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了那一步?」
蕭寒眼睛發紅,拳頭緊握,指甲嵌入掌心滴出殷紅的鮮血。
天都神槍感受到了蕭寒的憤怒,黑炎亂舞沖霄似要焚天。
造成這麼大動靜,自然吸引了那些被城牆廢墟擋在外面的賓客。
「好恐怖的氣息,那人是誰?」
「嘶,對方是武衛司的高手?」
「武衛司似乎與唐門主發生了衝突。」
面對眾賓客的議論紛紛,唐天陽凝視二人了片刻才開口:「話我已說清楚,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還請回去吧,唐某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蕭寒強壓心中恨意,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要進去找一圈,人若當真不在,我自會離去。」
「好。」
唐天陽痛快的答應了,他心裡明白,蕭寒現在就算把唐門掀個底朝天也不會找到五爺。
「你留在這裡,就別跟著我了,真打起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蕭寒扭頭看向一旁的垂柳。
「抱歉蕭前輩...」
垂柳撩了下劉海,不等他把話說完,蕭寒縱身而起朝唐門內飛掠而去,速度快至現場眾人只感一道黑影閃過,就再也不見其身影。
「羨慕他有個好女兒。」
唐天陽背過手輕嘆一聲。
「唐門這些年都做過什麼,我想唐門主應該比我清楚。」
垂柳一手端著缽一手背負在後,雙眼深邃的看向唐天陽,無論江湖還是朝堂之上,哪有絕對的黑與白,許多事情挑明了說就沒有意思了。
唐天陽低頭:「大人教訓的極是。」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太喜歡被這麼多人盯著看。」垂柳淡淡道。
「明白,請大人放心。」
唐天陽轉過身,朝一眾賓客擠出了一個並不是很好看的笑容。
良久之後,垂柳終於等到蕭寒從唐門內出來,看著對方黑沉的臉,他明白,此行算是白跑一趟。
「走吧。」
蕭寒輕吐出兩個字,便持槍一言不發的進入了車廂內。
垂柳見狀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副官,抬步緊隨蕭寒進入車廂。
很快,在副官的指揮下車隊快速調轉方向駛離了唐門。
「蕭前輩,不知您接下來要去哪裡?」
車廂內,垂柳開口詢問起蕭寒接下來的目的地。
半晌,蕭寒才緩緩說道:「送我到曲玉鎮吧。」
踏出那一步的唐裴軒被人帶走了,也就是說帶走他的人也是神遊境。
藉助天都神槍的力量命換命,自己興許能整死唐裴軒,但再多面對一兩個神遊境,只有送死的份。
說實話,他的大腦現在非常混亂,以往神遊境都是傳聞中的存在,怎麼現在跟雨後春筍一樣接連冒出來,還不知道現在的唐裴軒是死是活,及其對方背後的勢力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過,現階段倒是讓他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境界,想復仇不夠,遠遠不夠,他必須也要踏出那一步。
所以他打算先去天武城找自己外孫一趟,然後回家閉死關不破神遊誓不出。
可是,若他出關後,唐裴軒已經死了該怎麼辦...
「咳咳...」
蕭寒突然劇烈的咳嗽出數聲,連忙伸手捂住嘴,鮮血順著指縫淌下。
垂柳大驚:「蕭前輩?!」
「我沒事,調息一下就好。」
蕭寒連連擺手,他明白,這是來自天都的懲戒。
沒想到僅僅是動搖了一下心中的執念,就會遭受如此懲罰,如果沒有完成,受到反噬走火入魔而亡怕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垂柳從懷中取出一個丹藥的小葫蘆遞去:「蕭前輩,這是主治內傷的療傷丹,對您應該有些幫助。」
他感受的到,蕭寒方才體內真氣有一種走火入魔的暴走跡象。
「謝謝。」蕭寒接過小葫蘆道了聲謝。
「嗯...」
服下丹藥,蕭寒感覺自己體內狀態明顯緩和不少,趁勢開始調息壓制紊亂的真氣,車廂隨之安靜了下來。
「走,跟上去看看。」
見車隊離遠,沈亦安和隱災帶著暈死的唐裴軒一路跟隨抵達了曲玉鎮。
抵達時,已是傍晚時間,蕭寒決定休息一晚再離開雲川。
只要對方沒離開雲川,任務就沒有完成,所以垂柳和護送隊伍也在這家客棧直接包場住了下來。
「主上,要不先返回商會據點?明日再來?」
客棧外,隱災出聲建議道,他們本以為武衛司把老爺子送到曲玉鎮就會離開,不曾想對方會一起住下了,這樣一來就有些不好辦了。
沈亦安搖頭:「不用那麼麻煩,我來拖住武衛司,隱災你去把唐裴軒交給外公,他要是問起緣由,你就這麼說...」
「是,主上。」
分配明確,待夜稍深了些,二人就開始了行動。
房間內,盤坐在床上閉目調息的蕭寒,聽到腦海中的傳音猛地睜開雙眼。
「啪!」
飛身下床持起天都,伸手直接推開了窗戶。
隱災提著唐裴軒就站在窗外的平台上。
蕭寒皺著眉,目光落到唐裴軒那張臉上時瞳孔驟然一縮。
「這邊。」
隱災沒有廢話,身形一晃就朝遠處飛走,蕭寒扭頭交代了阿甲一聲,就急忙追了出去。
這邊前腳剛走,後腳房門就被敲響。
垂柳站在房門外連叩門數下:「蕭前輩,睡了嗎?」
他是聽到了動靜和有人說話的聲音才急忙過來詢問,生怕蕭寒出什麼事。
又敲了數下,房間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進來吧。」
「鏘。」
完全陌生的聲音,垂柳眼神一凜,一擺手,兩側的武衛司收到命令紛紛抽出佩刀隨後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瞬間,就看到沈亦安坐在桌旁,正拿著兩條小魚投餵缽中的阿甲。
垂柳左右環顧一圈,都沒有看到蕭寒的影子,目光最後落在沈亦安身上明知故問道:「你是什麼人?」
「從天武城來的人。」
「啪。」
摺扇從沈亦安手中打開,白虎出山,殺伐真意瀰漫
「參見白虎大人!」
垂柳與一眾武衛司齊刷刷半跪在地。
「起來吧,我們與蕭老先生有些話要說,說完他自會回來,你們不必如此緊張,都退下吧。」沈亦安把摺扇放在桌上,淡淡的說道。
「是,白虎大人。」
其餘人全部退下,房間中只剩下沈亦安與垂柳二人。
房門關閉,垂柳撩了下劉海,重新半跪在地恭聲道:「參見楚王殿下。」
沈亦安微微頷首:「這一路辛苦你們了。」
「這都是卑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