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終於演出事了

  曲冬兒小臉發青,抓著江澈的手臂,膽戰心驚度過了飛機拉升時候的緊張不安,然後又興奮地對著小窗研究了一路雲海,嘰嘰喳喳指給江澈看……

  「哥哥你快看,那個像大象。��

  「那裡好像一條河呀。」

  「要是孫悟空,就可以在上面飛,豬八戒那麼胖也會飛,沙和尚也會……但是唐僧師傅不會飛,他都騎白馬,他也不會打架。」

  這樣大半程,終於是累了,小丫頭頭枕著江澈的手臂,縮在座位上睡著了。

  微微蜷縮的樣子,瘦削的小臉龐,細細的呼吸聲,像只小貓。

  江澈也眯了一會兒,醒來,看看時間,距離深城已經不遠,正想著要不要叫醒曲冬兒。

  后座,鄭書記不知把什麼東西折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布包,站起身來,拿布包輕輕拍了拍冬兒的肩膀……

  「唔?」曲冬兒迷迷糊糊醒來,先看了一眼,江澈就在身邊,安下心來,扭頭問:「鄭總叔叔,怎麼了?」

  鄭忻峰溫柔說:「醒醒,下車……下機了。」

  「哦。」冬兒打了個呵欠,抬手揉揉眼睛。

  「還犯懶呢,快起來,咱們到站了。」鄭書記說:「這班飛機跟我們之前坐的可不一樣,這班不是直達機,咱們不坐到飛機場。」

  「……那咱們在哪兒下呀?」冬兒依然處在迷迷糊糊地狀態,聲音軟糯,同時聽話地站了起來,順勢伸了個小懶腰。

  「馬上就下了。」鄭忻峰平靜說完,把手上的小布包塞給她。

  冬兒接住,糊塗一下。

  「降落傘,沒見過吧?」鄭忻峰催促說:「快,把降落傘背上。深圳很小,沒有飛機場知道吧,一會兒飛機會在空中靠站停一會兒,咱們跳下去。」

  曲冬兒看看手裡的降落傘,再看看窗外的雲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臉上滿滿的,都是震驚和困惑。

  江澈在旁很是無語地看著這一幕,見鄭書記自得其樂,心說你就趁冬兒還小,初出遠門,使勁作死吧。

  至於曲冬兒,再聰明她也只是個還沒滿八周歲的孩子啊,而且打小一直呆在小山村,太缺見識了。之前有江澈在安排、布置或引導的時候,她能完美執行,甚至超常發揮,但是一旦沒有,很多事就會被年齡和見識束縛。

  江澈記得以前在網上看辯論賽視頻,似乎有見過一個辯題,就是辯的「見識多少」和「聰明與否」到底哪個更重要?

  還好,冬兒現在還小,而且這一世因為江澈的不同,她的眼光不可能再被局限住。

  「就當是鄭書記在激發冬兒的求知慾吧,順便攢仇恨,反正他在作死這件事情上,一直天賦異稟……」江澈想著。

  這樣拙劣的小騙局自然是持續不了太久的,很容易戳穿。

  曲冬兒醒過神後看看江澈,再看看不愛說話的陳有豎哥哥,很快明白過來,最後無奈地看鄭忻峰一眼,委屈說:「壞鄭總叔叔,你又騙人。」

  鄭書記得意的大笑,看了看江澈,大概是在說:你一定經常感受這種快樂吧?真的很好玩啊。

  很快,飛機在深城落地。

  冬兒一邊跟壞叔叔賭氣,一邊開始見到什麼不了解的就問江澈,這是什麼,什麼用,為什麼……她被欺負怕了。

  …………

  當天下午,江澈一行人按照褚漣漪的安排,跟隨深城一個受港城商會邀請的商業考察團一起,出關,入港。

  1993年的港城,除了受時代科技發展水平制約的部分之外,整體領先內地超過十年。

  亞洲四小龍之一,屬於這顆東方之珠的黃金時代仍未遠去。

  「好高的樓啊。」

  「好多汽車……比臨州多好多啊。」

  「那個車子真好看。」

  「哇,我看到一個黑黑的人,比哥哥還黑。」

  坐在鍾家派來的車上,曲冬兒一路感慨著。

  就連鄭忻峰和陳有豎都有些驚奇,外面的世界,真的不同。

  江澈不介意他們表現得大驚小怪一些,畢竟自己過年期間的設定,本就是個初出茅廬的鄉下小年輕。

  當然他也沒辦法陪他們震驚,因為在他眼裡,一切都是落後的,只不過落後的時代,也有很多先進時代再也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九龍城寨。

  它在港片裡出現得太頻繁了,而且太特殊,江澈很想去見識一下,只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他要先去鍾家,把正事辦了,把人安頓下來。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座私人別墅前停下來。

  鍾家長孫鍾放微笑著站在門前等候。

  江澈下車,他熱情地迎上來,「因為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沒能親自去接小大師,還請見諒。」

  江澈淡淡說了句:「沒事。」

  「那……先請進,小大師能來,我們全家人都很開心。」鍾放眼睛朝後看了看,目光落在身材魁梧的陳有豎身上,定了一下,但是立即又放鬆下來,看一眼曲冬兒,笑著說:「好可愛的小朋友。」

  一切都很平常,江澈四人跟著鍾放進了別墅。

  上茶的不是女傭,是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而且鍾家人除了鍾放之外,一個不見。

  江澈納悶一下,問鍾放,「請問,鍾老先生他,不在嗎?」

  鍾放微笑點了點頭,「對的,他老人家一個月前,已經過世了。」

  「……」這個,江澈有點尷尬啊,從大師的角度,要怎麼解釋呢?

  對面,鍾放再次微笑,說:「小大師不必太傷懷,爺爺他老人家其實一直有病在身,上次回老家的時候,就已經是外強中乾了。」

  笑,還笑,爺爺死了,你笑屁啊?

  江澈在心裡罵了一句,隱約覺得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對,果斷起身,說:「那這樣,我們在港城還有個朋友要見……這會兒先過去,等安頓下來,回頭再聯繫。」

  說完他扭頭示意一下,帶上人準備走。

  鍾放跟著站起來,擋了一步,笑著說:「小大師這樣來去匆匆,會顯得我非常失禮的。不如你說你的朋友在哪,我讓人去接來?至於安頓,小大師幾位,就安心住在這裡好了,放心我們一定以禮相待。」

  強行留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江澈抬頭看他一眼。

  「實在是家裡現在比較忙,要不然,我父親和二叔其實也很想早點見到小大師。」鍾放說:「等過幾天事情處理好,他們就會來見你。」

  這叫什麼情況,江澈眯眼看他一眼……笑了一下,但是眼神並不那麼溫和。

  鍾放那邊絲毫不慌,欠了欠身,道:「所以,小大師的朋友在哪裡?」

  「我的朋友……大概你鍾家,還接不起。」

  江澈說話時神情淡定,但是心裡其實mmp,演了那麼久,搞了一堆人設,終於一次,他演出事來了——這個鄉下少年奇遇的人設,缺震懾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