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泰安帝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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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乾陽殿。

  十月的陽光帶著絲絲暖意,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泰安帝的龍袍上,仿佛為那金線繡制的龍紋增添了幾分躁動。

  泰安帝緊握著洛珩傳來的密信,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驚怒之色。

  「這燕秋,竟敢無詔南下!簡直是膽大包天!」

  「虧朕以前都以為此賊是忠誠良將,原來他與朝堂上那些蠅營狗苟之輩,皆是一丘之貉。」

  「可恨!」

  泰安帝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額頭上青筋暴起,如一條條即將掙脫束縛的怒龍。

  鎮北軍無詔南下,形同叛逆。

  若稍有不慎,大楚江山都要為之侵覆。

  怎能讓泰安帝不震怒?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當務之急,需尋個對策才是。」

  心腹太監劉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低垂著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惶恐。

  劉錦的聲音細若蚊蠅,仿佛生怕再激怒了眼前這位已經處於暴怒邊緣的帝王。

  泰安帝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怒視著劉錦,喝道。

  「對策?朕若能想到對策,還會在此干著急?」

  他的目光如利劍般鋒利,嚇得劉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劉錦一邊磕頭,一邊連聲求饒。

  陛下雖然一向仁慈,但眼下正處於暴怒期間,劉錦可不敢賭泰安帝會不會因此遷怒他。

  泰安帝無視了劉錦,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他再次環顧空蕩蕩的大殿,心中湧起一股無助之感。

  「朕思來想去,這朝堂眾臣,竟無一人可信!」

  「平日裡個個口口聲聲說著忠君愛國,但實則都是蠅營狗苟之輩,若是讓此輩知道這等消息,保不准還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泰安帝長嘆一聲,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

  以前,他對蕭正亮等老臣可謂深信不疑。

  但自玄武一事後,泰安帝內心深處,已對朝中老臣們深深地懷疑起來。

  眼下,泰安帝顯然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陛下,或許……」

  劉錦抬起頭,欲言又止。

  「或許什麼?快說!」

  泰安帝急切地問道,那急切的眼神仿佛要將劉錦生吞活剝。

  「或許,太上皇能為陛下解憂。」

  劉錦鼓起勇氣說道,說完便又低下頭,不敢直視泰安帝的目光。

  泰安帝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之光。

  對啊,怎麼忘了父皇了!

  以父皇御極數十年的手腕和城府,他必然能有應對之策。

  念及此,泰安帝忙道。

  「對,太上皇!走,隨朕去坐忘閣!」

  說罷,泰安帝帶著劉錦,匆匆出了乾陽殿。

  一路上,泰安帝心急如焚,腳步如風。

  劉錦則緊跟其後,氣喘吁吁。

  這傢伙可不是保德帝身邊的王潮,並未修煉武道。

  論身體素質,也不如死對頭魏忠賢。

  這才短短一會兒,便已經跑得滿頭是汗了。

  但走在前端的泰安帝卻渾然不覺。

  此刻他哪顧得上身邊的太監。

  ……

  坐忘閣內。

  檀香裊裊,保德帝正悠閒地坐在榻上,手持一本道經,怡然自得。

  陽光透過輕薄的紗幔,柔和地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寧靜祥和的氛圍。

  「兒臣拜見父皇!」

  泰安帝一進門,便急切地行禮說道。

  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帶著幾分慌亂和不安。

  保德帝放下手中的書籍,抬眼看向泰安帝,微微一笑。

  「我兒,如此匆忙,所為何事?」

  他的語氣平靜而沉穩,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泰安帝上前幾步,將手中的密信遞給保德帝,聲音顫抖地說道。

  「父皇,子玉傳訊給朕,說燕秋帶著鎮北軍無詔南下,兒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泰安帝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求助。

  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抖。

  這可是鎮北軍啊。

  大楚最精銳的邊軍!

  他怎能不擔憂?

  保德帝接過密信,粗略地看了一眼,臉上卻並未露出絲毫驚惶之色,反而依舊淡定從容。

  他輕輕將密信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緩緩說道。

  「我兒莫急。」

  這等風輕雲淡的表情,讓泰安帝心中愈發不解,焦急地問道。

  「父皇,此事關乎江山社稷,您為何……」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質問和疑惑。

  難不倒父皇修仙又修糊塗了?

  連這等火燒眉毛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保德帝輕輕擺擺手,打斷了泰安帝的話。

  「皇兒急什麼,有子玉在,區區燕秋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保德帝的語氣堅定而自信。

  「子玉……父皇,子玉雖強,但終究不是軍中宿將,他……他能擋住燕秋和鎮北軍?」

  泰安帝緊皺眉頭,遲疑著問道。

  對於洛珩,他自然深信不疑,也知道洛珩是一等一的大才。

  但,洛珩終究不是大將!

  他總不能靠著繡衣衛來擊退鎮北軍吧?

  保德帝聞言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子玉此人,謀略過人,且對你我父子忠心耿耿。」

  「他曾多次為朝廷化解危機,其才智和勇氣絕非燕秋所能比擬。此次燕秋無詔南下,雖來勢洶洶,但朕相信子玉定能抓住其破綻,一舉破之。」

  「你看,子玉不已經調撥齊魯大軍北上了麼?」

  保德帝的語氣中透露出對洛珩的充分信任。

  泰安帝仍有些將信將疑。

  「可是,鎮北軍兵強馬壯,萬一……」

  「我兒,你且放寬心。」

  保德帝站起身來,走到泰安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秋此番無詔南下,師出無名,已是失了大義名分。若他能趁著朝廷不備一路南下兵臨京師,那麼就算子玉在,也很難挽回頹勢。」

  「但如今,子玉洞察燕秋的意圖,提前調兵北上。」

  「失去先機的燕秋,又有什麼可怕的?」

  泰安帝聽了保德帝的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但仍有一絲憂慮。

  「但願如此,兒臣只盼這江山能安穩無虞。」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江山的憂慮和對未來的迷茫。

  一旁的大太監王潮連忙道。

  「陛下無需擔憂,有上皇和洛侯在,定能保我朝太平。」

  王潮的臉上堆滿了自信的笑容。

  保德帝看了王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之色。

  「我兒,你莫要自亂陣腳。」

  「如今,你當穩住朝堂,安撫民心。」

  「切不可讓燕秋之亂,影響了朝廷的根基。」

  保德帝語重心長地說道,目光中充滿了對泰安帝的期望。

  泰安帝點點頭: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有其他消息,朕自會告知於你。」

  保德帝揮揮手,示意泰安帝離去。

  泰安帝再次行禮,帶著劉錦退出了坐忘閣。

  走出坐忘閣,泰安帝抬頭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祈禱。

  「願子玉能早日平亂,保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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