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始帝代言人?
洛珩一怔,腦中忽的划過幾個名字。
蕭陽、項炎、燕秋、蘇雲軒……
但最終,他都一一否決,只停留在最後一個名字上。
「沐瑾妍!」
「你……」
項炯愕然張嘴,呆呆的看著洛珩。
他怎麼知道沐瑾妍是始帝代言人?
是了,洛珩背後亦有老怪撐腰,多半那老怪已告知洛珩了。
微微一怔後,項炯道。
「你既已知道,剩下的我也不用說了。」
「你該知道,大趙殘存國運齊聚一人之身會有多麼恐怖。」
洛珩點點頭,對項炯的話深以為然。
沒人比他更清楚沐瑾妍的恐怖了。
這一世若非出現了他這個攪局者,沐瑾妍如今怕是已經一飛沖天了。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現在該輪到你兌現承諾了吧?」
項炯瞥了洛珩一眼,道。
他並不擔心洛珩會反悔。
像他們這種踏入了超凡的人,最重視的就是承諾。
一旦習慣了出爾反爾,會很容易在自己心中留下心魔。
項炯相信洛珩不會因小失大。
「你放心,我說了放你自由,就一定能做到。」
「不過……我建議你以後還是別在大楚出現了,去寇島吧。」
洛珩凝視著項炯說道。
項炯皺了皺眉頭。
「什麼意思?讓我去寇島?我憑什麼……等等,你的意思是……」
項炯說著,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洛珩挑了挑眉。
「我聽說,寇島皇室已經被架空,如今那邊是什麼幕府將軍執政,但各地大名卻對這幕府將軍極為不服,三日一反,五日一叛,整個寇島已徹底陷入無盡戰火之中。」
「如此局勢,豈不是很適合你?」
項炯聽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確實,戰爭永遠都是煉屍派最樂見其成的局面。
但凡是烽火連天的地方,永遠活躍著煉屍派的修士。
這一點徐生曾和他說過好幾次。
「刨除大勢外,你不覺得倭人很適合煉製成屍傀麼?」
「彼輩身形矮小,宛若侏儒,但卻又生性兇殘,就算死後身上亦會留下濃郁的凶煞之氣,彼輩的屍體無疑是最好的煉屍材料。」
洛珩緩緩說道。
他這話倒也不是在糊弄項炯。
在洛珩眼中,倭人確實是上佳的煉屍材料。
項炯聞言,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洛珩說得大有道理,不由下意識點了點頭。
「有道理。」
「那等我出去後,就去寇島走一遭吧。」
他承認,他被洛珩說服了。
相比起逐鹿天下什麼的。
項炯其實更喜歡肆無忌憚地恣意行事。
在大楚,他雖也偷了不少屍體煉製屍傀。
但終究還是有很多顧忌。
怎麼說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大楚人,不會刻意為了提升實力就去濫殺無辜。
但寇島不同。
倭人又不是大楚子民,項炯自也不會束手束腳不敢去殺。
再說他本身就討厭倭人。
一想到自己到了寇島後大殺四方的場景,項炯一顆心頓時火熱起來。
洛珩見狀,微微一笑。
老實說他從未把項炯當成真正的對手。
在他眼中,這位荒誕六皇子,固然擅長偽裝,心思也有點深沉。
但說到底,他的荒誕行為,很難說全都是為了偽裝自己。
也有一部分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這是個長不大的熊孩子!
中二、恣意、肆無忌憚!
這種人,把他丟去寇島禍禍,再適合不過了。
……
突奴大營。
狼狽逃回的項炎,已沒心思去理會什麼軍議了。
洛珩的出現,項炯的落網。
讓他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安的感覺進一步放大。
「小葵,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我有種預感,我們若是不跑,怕是會折在這裡。」
項炎面色凝重,語氣低沉。
小葵怔了怔,遲疑道。
「主子,咱們不留在突奴,還能去哪?」
先前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他不懷疑項炎的直覺。
只是,離開了突奴,他們還能去哪?
真要像先前說的那樣,偷偷潛入大楚,改名換姓,去江湖上打拼?
小葵倒是不在意這些。
但他不想項炎也落到這一步。
畢竟,項炎在他眼中血統高貴,身份尊崇。
「咱們北歸,入草原。」
「突奴雖號稱舉族南下,但草原上依然還留下了部分族人。」
「塔格依她也還在。」
「咱們重回草原後,只要將塔格依控制在手,便能整合草原剩餘部族,然後再慢慢積攢實力……」
項炎眸光閃爍,緩緩說道。
這些話,顯然在他心中已經盤算了很久。
小葵聞言吃了一驚。
「主子,萬一鐵骨努回來怎麼辦?」
「到時候他知道您的所作所為,恐怕……」
項炎雖是鐵骨努的外甥,也有心將項炎當做繼承人。
但前提是項炎願意當個聽話的繼承人。
項炎北上草原,控制塔格依,整個剩餘部落,這等行徑形同造反了。
以鐵骨努的梟雄心性,哪怕再重視項炎,怕也得狠下心來除掉項炎了。
「這點你不用擔心。」
「你以為鐵骨努還回得去麼?」
「沐澄此人我最是了解不過,他用兵最是狠辣,每與異族交戰從無俘虜。」
「自從知道代郡鎮守換成沐澄後,我就再未看好過突奴了。」
「如今,洛珩帶著繡衣衛又來了。」
「你覺得鐵骨努還能在洛珩、沐澄手中逃走不成?」
項炎冷笑連連。
他部署的突奴分兵計劃,是基於代郡守將是吳九桂,雲州守將是齊烈的情況下。
雲州這邊暫時情況不明。
但代郡這邊,突奴顯然已經占不到便宜了。
在內應吳家族人失敗後,項炎就知道這一次突奴南下十有八九會以失敗告終。
原本他還指望著白蓮教能拖一拖大楚的後腿,或許能讓代郡的局勢出現變化。
但誰想……
白蓮教都是一群廢物!
現在,鐵骨努竟然信了一群商賈的話,以為能靠著他們裡應外合拿下代郡。
項炎只能說,想多了!
他知道關中商賈在地方上盤根錯節,勢力很大。
但他卻依舊不看好這些商賈能成事。
當內應可不是兒戲。
以那些膨脹跋扈的商賈,能幹得成這樣的事情?
更別說,還有繡衣衛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