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王潮出手

  內宮東西二總管的明爭暗鬥,並未影響到坐忘閣。

  或者說,不管劉錦、魏忠賢再怎麼斗。

  卻也不敢將手伸到坐忘閣。

  坐忘閣可是有王潮坐鎮。

  哪容許兩個後輩在他面前撒野?

  「陛下!」

  王潮邁步走入坐忘閣。

  他的步履極其輕盈,仿佛在靈虛踏步似的。

  自從被保德帝傳授了仙經後。

  王潮日夜修煉,如今竟也已經築基有成。

  踏入了修仙之途。

  本就對保德帝忠心耿耿的王潮,對於保德帝也愈發忠誠了。

  「你這老貨,現在走路都沒聲音了,若非朕修為高深,怕是都不知道你過來。」

  保德帝抬眸看了王潮一眼,打趣道。

  王潮聞言,面上堆起笑容。

  「奴婢能有今日,都是託了陛下的福。」

  「行了,你我之間,又何須如此客套。」

  保德帝擺擺手。

  王潮服侍了他幾十年,他早已將對方當成了親人。

  或者說,如今還活著的人中,能讓保德帝放在心上的,也不過只有三人。

  泰安帝項煜!

  洛珩!

  以及王潮。

  除去他們之外,哪怕是三朝老臣蕭正亮,保德帝也渾然不在意。

  「可是有事?」

  保德帝看了王潮一眼,道。

  王潮滿面笑容。

  「陛下英明。」

  「是關於洛侯的事情。」

  這話,讓保德帝挑了挑眉。

  「哦?子玉的事情?」

  「子玉那邊又有什麼好消息?」

  自從洛珩橫空出世後,幾乎無往而不利。

  這讓保德帝對於洛珩的期望值極高。

  「洛侯收服開封金刀王家。」

  「如今王家已明著支持陛下推行的新政。」

  王潮忙躬身回道。

  聽到這話,保德帝面上亦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好啊,這可是好事!」

  「金刀王家雖是江湖世家,但實則盤踞開封千年,根深蒂固。」

  「說他們是中原第一家族亦不為過。」

  「王家如此表態了,中原的新政無憂也!」

  保德帝何其老辣。

  一言就道破了王家站隊的結果。

  對於朝廷而言,這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誰都沒想到洛侯竟然會折服了金刀王家。」

  「奴婢原本以為洛侯真是去中原緝捕三……項炎的呢。」

  王潮感慨道。

  就像他說的那樣。

  他早先還真是以為洛珩是為了除掉項炎這個禍害,才跑去中原地區的。

  「這你就不懂了。」

  「在子玉前往中原時,朕就預料到他會收拾幾個中原士紳的。」

  「而天底下還有什麼比王家更好的目標麼?」

  保德帝笑了笑,道。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傲然。

  顯然,他還不是在吹牛,而是一早就料到洛珩會這麼做了。

  「還得是陛下您。」

  王潮笑著恭維了一句。

  這話讓保德帝略有些得意洋洋。

  天底下,也唯有他才能猜到洛珩的心思。

  換做其他人,卻是難了。

  「不過陛下……」

  王潮卻突然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起來。

  保德帝見狀,面色一沉。

  「你這老貨,在朕面前還來這套?」

  「陛下,非是奴婢妄言,實在是陛下身邊的小魏子,有些逾矩了,今兒居然又在陛下面前進洛侯的讒言了。」

  王潮小聲說道。

  作為宮中最大,也是資歷最老的宦官。

  王潮對於內宮的掌控,可遠不是魏忠賢和劉錦能比擬的。

  說句不好聽的。

  整個內宮,幾乎都是他的耳目。

  「嗯?」

  保德帝聞言,瞬間沉下了臉。

  該死的閹奴,居然不記打!

  「陛下,小魏子深受皇上寵信,奴婢本不該妄言,但奴婢覺得這小魏子若時不時在皇上面前進讒言,怕是會影響皇上和洛侯的關係。」

  王潮語氣平淡。

  但言辭卻幾乎將魏忠賢置於死地。

  果然,保德帝聽到後,雙眸中已經露出了殺意。

  洛珩的重要性,幾乎不用多說。

  任何敢挑撥皇帝和洛珩關係的人,皆罪該萬死!

  「此事涉及到我兒,朕也不好插手。」

  「你去給我兒帶句話,就說這魏忠賢,朕甚是喜歡,把他調到坐忘閣,朕調教調教再還給他。」

  保德帝沉吟道。

  殺一個魏忠賢,對保德帝而言比殺雞還簡單。

  但他卻不得不考慮到泰安帝的感受。

  沒人比他更清楚貼身大伴對於一個皇帝有多重要。

  殺了魏忠賢,少不得會讓泰安帝傷懷。

  這可不是保德帝願意看到的。

  「奴婢明白了!」

  王潮聞言,心領神會。

  只要魏忠賢進了坐忘閣,以陛下的手段,還不得把他調教得服服帖帖?

  如此一來,倒也能不傷了陛下與皇上之間的父子之情。

  ……

  乾陽殿內。

  泰安帝依舊在辛勞地批閱著奏摺。

  如今各般政務多如牛毛,泰安帝也不敢隨意放鬆。

  批閱完手頭這本奏摺,泰安帝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準備稍稍休息片刻時。

  眼角餘光忽瞥見王潮走了進來。

  「咦,王大伴你怎麼來了?可是父皇有什麼事?」

  他稱呼王潮王大伴是跟著保德帝叫的。

  事實上,泰安帝內心深處,也把王潮當成了自家長輩。

  「陛下,上皇有口諭。」

  王潮先是朝中泰安帝行了一禮,然後才說道。

  聽到這話,泰安帝點了點頭。

  「父皇有何示下?」

  他和保德帝父子之間可沒那麼多繁文縟節。

  也不會因為他登基後,就對保德帝產生什麼隔閡。

  「上皇說魏忠賢為人聰穎,辦事幹練,但到底是年輕,有時候失之魯莽,上皇覺得不妨讓他去坐忘閣呆幾天,好好調教一番,再還給陛下。」

  王潮笑著說道。

  他的語氣也比較隨意,聽著不像聖諭,反倒像家常閒聊。

  泰安帝聞言,面上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不是傻子,尤其是在登基當了皇帝這麼久,更是見多了彎彎繞繞,哪能不明白保德帝的用意。

  顯然剛剛魏忠賢在他面前進洛珩的讒言,被父皇知道了唄。

  老實說,泰安帝也很頭疼該怎麼處置魏忠賢。

  殺吧,他不捨得。

  到底是自小伺候著他長大的貼身內侍。

  沒了魏忠賢,他還真不一定習慣。

  但不殺吧,難免又會讓魏忠賢恃寵而驕。

  現在這樣正好,讓這傢伙扔給父皇調教調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