,可又想到對方剛才的交代,腳就像是灌了鉛始終沒能挪動半步。
這時,幾把長刀架在了魏和脖子上,毫不客氣的將他按跪在地上,頭冠被打掉,黑髮披散狼狽至極,活像一個犯人。
「各位,我們是大理寺的人,剛例行完公事回來。」
柳如迪察覺這些玄衛的目光不善,趕忙拿出腰牌證明自己身份。
「出去吧。」車廂中,血梅淡淡開口道。
「是...是,大人。」
馬車的門帘再次被掀開,一人從中走出。
除程海幾人外,柳如迪等在場之人看到走出之人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再看符生旁邊的「店小二」哪裡還有那副虛弱的樣子,目光炯炯有神,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符生走上前伸手將這名真的店小二攙扶了下來。
程海一抬手,十餘名玄衛在前開路,引著二人朝大理寺內走去。
「哈~」
公堂上,沈亦安打了個哈欠輕笑道:「太陽要徹底落山了。」
「人證到!」
不知誰在外面喊了一嗓子,付洋的臉色瞬間煞白,腦海中不斷思考是同桌的哪個王八蛋賣了自己。
就見符生攙扶著店小二一步步來到了公堂之上。
付洋看到店小二後人都傻了,他怎麼沒想到來指證之人會是...
店小二看到付洋,猛地回想起醉月樓內的慘劇,身體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符生在一旁開口安慰道:「你這條命是殿下給的,有殿下在,這裡無人可以再傷害你,一會把你今日所見所聞全部講出來就好。」
「是,是!」
店小二雙拳緊握,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他不是傻子,如果自己沒有價值,可能早就被埋在了亂墳崗,想活命,就一定要聽話。
「請殿下和大人...為草民做主!」
「撲通!」
向前兩步,店小二踉蹌跪了下去。
出於流程項瑞還是開口問了來者是何人,店小二按照血梅的交代,拿出了隨身腰牌,還有從醉月樓取來的契約,交給對方證明自己的身份。
證明其對方身份後,項瑞無比震驚,他好奇這位楚王殿下究竟有什麼通天本領,能讓死人變活人?!
難不成對方一開始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場精心謀劃,將計就計?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太冒險了,而且很多細節的方面經不起推敲。
此時,店小二解開上衣,亮出猙獰的傷疤,激動的向項瑞和沈亦安講述起今日在醉月樓發生的全部事情,尤其是付洋妄議的內容與紙上所寫一模一樣。
「一派胡言!都是污衊!」付洋異常激動的反駁道。
沈亦安一招手,淡淡道:「沒讓你說話呢,掌嘴!」
幾名武卒爭先恐後的去拿竹板,打起付洋毫不留情。
項瑞聽完店小二所講,深吸一口氣喊道:「柳如迪回來了嗎?!」
「我在,項大人,我在!」
柳如迪聞聲匆匆跑了進來,不等對方詢問,就把自己在醉月樓查到的一切盡數講出。
沈亦安眸光微沉,冷聲道:「這幕後兇手真是夠狠辣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發生如此命案,簡直是不把陛下和國法放在眼裡!項正卿,醉月樓之事因付洋而起,本王覺得應將他與中午飯局同桌之人,全部抓起好好審訊一番,如今人證物證都在,這大不敬之罪,依本王之見已經可以定罪了!」
「而且,項正卿,如此一來,安國公之子杜敦明,不僅沒有罪,反是有功啊,大理寺不查清緣由就貿然將其拘押,此舉無異於寒了這些忠良之士的心,所以本王還是那句話,還望項正卿有時間多多去治理一下手底下的人,別因為一些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
最後一句話,壓的項瑞險些喘不過氣來。
「殿下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