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歡喜出意外了

  陳源聞言心領神會,躬身應諾。

  督司不讓他泄露此案,他能理解。

  求子案關乎到沁陽眾多女子名節,但凡繡衣衛這邊公開了定光寺的罪行。

  那麼,當初這些前來定光寺求子的婦人,她們會被人怎麼看待?

  等待她們的恐怕只有自盡一條路可走。

  「督司,屬下便以定光寺窩藏關中響馬為罪名。」

  陳源略有沉吟,道。

  此言一出。

  「善!」

  青龍微微頷首,道。

  一旁的洛珩亦面露讚許神色。

  這陳源雖能力不是特別出眾,但卻能知道通變,也算是個可造之材,值得培養。

  洛珩這段時間以來,其實一直在籌謀著替繡衣衛提拔更多的可用之人。

  陳源只能說很湊巧地入了洛珩之眼。

  未來他至少一個實權千戶跑不了。

  「去吧!」

  見洛珩亦贊同,青龍朝陳源揮了揮手。

  陳源見狀,躬身而去。

  ……

  定光寺外。

  先前被嚇到的信徒們,此刻又聚攏了起來。

  只是,終究懼怕繡衣衛凶名,不敢靠近定光寺,只能遠遠圍觀著。

  「繡衣鷹犬果然邪惡,居然連定光寺的高僧都不放過,他們也不怕佛祖降罪。」

  「噓,你不要命了啊,這可是繡衣衛,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

  「這位兄台所言極是,小心禍從口中。」

  「哎,也不知道定光寺的高僧們犯了什麼事,竟招惹到了這群閻王。」

  圍攏在一起的人群,竊竊私語。

  這些信徒心下雖然惱恨,但嘴上到底不敢太過非議繡衣衛。

  最多也就罵一句繡衣鷹犬。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間,寺廟大門內忽地衝出一隊繡衣番子,如死狗般拖著定光寺僧人走了出來。

  眾信徒見狀,頓時為之譁然。

  他們先前雖猜測定光寺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但到處只是猜測。

  如今親眼見到這一幕,一眾信徒心下難免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別看繡衣衛在民間口碑不太好。

  但百姓們對於繡衣衛的能耐,卻是從來不會懷疑。

  尤其是這些年,繡衣衛隨著洛珩東奔西走,立下赫赫功勳,又豈是鷹犬兩字能形容的?

  普通百姓們或許不清楚這些內幕,但人群中士紳階層出身的信徒,卻對此再了解不過。

  說句不好聽的。

  繡衣衛盯上誰,誰就等著家破人亡吧!

  這話或許聽著有些誇張,但事實就是如此!

  眼見連在眾多信徒心目中佛法高深的護寺羅漢廣成三僧,都被番子帶走了。

  在場的士紳們哪還不明白這一次定光寺必然是犯了重案。

  他們吃驚之下,為了怕引火燒身,無不悄悄地溜了。

  ……

  西域,樓蘭王宮。

  充滿了異域風情的歌舞聲中,姬東華面色忽然一凝,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心思似不在欣賞歌舞上面的姒太華,注意到姬東華的神色,微微一怔。

  「怎麼了?」

  她開口詢問。

  姬東華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廢了枚棋子。」

  「我本還以為這步棋隱藏的極深呢,可惜。」

  姬東華對於口中的棋子,顯然不是像他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他與姒太華布局數千年,可以說每一枚棋子,都耗費了無數心血。

  又豈是輕易可棄的?

  「何人被廢?」

  「都退下吧!」

  姒太華皺了皺眉,道。

  後一句卻是衝著舞女們說的。

  舞女們不敢怠慢,忙停了下來,連帶著現場的樂師等,皆躬身退了下去。

  原本還在津津有味看著異域舞蹈的沐謹言,稍稍有些不滿。

  但這女人在姒太華面前卻絕不敢放肆。

  只能心下暗搓搓的腹誹了姒太華幾句掃興之類的話語。

  「是歡喜!」

  姬東華並未在意離去的舞女樂師們,輕輕一嘆道。

  歡喜二字一出。

  姒太華原本還頗有些隨意的面龐上,亦泛起了一抹驚怒之色。

  「到底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低聲問道。

  歡喜可是她跟姬東華耗費了極大心血,才打磨出的一枚棋子。

  為了將這枚棋子安排的天衣無縫。

  他們二人當年甚至不惜動用禁術,硬生生追蹤到歡喜前世離世後魂魄投胎於何方後,人為製造出了歡喜今生的人生成長軌跡。

  可以說,東王公、西王母這對上古大能,為了爭奪氣運,絕對是處心積慮已久!

  「不知,我只能感應到歡喜生機已無。」

  姬東華搖搖頭,道。

  聽到這話,姒太華愈發煩躁了。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中間還不忘瞪了擱那發呆的沐謹言一眼。

  「歡喜隱藏的這麼深,怎就突然死了?」

  「對了,歡喜你安排到哪了?」

  姒太華皺著眉頭問道。

  姬東華擅謀,或者說擅長布置大局。

  但姒太華卻天生擁有極為敏銳的嗅覺,往往能很快發現事情的關鍵點。

  這兩人數千年配合下來,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合作的天衣無縫了。

  聽到姒太華的話,姬東華也意識到什麼。

  「我將歡喜安排到沁陽定光寺了……」

  「不好!」

  「必是那洛珩追來了!」

  隨著話音出口,姬東華的面色變得極度難看起來。

  這洛珩顯然已經盯上了他們。

  否則,他不可能放著東海局勢不顧,巴巴地追到西域來。

  「看你的謀劃,虧你還自詡謀略無雙。」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哼。」

  姒太華聞言,不滿道。

  東海、西域的布局,他們兩人已經謀劃了數百年。

  前朝大荊未亡時,兩人就開始籌謀著如今的局勢。

  在姬東華的形容中,他的布局絕對是無人能識破,一直以來姒太華都對此深信不疑。

  但從眼下的情況看,姬東華所謂的完美布局,近乎成了一個笑話。

  洛珩這毛頭小子,似乎輕易就識破了一切。

  弄不好,連他們兩人的來歷都弄清楚了。

  「這不能怪我,誰叫那小子是洛侯後人。」

  「洛侯的血脈又有哪個簡單的?」

  姬東華聞言,苦笑道。

  數千年來,他們二人之所以遲遲未曾出手爭奪氣運。

  說到底就是在忌憚洛侯,和擁有洛侯血脈的那些後裔。

  聽到洛侯兩字,姒太華也為之沉默。

  一旁的沐謹言只聽得一頭霧水。

  洛侯固然傳奇,但區區洛珩,不過是洛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後裔,值得這般小題大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