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啊,你們知道在咱們今天的校友裡邊,隱藏著一個我剛才說的學業有成,事業做得非常大的企業家嗎?」
武克為神情邪魅。
「哼!」
幾乎在武克為這話說出的瞬間,柳本琿鼻腔中便發出一道冷哼聲,他微微側身看向旁邊,冷聲說道「凌校長,叫停吧。」
「老校長,我這沒辦法叫停啊,武克為好歹是名譽副校長,哪能隨隨便便就打斷他的話,咱們還是繼續看下去吧,我相信他心裡有數,會有分寸的。」凌西南笑著說道。
「會有分寸?」
柳本琿微微一愣,很快就看穿了凌西南的想法,漠然說道「凌校長,你想要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不要玩火自焚。有些人你可以算計,但有些人你必須以誠相待,要不然的話,小心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校長,我問心無愧。」凌西南臉上笑容不改,雙手一攤平靜地說道。
「隨你吧!」
柳本琿見狀搖了搖頭,長吁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他耷拉著眼皮看向操場,眼神落在趙山河身上,心裡想著趙山河面對這樣的場面會如何破局。要是趙山河束手無策的話,自己便會站出來解圍。
總之不能讓武克為壞事。
「武校長,您說的是誰啊?」
「對啊,誰這麼厲害?」
「站出來讓我們看看,膜拜下唄。」
所有學生都開始沸騰起來,他們已經被武克為牽著鼻子走,心中迫切地想要看到誰這麼有成就。
沒聽說青山技校有這樣的大人物啊,難道說是隱藏著的商業巨鱷?
「別慌!」
武克為舉起雙手往下壓了壓,笑容滿面地掃視全場。
「他啊不但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企業家,還是一個非常有愛心的慈善家!」
「他每年光是捐出去做慈善的錢就有幾千萬。」
「你們說這樣的校友,在咱們青山技校三十年校慶的時候,他的手筆能小嗎?我相信他只要還當自己是咱們的校友,當青山技校是他的母校,就肯定會像是我們一樣,做出慈善之舉的。而且這樣的慈善之舉,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
武克為忽然揚起手臂,指著趙山河,大聲說道「趙山河趙廠長,我說得對嗎?」
「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過去,落在趙山河身上。距離他最近的師生們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是吧?就是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人,竟然是武克為嘴裡所說的優秀企業家!慈善家!
這也有些太誇張了吧?
道德綁架!捧殺!
武克為,原來你是在這裡等著我呢。趙山河安靜地坐著,目不斜視地看向武克為,心底將他徹底地宣判了死刑。
你說你想要讓我捐款,無所謂。
青山技校畢竟是我的母校,捐款也是應該的,可你不應該這樣做,用這種道德綁架的方式對我進行捧殺,想要把我架在火上烤,你這種做法太過拙劣不堪。
我這還真有點瞧不起你!
還有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樣就能夠綁住我吧?在你眼裡的危機,或許對我來說反倒是一場機遇。
「趙山河,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
「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河圖製造的廠長嗎?」
「何止是河圖製造,山秋食品也是他的,前段時間鬧騰的最熱鬧的青鳥鋼化玻璃也是他的,咱們當時不是還組隊研究過嗎?」
「天吶!沒想到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就在咱們身邊。」
「你們說武克為這樣的商人都捐了十萬,趙山河會捐多少?」
……
當這樣的竊竊私語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趙山河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安靜如初。他波瀾不驚地坐著,笑容滿面地看著在台上仿佛小丑般蹦躂的武克為,唇角浮現出一抹譏誚弧度。
「趙廠長,你難道不想要上台來給大家說兩句嗎?」
武克為察覺到趙山河的無動於衷後,心底冷笑連連,嘴上卻是好像抹了蜜似的繼續勸說。
「來吧,你作為咱們青山技校的優秀畢業生,學業有成的企業家,前途無量的校友,也該來給師弟師妹們分享下成功的經驗。也讓在座的老師們都看看,他們當初教出來的學生是多成功,你難道不想要給他們匯報下成績嗎?」
「武克為,你的發言要是結束的話就退下吧。」
就在這時柳本琿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
「喲!柳老師,瞧您這話說的,難道您不想看到您的優秀學生出來做工作匯報嗎?您還想讓他一直錦衣夜行啊?那可不行,那樣怎麼能激勵咱們的學生,鼓勵我們的師弟師妹奮勇前進呢?」
武克為卻是完全沒有給柳本琿面子,而是軟中帶硬地駁斥回去。
「你!」
柳本琿剛想要繼續呵斥,誰想趙山河已經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隨即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主席台,在所有師生的注視中,來到了武克為的面前。
「武克為,你真的想要我發言嗎?」趙山河面色坦然,淡淡地問道。
「對。」
武克為笑裡藏刀般地說道「不只是我,我相信所有的師生都希望聽到你的發言。趙廠長,來吧,給大家說兩句。」
「好!」
趙山河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吧!」
武克為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來話筒。
趙山河走過去,站在話筒前面,站到了所有師生的面前。
今天的趙山河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來的,他原本是不想要這樣打扮,但想到好歹是三十年的校慶,自己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給足的,所以便這樣穿了。
一身筆挺西裝的他,看著就是一股成功人士的范兒,哪怕是站在話筒前不動,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各位校友們,大家好,我就是武克為所說的咱們青山技校的畢業生趙山河,今天很高興能在校慶的慶典上和大家見面。」
「啪啪。」
掌聲響起。
「其實今天我原本是沒有想著上台來演講的,但既然武克為非要這麼熱情地邀請,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他。但我想說的是,答應他
是勉為其難,但我卻非常樂意和在座的校友們聊一聊。」
「因為我今天的身份不是什麼河圖製造的廠長,也不是什麼優谷道場的創始人,我現在站在這裡,就是你們的一個校友,是一個想要結合自己這些年的社會經歷,和你們分享下經驗教訓的師兄,當然我也很樂意充當你們的諮詢師。」
「你們有任何的問題,我都歡迎你們隨時提問。」
趙山河掃視全場,聲音鏗鏘有力。
聽到這番話的學生們一下振奮起來,你說趙山河要只是個普通人,說出這番話,那肯定是沒誰當回事的。
但問題是人家一點兒也不普通,人家是一個有著好幾家工廠的大老闆,那此時此刻他說出來的這話,分量就不一樣了,絕對值得他們重視。
「沽名釣譽之輩。」
幾乎就在趙山河話音剛剛落地的同時,陳治雷嘴角就露出一抹嘲諷冷笑,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眼神平靜地問道「趙山河廠長,我想要問問,就剛才武校長說的話,你是怎麼想的?」
「你作為咱們青山技校的畢業生,現在更是開著好幾家大型工廠,你在學校校慶之際,難道說不應該有所表示嗎?你要是捐款的話,又準備捐多少吶?」
「卑鄙無恥!」
魏吳蜀看著陳治雷,表情惱怒。
柳清雅看向陳治雷,眼神寒徹。
坐在主席台上的柳本琿瞟了一眼陳治雷,隨即便極其厭惡地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望向別處。
甚至就連某些校領導看到這樣的一幕,也都下意識地搖搖頭。他們當然能看出來陳治雷是想要做什麼,這就是要拿著道德來綁架趙山河。
可問題是你就算是想要這樣做,也別做得這麼明顯啊!這樣做,雖說是能把趙山河捆綁住,可你自己也會受到影響的。
你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受損嗎?
「捐款?」
趙山河面對陳治雷的咄咄逼人,冷笑兩聲後,淡然說道「所以在你陳治雷的眼中,只有捐款才是熱愛技校,不管是誰,只要你捐款了那就是娘,是不是?」
「我沒有那樣說,但你要是捐款的話,最起碼比不捐款要強吧?你捐的款,技校是可以拿來購買教學設備,是可以拿來幫助師弟師妹們去實習,是可以改善學校的宿舍和食堂環境,難道說這不是捐款的好處嗎?」陳治雷傲然反唇相譏。
「荒謬!」
趙山河氣勢如虹地盯視著,語氣諷刺地說道「陳治雷,難怪你現在只能是跟著島國的康大師混,原來你的眼光是這樣的短淺。我真的是沒想到,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就是這樣,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差勁。」
「你!」
「趙山河,你說話歸說話,咱能別進行人身攻擊嗎?」
「你要是說不想捐款,沒有誰逼迫著你。只是我覺得,以著你的身份,隨隨便便捐個款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的吧?你總不能說讓這些期待著你表現的師弟師妹們失望,讓你的老師們失望吧?」
站在台上的武克為,眼瞅著陳治雷被說得啞口無言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站了出來,剛剛給趙山河下套的他,緊接著又拋出一個套。
「閉嘴!」
面對武克為的這種挑釁,趙山河這次沒有選擇無視。
既然你非要找事,我就只有狠狠地扇你臉了。
「趙山河,你怎麼說話呢?」
聽到趙山河這樣辱罵的武克為,臉色慍怒的同時,心裡卻是非常高興。
罵吧,趙山河,你罵得越凶,我在這些師生面前就越占據著主動權。
「我好歹是青山技校的名譽副校長,你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進行羞辱,也未免太過猖狂了吧?你就算是不給我面子,也要給青山技校的面子吧?」
「你這樣羞辱我,又將青山技校的顏面置於何地?何況你還是在校慶的大典上,你眼裡還有母校的威嚴嗎?」
「武克為,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要上升到學校層面。」
就在這時柳本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惱怒,噌的站起身來,指著武克為的鼻子冷漠地呵斥道「你真的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真的以為這裡只有你一個聰明人?」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就是在道德綁架!就是在捧殺趙山河!現在倒好,被人家戳穿揭破你們的虛偽面具就惱羞成怒,拿著學校的顏面說事。」
「那麼你剛才在道德綁架之前,在你捧殺人家的時候怎麼沒有考慮過學校的顏面?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副校長,真正的副校長誰會做出你這種沒品的事情來!」
全場譁然。
這下所有學生一下恍然。
就說從最開始便感覺武克為的發言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一時半會他們也說不清楚。現在被柳本琿這樣一說,他們都才恍然大悟。
沒錯,武克為就是在道德綁架。
他們也承認趙山河是有錢人,但恰恰是因為這個有錢人的身份,所以說他們才會理解趙山河。畢竟人家可是拿著真金白銀出來做善事的,一個肯這樣服務社會,為貧困山區的孩子捐建希望小學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武克為說的那種人。
這麼看來武克為果然是另有所圖。
「我們老家就有趙廠長捐建的希望小學,他不是這位副校長說的那種人。」
「我也看過趙廠長的採訪,他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這位名譽副校長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要我說咱們學校就不應該有這麼多名譽副校長,這不是擺明來攪局的嗎?再說人家趙廠長又沒說不捐款,又沒說不回饋咱們學校,現在被他們這樣一整。就算是回饋學校,也好像是被人逼迫著才做的,換做是誰,將心比心,誰能好受?」
……
沒想到柳本琿會這樣力挺趙山河的武克為,短暫的錯愕過後,眼底閃過一抹猙獰狠光。
好你個柳本琿,大家都是你的學生,你怎麼敢這樣厚此薄彼?即便是我這樣做,有些過分,可也是我和趙山河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作為老師,怎麼好意思拉偏架?
你也偏袒得有些太直白了吧?
行啊,既然你不顧師生之情,就休怪我也拉你下水。
想到這裡,武克為冷笑著看向柳本琿,慢慢地開口,說出來的話,讓柳本琿臉色一變的同時,趙山河也露出一種濃烈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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