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死了三個皇子,外加一個鎮國公府世子,絕對是捅破天的大事。
是夜,京中繡衣緹騎大索,人人風聲鶴唳。
倒是武威侯府內,一片風平浪靜。
後宅正房內。
沐瑾妍面上帶著喜滋滋的神色。
「氣運之法果然神奇,竟讓我一夜入超凡。」
這個以前連拳腳功夫都只是三腳貓的侯府千金,如今卻已入超凡,再不是當年的戰五渣。
雖然論武功,她依舊拉垮,但入了超凡卻終究讓她有了些許神奇手段。
沐瑾妍緩緩起身,鳳眸中閃耀著莫名的光芒。
「原以為氣運之說虛無縹緲,如今看來,世間萬物,皆有氣運。」
「運在者生,運失者亡!」
喃喃自語聲中,沐瑾妍目光已射向皇宮方向。
雖身處房內,門戶緊閉。
但在她眼中,卻能清晰地看到皇宮上空似有祥雲籠罩。
雲層之間隱有龍影閃現。
只是,不管這祥雲也好,龍影也罷,都灰濛濛的將墜未墜,將消未消。
按理說一朝之氣運,但凡只要國泰民安,只會呈生機勃勃狀,絕非眼下這般「萎靡不振」的樣子。
除非是到了王朝末期。
「大楚將亡。」
沐瑾妍忍不住捏了捏拳頭,心情略有些複雜。
堂堂大楚,只有百年國運,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畢竟,大楚創建之初,生機勃勃,勢頭極猛。
任誰看,這都是個至少能有三二百年國運的新生王朝。
誰想,僅僅百年,這個本該壯年的王朝,就已呈垂垂老態。
武威侯身為國之勛貴,世受國恩。
沐瑾妍作為侯府千金,在今日之前,她從未生出過任何大逆不道的心思。
她最大的野望,也不過是想當母儀天下的皇后罷了。
但當今夜她看到大楚的氣運後,心中難免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舊朝既將亡,新朝尚未立。
那何妨由她來完成這事?
篤篤!
正沉思間,門口忽傳來敲門聲。
沐瑾妍鳳眉一挑,凝聲道。
「進來。」
聲音落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緊接著,一襲白色勁裝的丁羽,走了進來。
大晚上的,丁羽這種外男,竟能堂而皇之出現在後院,甚至能進小姐閨房。
這絕對不符合當世的之禮。
但沐瑾妍向來不在乎所謂的禮法,故而如今的侯府,早就沒有了所謂的男女不同席之類的束縛。
當然,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沐瑾妍招攬的那些江湖門客,與侯府後宅的丫鬟們勾搭成奸者不在少數。
沐瑾妍對此也從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連她自己都沒好到哪去,更遑論丫鬟、門客?
「小姐出事了!」
丁羽面帶凝重之色,抱拳稟道。
沐瑾妍露出一絲訝然。
「哦?何事?」
「今夜繡衣緹騎大肆索城,整個京師風聲鶴唳,我讓人出去打聽了一下,據說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鎮國公世子,先後離奇暴斃,宮中那位為此震怒無比。」
丁羽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此言一出,沐瑾妍頓時駭了一跳。
「怎會如此……」
但話未說完,她俏臉的臉蛋兒忽的為之一變。
該不會是,因為她的緣故吧?
……
坐忘閣內。
太子項煜手掌攤開,手心中的玉佩,已四分五裂。
他望著玉佩,面色蒼白。
「是子玉給孤的玉佩,救了孤一命……」
這枚玉佩是當初洛珩贈與他的,說是能保他平安。
項煜原也不以為意,只是因為這是子玉所贈,才常年佩戴於身。
但誰想,玉佩果真救了他一命。
就在剛剛,他已經感受到死亡氣息。
但緊接著卻又莫名恢復了正常。
唯有這塊隨身玉佩,出現了清晰的裂紋,待拿到手中後,更是一下子四分五裂。
「我兒沒事就好。」
保德帝的面色亦凝重極了。
安撫了太子一句後,他微微皺起眉頭。
「難不成今夜之事是超凡者所為?」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三個皇子,一個國公世子,接連暴斃,且查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超凡者?父皇是說……這世間除了父皇和子玉外,還有修仙之人?」
太子聞言,驚疑不定。
保德帝搖搖頭。
「倒也不一定是修仙。」
「用子玉的話來形容,凡超越凡人之手段,皆為超凡。」
「就行項炯那逆子的煉屍術,亦可以稱為超凡。」
關於超凡的概念,還是洛珩說與他聽的。
也讓他知道了,此方世界似乎隱藏著不少超凡手段。
這些人未必會是神仙之流,但無疑要比凡人強大。
「原來如此。」
項煜面露恍然之色。
保德帝微微頷首,沉吟道。
「朕雖已下令緹騎索城,但多半會毫無結果。」
「看來此事只能等子玉回京後再做計較了。」
超凡已非凡俗手段,繡衣緹騎再牛逼,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來。
保德帝雖震怒皇子之死,卻也沒有失去理智。
知道這種事情,普通人是查不出來的。
唯有洛珩,或許能找到殺害皇子的兇手。
是的,保德帝怎麼都不相信他的三個皇子是正常死亡。
正常人會好端端地噎死、嗆死、馬上風而死?
你要說這種死法單獨出現,或許還能用走霉運來形容。
但一連三個,不,四個?
任誰都覺得裡面必有陰謀。
「父皇,追查兇手交給子玉必然沒問題。」
「只是……雲貴那邊卻不可不防。」
太子遲疑了一下,道。
坐鎮雲貴的鎮國公,只有項坎一個兒子。
且還是老來得子,寵溺的不得了。
項坎一死,意味著鎮國公一脈,斷了血緣傳承。
鎮國公絕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更遑論,項坎的死法還和五皇子一樣,都是馬上風而亡。
遠在雲貴的鎮國公會相信這種說法?
他多半只會覺得,這是皇室的陰謀,要斷了他鎮國公一脈的傳承。
畢竟,大楚祖訓有雲,國之勛貴,非疆場戰死者,而無子嗣者,除爵。
也就是說,但凡勛貴斷了血親後,都要被除爵,除非繼承人是死於戰場之上,可以破例。
楚太祖是一向反對過繼來延綿香火這樣的操作。
故而有了上邊的祖訓。
如今項坎死了,相當於鎮國公死後,鎮國公一爵將被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