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民醫院是附近幾個縣市中,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三甲醫院,每天都要收治不少的病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也是托這個年代車少的福,江華不用為停車位發愁。
醫院的門衛,見他開輛桑塔拉,還以為是哪個領導呢,直接讓他把車停到內院。
「不愧是省醫院,比咱們江州的醫院,規模大了好幾倍。」
蘇芷柔一下車,就站在那兒感慨。
「來,小月,下車小心一點,別磕著頭。」
江華扶著小姨子下車,用手遮在她頭頂,防止她磕著撞著。
「謝謝姐夫。」
蘇淡月的笑容,能讓人聯想到清澈的山泉,純淨甜美。
「爸爸,那些叔叔和嬸嬸,在幹什麼呀?」
女兒拉了拉他褲腿,很小聲地問。
住院樓的一棵大樹前,幾十名穿著病號服的男女,站在一個錄音機旁,伴隨著音樂,緩緩舒展身體。
「他們在練氣功。」
江華同樣很小聲地回答。
別覺得可笑,這個年代正是氣功熱的時候,各種各樣的的氣功班,就跟後世的廣場舞一樣泛濫,不管走到哪兒,都能瞧見。
「爸爸,氣功真的能治病嗎?」
女兒是個好奇寶寶,有問不完的問題。
「當然不能,那些都是騙人的。」
江華不屑撇了撇嘴,這東西在後世已經被證明,是偽科學。
「小伙子,你這麼說,我就不同意了,誰說氣功是騙人的?」
一個路過的大媽,聽見了江華的話,不服氣地與他爭辯。
「可能我遇到的那個大師,是個騙子吧。」
江華又不傻,隨口撒了個謊。
在這個年月,如果敢在大庭廣眾說氣功是偽科學,很有可能會被打破頭,連好多領導,都信這玩意兒呢。
「這還差不多,回頭阿姨給你介紹個真大師,包治百病。」
大媽心滿意足地離開。
江華翻了個白眼,別看這個年代,各種各樣的氣功大師,多不勝數,全都假的,一個個都是騙子。
「走,咱們先去掛號,先把小月安頓好,然後我去打聽一下二姨夫在哪。」
江華抬腳向門診部大樓走去。
路過兩棟大樓間的走廊時,他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住院樓,走廊上。
「李護士長,求求你,別把我爸轉到過道上,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呢。」
丁文心神色悲戚,含著眼淚哀求。
父親是前天被轉到省人民醫院的,當時情況特別緊急,光是搶救,就用了整整五個小時。
現在父親的情況,剛剛有些好轉,醫院就下通知,說要把父親轉出病房,安置在過道上。
這怎麼能行,他現在身體還那麼虛弱,需要一個好環境。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們欠費了,沒把你們趕出醫院,已經是咱們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網開一面了。」
李護士長是個中年女人,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李護士長,錢咱們會想辦法的,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丁文心眼淚流了出來。
這半個月的經歷,仿佛一場噩夢。
先是父親一意孤行,不聽勸阻,實名舉報了麵粉廠廠長羅建設,緊接著就遭到了打擊報復,在晚上回家途中,被一群二流子毆打,肋骨骨折,胸腔內出血。
送到市裡的醫院,那邊直接不收治,無奈之下,她家連夜請了一輛救護車,把父親送到了省人民醫院。
她家經濟不寬裕,五千元的存款,這三天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還欠了醫院一筆住院費。
「我一個護士長,也沒辦法替醫院做決定,你們還是趕緊想辦法籌錢吧。」
李護士長態度非常冷漠。
其實,一般情況下,醫院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她也犯不著當這個惡人。
主要是有人發了話,說要給這家人一個教訓,發話的那人還是省國企的某個領導。
「文心,姨這裡還有點錢,你先拿著救急。」
江華的母親趙桂蘭,拿出一張存摺,放到丁文心手中。
「大姨,那是你的養老錢,我不能要。」
丁文心抹著眼淚說。
大姨也不容易,表哥不成器,不啃老就不錯了,養老是絕對指望不上的,要是花光了大姨的錢,她以後靠什麼生活呢?
「廢什麼話,你父親也是我妹夫,都是一家人,別跟我客氣。」
趙桂蘭堅決不願意收回存摺。
江華站在走廊另一邊,看著母親的樣子,心裡百感交集。
他重生後,曾經多次幻想過,與母親見面的場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媽,你的養老錢,先拿回去,二姨夫的治療費用,我全部包了。」
他壓制住內心的激動,大步走了過去。
趙桂蘭身子顫了一下,看著對面走過來的人,感覺熟悉又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兒子的形象,是邋遢渾身帶著酒氣的,他臉上的表情,永遠是不耐煩和暴躁。
眼前的年輕男人,穿的乾淨整潔,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雖然長的跟她兒子一樣,卻讓她感覺陌生。
江華也在打量著母親,時隔三十年,本來母親的面容,已經模糊了,但是此刻見了面,他才知道,自己從來未曾忘記過。
只不過母親的面容,被他壓在了記憶最深處。
「媽,好久不見!」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走過去輕輕抱住母親,眼角酸澀。
「兒子?」
趙桂蘭聲音都有些顫抖,若不是大白天的,她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是我,媽,我想你了。」
江華終於不在壓抑自己的情感,前世他混帳透頂,不僅辜負了妻子女兒,也對不起母親,是個不孝子。
蘇芷柔站在不遠處,嘴角含笑看著這一幕,心裡充滿了欣慰。
「奶奶,你還記得我嗎?」
女兒撲通撲通跑過來,仰著可愛的小臉蛋問。
「記得,奶奶怎麼會忘了囡囡呢。」
趙桂蘭看著可愛的小孫女,終於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丁文心有些傻眼的看著這一幕,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是自己的大表哥。
不是說他酗酒賭博,是個不成器的二流子嗎,可眼前的年輕男人,白襯衣配西褲,穿的乾淨利落,實在不像是二流子呀。
而且嫂子和小侄女,也穿的很好,一家人看起來體體面面的,這實在跟大家口中的那個大表哥,對不上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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