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桑給段敬懷發去了離婚的日期,離婚的前一天,是簡明堂的生日。
簡明堂的生日邀請了一班從小便認識的一群人開個小派對,鹿桑桑也在內,當天,她是坐著阮沛潔的車一塊過去的。
「所以說他竟然是不願意離婚的?」阮沛潔一邊開車一邊八卦,「這也太不像段敬懷的風格了。」
鹿桑桑支著腦袋看著窗外:「是吧……我也以為但凡我說離婚他一定屁顛屁顛領著我去民政局。」
「他開口說他只要你。」阮沛潔瞥了她一眼,「我說,他不會真的喜歡你吧。」
鹿桑桑笑了下:「我不知道。」
「那你還喜歡他嗎。」
鹿桑桑頓時靜了下來。
「一個人如果真的動了心肯定是想要平衡的,如果是我,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我立馬就掉頭,我可受不了一點委屈。」阮沛潔嘆了口氣,「桑桑,我是支持你離婚的,你從前結婚時我就告訴過你,段敬懷這樣油鹽不進的絕不好處,你非不信。」
「那時我無所謂啊,我管他……」
「得,那現在就是對人動了凡心有所謂了唄。」
鹿桑桑煩躁地拿出手機:「沒所謂了沒所謂了,也要離婚了,我不想天天糟心。」
「說的是,我們鹿大小姐可不是怨婦性格。」
……
兩人很快到了簡明堂說的地址,其實他就是在自己家開了個派對。因來的全是熟人,鹿桑桑一路進去一路跟人打招呼。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段經珩,阮沛潔先跟人打了個招呼,「經珩哥。」
段經珩朝她點點頭:「你們來了。」
「嗯,這簡明堂花樣還挺多的嘛,生日派對搞得這麼少女。」
段經珩笑道:「新交了個女朋友,估計是他女朋友弄的。」
「這樣!那我可得去看看女朋友長啥樣了。」
兩人說這話時,鹿桑桑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鹿霜和鹿丞,今天來的人還真不少……她四處張望了下,猜著段敬懷有沒有來。
「哥在裡面。」突然,段經珩說道。
鹿桑桑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我沒在找他。」
段經珩揚了揚眉:「那你在找誰。」
「我找,我找楊任熙!」鹿桑桑繞過他,碎碎念道,「這大藝術家不是說今天來的嗎,怎麼人影都沒看到。」
阮沛潔連忙跟上去:「經珩哥我走了啊。」
「好,去吧。」
**
過了一會時間也差不多了,簡明堂帶著他的小女友安排大家坐下。
鹿桑桑在外面晃蕩一圈進去後,發現裡面只空著幾個位置了。她看了眼段敬懷邊上空著的那個,很自然地挪到另外一邊。
「誒誒,桑桑你位置在這,那是給任熙留的。」
「?」
簡明堂拉著她把她按在了段敬懷邊上,鹿桑桑拽住他的袖子,用眼神質疑他。簡明堂幽幽一笑,低聲道,「之前排的位置,那會還不知道你們要離婚。」
鹿桑桑壓著聲:「你總統晚宴啊,位置還不能挪!」
「啊?沒有啦,你就先坐著嘛。」簡明堂拉開她的手,「別摸我別摸我,我女朋友看著呢,等會該吃醋了。」
鹿桑桑:「……」
摸你妹啊!
大家都看著,鹿桑桑最後也只能就這麼算了。
她沒去看段敬懷,但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還有時不時轉過來的視線,她心裡略有煩躁,乾脆拿起刀叉吃東西。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了,今天大家吃好喝好,等會咱們吃夠了一塊出去玩……」簡明堂在主位上開始了他的生日演講。
鹿桑桑晚飯還沒吃,簡明堂安排的伙食又不錯,於是她越吃越起勁也就不管別人了。吃完一塊甜點後,鹿桑桑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玩意不錯啊,等會問問簡明堂哪個甜點師做的。這麼想著,她也起身想再去弄一塊,結果還沒站起來就看到邊上推過來一塊一模一樣的。
鹿桑桑轉頭看去,只見段敬懷的手剛離開那個甜品碟:「吃吧。」
鹿桑桑:「……我剛吃過了。」
「你不是還想吃嗎。」
鹿桑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他媽是會讀心術嗎!
她堅決把甜點又給他推回去,「不吃了,胖。」
段敬懷恩了聲,不再堅持。
「誒大家,我們一起敬壽星一杯吧。」
「好啊好啊。」
眾人起身,一塊碰了一杯。段敬懷拿起的也是倒著香檳的杯子,但鹿桑桑想著大概他也就是擺擺樣子,不會真喝。
碰完酒後便是點蠟燭切蛋糕等環節,簡明堂和他那女朋友恩恩愛愛秀了大家一臉,鹿桑桑也在邊上起鬨看得樂呵。
「楊任熙來了!誒大師,你怎麼才來啊。」
「就是就是,我們蛋糕可都切好了。」
「不好意思啊,工作結束晚了點。」楊任熙走了進來,「也沒來晚啊,你們這不都還在嗎。」
「不行啊,晚到的必須得罰,你自己喝幾杯自己說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很自覺。」楊任熙說著的時候徑直走到了鹿桑桑後面,他一邊跟旁邊說話一邊點了點鹿桑桑的肩。
鹿桑桑回頭看了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前面那杯開水給他遞了過去。
楊任熙接過喝了幾口:「你什麼時候到的。」
鹿桑桑:「跟沛潔一起來的,早就到了。」
「喔。」楊任熙把杯子還給她,「我先去跟簡明堂打個招呼。」
「喝酒前先吃點東西吧楊大師。」
「神經病……」楊任熙笑罵,「你管好你自己吧。」
一舉一動,一說一應。
默契和熟悉感似乎已經深入骨髓。段敬懷收回了目光,把眼前那杯香檳全部喝了。
鹿桑桑餘光正好看到,她方才就以為大家一起乾杯的時候他只是意思意思,沒想到他今天來真的。
這人不是說喝酒傷身,打死不喝的嗎。
「喝一杯吧。」
突然,段敬懷開了口。
鹿桑桑詫異地轉頭看他:「我?」
段敬懷給自己又倒上了:「之前不是沒陪你喝過酒嗎,補償。」
鹿桑桑:「……」
段敬懷眸光微垂,端起了酒杯。
鹿桑桑愣愣地看了他幾秒:「你能喝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段敬懷放低了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再一次一飲而盡。
「餵……哪裡有你這樣喝酒的。」
段敬懷斜睨著她,嘴邊竟勾起一抹淡笑:「那你教我?」
向來自持的眸子盪著酒光瀲灩,似冷似艷,竟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鹿桑桑心口一跳,覺得這人很不對勁。
「我覺得你還是別喝酒了,醫生不是不隨便喝酒嗎,萬一你醉了那多損你形象。」
段敬懷收回視線,盯著那高腳杯:「哪來那麼多規矩……」
鹿桑桑:「?」
哈嘍?這都是你平時掛在嘴邊的好嗎!
今天雖是簡明堂的生日,但鹿桑桑和段敬懷也備受眾人矚目。
他們這群人都知道兩人要離婚了,而且聽說決定離婚後兩人就各自生活了。男方依然平靜淡定,平時怎麼工作這會就怎麼工作。而女方更是開放,婚還沒離就管自己玩了,說不定小男友都已經交上了。
果然啊,男不歡女不愛的婚姻不能持續太久。
不過也正常,他們這個圈的婚姻能有多少感情在。而且段敬懷那個人他們也都清楚,那麼冷傲的一個人,怎麼會真的喜歡什麼人。
「段敬懷是在喝酒嗎?」不遠處,有人問邊上人一聲。
那人聽到朝那處看了眼,「是誒。」
「天…難得一次看到他喝酒。」
「我反正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是不喝酒麼?」
「不知道……不行我得跟他喝一杯。」說著,人就站起來往那去了。
鹿桑桑是眼睜睜地看著段敬懷一個接著一個跟別人喝的,原本第一個人來的時候她覺得他會拒絕,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同意了。
後來大家大概是看著新鮮,一個個都過來湊熱鬧,而他竟然來者不拒!
「他是不是瘋了。」阮沛潔後來都過來偷偷問了聲。
鹿桑桑管自己吃著小甜品:「我平時這樣喝酒你怎麼沒這麼問過我。」
「你跟他怎麼比啊死酒鬼。」
「……」
段敬懷今天真的很「平易近人」,他身邊圍了好些個人,說說笑笑,還敬他酒,他也一直任由著。鹿桑桑看著莫名覺得煩躁,於是起身往外走去:「我出去走走。」
阮沛潔也站了起來,「誒誒等我。」
簡明堂院子裡有個很大的泳池,泳池邊上擺了花里胡哨一大堆東西。
鹿桑桑跟阮沛潔在外面玩了會後便想回去拿杯水喝,結果她回到位置上就看到了段敬懷筆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腦袋,看不見表情。
大家已經沒有圍在他身邊了,此刻眾人在屋裡各自聊著天,很熱鬧。
鹿桑桑打量了他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是已經醉死了?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後,猶豫了會,最後還是秉承著好歹夫妻一場的心,低下頭去看他的表情。
「喂,你沒事吧?」
沒搭理她。
鹿桑桑見他閉著眼睛,又問了句,「你這是醉了還是怎麼——啊!」
段敬懷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用了很大的力,導致鹿桑桑都嚇了一跳,而邊上的人也被鹿桑桑這聲驚呼吸引了視線。
等眾人看到那對即將離婚的夫妻突然手牽手時,表情各異……
鹿桑桑乾笑一聲,朝著眾人道:「他,他好像有點醉了誒。」
「我沒有。」段敬懷突然回答了聲。
「哦……那你先放開我。」
「你要去哪?」段敬懷把她拉近了些,低聲道,「鹿桑桑,你想去哪。」
鹿桑桑莫名,抬眸掃了眼邊上更加莫名的朋友們,「我真覺得他喝多了……」
有人玩笑道:「桑桑,你們說離婚不會是開玩笑吧,這麼恩愛啊。」
鹿桑桑白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我們明天就要去離婚了好不好。」
「不要……」
鹿桑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邊上突然說話的人。
而那人抬起眸來,眼睛竟然慢慢紅了,不似惱火的紅,而是像小孩子討不到糖欲哭不哭的紅……
鹿桑桑呆了,邊上的一眾人也呆了。
而段敬懷依然緊緊拉著她的手,他嘴唇輕.顫了下,聲音竟帶了一絲哽咽:「桑桑,不離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圍觀眾人:這一定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