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坐忘閣。
保德帝、項煜父子,一臉驚訝地看著洛珩。
幾個時辰前,保德帝才讓王潮發出召回洛珩的聖旨。
他本以為,洛珩回京至少也要十來天以後了。
誰想……他今晚就出現了。
「子玉,北地與京城數千里之遙,你怎麼回來得如此快?」
「難不成你早先就在回京路上了?」
太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一旁的保德帝亦是如此。
雖然他已修煉仙法,也會了「騰雲駕霧」。
但目前來講,所謂的「騰雲駕霧」,速度也就比奔馬快些。
他想不通洛珩是怎麼做到的。
「陛下,太子,此事一會再說。」
「臣之所以匆匆回京,是因為感應到太子遭到了致命危機,不知京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洛珩深吸一口氣,問道。
聽到這話,保德帝、太子對視一眼。
然後,保德帝嘆了口氣,道。
「朕的幾個皇子,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接連……暴斃!」
保德帝將先前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甚至就連一些隱晦的細節都沒漏過。
洛珩皺著眉頭聽完後,沉思了良久。
「陛下稍待,且讓臣推算一下。」
飲日吞月訣中自然沒有所謂的推算之法。
但坐忘仙經內有。
洛珩雖未刻意去修煉坐忘仙經。
但這本就是金色書頁反哺給他的獎勵,自是早已鐫刻在腦中。
故此,坐忘仙經上的各種「神通」,他都會。
這些「神通」中,就有推算。
片刻後。
洛珩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陛下,皇子薨逝之事,並非陰謀,而是有人在吞噬著大楚氣運。」
「諸位皇子與陛下皆與大楚氣運綁定,此賊既吞噬大楚氣運,皇子們自也會受到影響。」
「所謂,運在者生,運失者亡,就是這個道理。」
一番推算,已經讓洛珩對事情了真相解的七七八八。
只是到底是誰在吞噬大楚氣運,卻無法推算出來。
「哪來的賊子,竟敢吞我大楚氣運。」
保德帝又驚又怒。
就連太子,也是面露慍色。
氣運之說雖非主流,但也不是沒有。
很早之前,世間就已經出現關於氣運的說法了。
只不過,彼輩的氣運之說,玄之又玄,讓人聽得雲裡霧裡。
遠不如洛珩說的簡單易懂。
「子玉,你推算不出吞我大楚氣運的賊子是誰麼?」
太子皺著眉頭問道。
洛珩搖搖頭。
「此賊有氣運護體,無法推算出來。」
這話一出,保德帝、太子皆臉色凝重起來。
怎麼會這樣?
連子玉都推算不出嗎?
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有個可怕的賊子躲在暗處不斷吞噬大楚的氣運。
保德帝和太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陛下,吞噬氣運亦有限制,此番賊人吞噬了大楚氣運,短時間內不用擔心此賊再出手,追查賊人之事可徐徐圖之。」
「倒是目下大楚氣運飄搖,陛下不可不防。」
洛珩凝聲說道。
氣運這玩意自然不可能想吞就吞的。
賊人這一波吃飽,短時間內卻無力再吞氣運了。
真正讓洛珩擔心的是,大楚的國運變得搖搖欲墜。
原本他整肅各地繡衣,馬踏江湖,剿滅白蓮教,北上坐鎮督軍,連番操作也算替大楚多延續了一二十年國運。
誰想,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妖人,一波吞噬讓他先前的所做作為盡數做了無用功。
「子玉,你確定國運已開始飄搖了?」
保德帝面色一黑,問道。
洛珩點點頭。
「不敢欺瞞陛下,從氣運看,確實如此。」
此言一出,保德帝顯然了呆滯之中。
良久之後,他才幽幽一嘆。
「其實朕也知道大楚積弊重重,已到了不破不立的程度。」
「朕早年也曾想過變法革新,可惜……終究因為阻礙太大,不得不斷了這等想法。」
保德帝早年確實提出過變法革新。
只是,當時的他初登皇位,對朝堂掌控力並不強。
自然也沒辦法斗過當時的一眾老臣,變法革新就此夭折。
這可以算是保德帝唯一一次敗給朝臣。
「父皇,我大楚真如此困難了嗎?」
一旁的太子面露震驚之色,問道。
他雖觀政,但大事基本還是由齊賢台在處理。
故此,對於大楚的國力,項煜只能知道個大概。
在他眼中,大楚雖已不是盛世,卻也沒到要亡國的程度。
此刻聽到洛珩和保德帝的話,自是震驚得很。
「我兒,朕登基時大楚就有亡國之兆了,朕殫精竭慮二十年,才勉強阻止了下滑勢頭,但終究還是……哎!」
保德帝眼神黯然,嘆息道。
大楚從立國之初,各種制度其實就短板很多。
到了太宗朝時,大楚看上去盛世已臨,實則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表面光鮮罷了。
內地里,卻是積弊重生,隱患不斷。
保德帝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在位前期才會如此勤政,試圖挽救大楚。
但可惜,他本人雖頗為英明,卻終究繞不過大楚祖訓。
大楚的很多政策、制度,都是依照所謂的祖訓來的。
後世之君很難更改祖訓。
這也使得如保德帝之流想要有作為的帝王,掣肘重重,到處都是拖後腿的。
有時候洛珩覺得,保德帝之所以會擺爛修仙,除卻皇后的原因外,或許也有他斗累了的可能。
畢竟,他一個人和朝臣都了二十多年,能不累呢。
「陛下,算算時間,秋闈也沒幾天了。」
「此次秋闈,陛下必能獲得大才,若陛下和太子能信重此人,能讓其放手施為,他必能替大楚續命數十年,甚至百年!」
洛珩想了想,朝著保德帝說道。
保德帝、太子聞言,皆是吃了一驚,忙問道。
「何人能得子玉如此讚賞?」
「子玉,此人是誰?」
若是換一個人說這話,不管保德帝,還是太子多半會將信將疑。
但洛珩說這話,保德帝和太子卻深信不疑。
因為,洛珩至今還未說過任何虛言。
洛珩笑了笑,道。
「此人陛下和太子多半也聽說過。」
「他來自北境,姓蘇,名雲軒,士林稱其為北雲軒。」
保德帝、太子面露恍然神色。
原來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