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懷沒過多久就到了,他從車上下來後,徑直朝他們這邊走來。
步惜目不轉睛地看著走近的人,小聲對便鹿桑桑道:「你老公真的跟段經珩有點像誒,你不覺得……」嗎?
「哥。」
她還沒問完,忽聽後面的男人叫了聲。
步惜詫異地回頭:「哥?」
鹿桑桑撮了撮步惜的臉:「笨蛋吶你,什麼像不像的,他們是親兄弟,當然有點像了。」
「什麼?」步惜愣住,她知道段經珩有個很低調的哥哥,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哥就是鹿桑桑的老公啊。
這會她真是又驚又喜了,這下可以解釋為什麼段經珩對鹿桑桑總會多照顧一些了。
嫂子嘛,照顧也是應該的。
「你們倆都不早說!」步惜嗔怒著瞪了兩人一眼,連忙朝段敬懷道,「哥哥好,我叫步惜。」
她裝得端莊得很,因為覺得自己要在段經珩哥哥面前留下好印象。
段敬懷看了她一眼:「你好。」
說著,伸手拉住了鹿桑桑:「站穩。」
鹿桑桑:「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啊。」
段敬懷:「我沒醫院,在家。」
「噢……」
「走吧,回家。」
「嗯!」
鹿桑桑回頭跟步惜道別:「我走啦,下次約。」
步惜:「好!我給你打電話。」
「行~」鹿桑桑說完指了指她身後的男人,「段經珩,你要送她回家。」
段經珩笑了笑:「知道。」
段敬懷把她拖進車裡了。
兩人走後,步惜才回頭道,「送我回家吧,走!」
段經珩笑意淡了些:「你工作人員呢。」
「我讓他們都走了啊。」步惜樂道,「要不然怎麼讓你有機會送我回家。」
段經珩無奈搖了搖頭:「等會,我給司機打個電話。」
「嗯。」
段經珩和步惜之前是在共同朋友的派對上認識的,兩人之前關係不錯,步惜能參演《雙生》也有段經珩的一點因素在。
後來步惜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段經珩後是有意無意地暗示,只不過段經珩沒有什麼反應。
步惜也不是很在意,她知道他身邊女孩子挺多,在這個圈子裡晃,首先女藝人就接觸不少。但她是比較大膽的那種人,不到最後,誰又結果會如何。
兩人都喝了酒,所以是司機開的車。
步惜和段經珩一同坐在后座時又忍不住說起鹿桑桑,「原來她是你哥老婆啊,誒,她跟我同齡誒,那比你還小几歲呢。」
「嗯。」
「你哥幾歲了。」
「二十九。」
「噢那也還年輕。」步惜道,「桑桑眼光不錯嘛,哥哥長得真帥。」
段經珩看向窗外,有點不想聊,但步惜喝多了話也多,也沒感覺他情緒不太高。
「不過你哥性子有點冷,跟你不太一樣。而且他看到我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我知名度也挺高的吧?」步惜道,「誒,他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段經珩:「半年多了。」
「這樣……」步惜又半帶玩笑語氣說道,「原來桑桑是嫂子啊,我剛看你很關心她的樣子還以為你們有什麼,可嚇死我了。」
說完,看到段經珩回過了頭,目光有些沉。
步惜一驚:「我,我開玩笑的嘛……」
段經珩淡聲道:「別胡說八道。」
**
鹿桑桑今天喝得不算太多,至少比她從前在酒吧那種好多了,酒吧出來她基本是斷片的狀態,但今天只是人有些亢奮而已。
段敬懷在駕駛位上開著車,她就在副駕駛上,開著車窗,吹著冷風。
「嗚嗚嗚嗚啊啊啊……」
段敬懷轉頭看了她一眼,警告道:「鹿桑桑,別把頭伸出去!」
鹿桑桑往裡縮了點:「我沒有啊。」
「窗戶關上。」
「我想吹風。」
「你繼續吹,明天起來頭疼不要喊。」
鹿桑桑哼了哼,坐正了,段敬懷趁此把她那邊的窗戶往上關,只留下一個小口子。
「今天的電影很好看。」鹿桑桑道,「有空我請你去看啊。」
「最近醫院可能有點忙。」
「那你不忙的時候告訴我唄。」
「好。」
段敬懷是知道鹿桑桑今天要去首映會的,他此前知道的時候還有些意外,因為他一直以為她畫畫只是畫著玩而已,沒想到遠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喂,你剛才看到步惜了吧,她演技真的好好。」
段敬懷回憶了下:「不認識。」
「嘖,這你都不認識,你是不是都不關注娛樂圈啊。」
段敬懷默認。
過了一會,問道:「經珩怎麼也在。」
鹿桑桑支著腦袋:「聽說他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我也是才知道的,而且他跟步惜的關係好像很好。」
段敬懷哦了聲。
其實,方才視頻的時候看到他有一瞬奇怪的感覺,他第一個念頭是段經珩和鹿桑桑怎麼會在一塊。第二個念頭竟是想起了過去那些年。
關於電影的事有段經珩在不奇怪,他明明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他們在一塊的原因,可他下意識想到的卻是鹿桑桑曾經對段經珩的那些事。
明明不該這麼想的。
**
回到家後,鹿桑桑沖了個澡,人也清醒了很多。
「我好餓呀。」
段敬懷從書中抬起頭,看到了穿著睡裙走出來的鹿桑桑,她一頭長髮批著,發尾還是濕的。
「頭髮回去吹乾。」
鹿桑桑跟沒聽到似得,徑直走過來坐在他邊上,「我好餓啊,家裡有什麼東西吃嗎。」
「你想吃什麼。」
「想吃肉。」
段敬懷看了她一眼:「怎麼,今晚都沒吃。」
「這種局怎麼可能吃那麼多,光喝酒了。」鹿桑桑鼓了鼓臉,「我現在就是想吃肉,要麼我叫個炸雞吃吧?」
「不行。」
「為什麼!」
「垃圾食品。」
「……那你給我做啊!」
鹿桑桑甩了下頭髮,一滴水珠落在了段敬懷手背上,他皺著眉又看了眼她的頭髮:「你先回去把頭髮吹乾。」
「可是我還是餓呀。」鹿桑桑帶著酒後的嬌憨,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給我做點吃的?要不然我回去吹頭髮的時候你給我煮吧!好吧?嗯?行不行啊?老公~」
段敬懷微怔,他總是適應不了她這麼嬌滴滴叫他的模樣。
「喂,行不行啊?不行我叫炸雞了啊。」
「你——」段敬懷瞪了她一眼,「起來。」
「你同意給我做夜宵了?」
段敬懷放下了書,似無可奈何:「冰櫃有牛排。」
「我要七分熟!」
「……控制不了!」
「喔,那隨便吧。」
鹿桑桑就知道段敬懷這人是受不了她這麼膩歪的,等段敬懷面色冷峻的起身去廚房後,她也喜滋滋地回到浴室吹頭髮了。
她頭髮方才就是半干,所以吹乾的速度很快。
從浴室出來後,段敬懷還在廚房裡搗鼓。鹿桑桑靜靜地走到了廚房門口,倚在門邊看著他。
段敬懷很高,寬肩窄腰,身材是天生的好身材。
他筆直地站在廚台前,一手拿著鍋柄處,一手拿著鏟子,模樣專注地好像在做什麼重要的手術。鹿桑桑看著看著就笑了,笑過之後,心口暖陽陽的。
某一瞬,悸動像長了爪子,一下子把整顆心臟包裹了。
鹿桑桑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喜歡上段敬懷,但是她發現她竟然開始享受他帶給她的東西,不管是縱容,還是訓斥……他有時候的關心和區別待遇總會讓人不自覺的沉溺。
「給我拿個盤子。」段敬懷突然回過頭。
鹿桑桑怔了一下,連忙抬腳去櫥櫃裡找。
「這個行不行?」
「可以。」
鹿桑桑把盤子放在鍋邊上,站在旁邊觀望:「你煎的牛排好像還不錯誒。」
段敬懷看著眼前的作品,自己也挺滿意:「試試。」
鹿桑桑拿過刀叉,切了一塊餵進嘴裡,「嗯?嗯……好吃!」
段敬懷唇角微微一勾。
「沒想到段醫生的手做飯也這麼優秀。」鹿桑桑又切了一塊,很自然地叉到了他嘴邊,「你嘗嘗,真的挺好吃的。」
段敬懷也沒想太多,下意識偏頭湊了過去。但咬住肉的那瞬間,他突然頓住了。鹿桑桑也是,她在同一時刻驚悚地發現她竟然給段敬懷這個死潔癖餵吃的。
而更驚悚的是,他竟然真的吃了。
她詫異地抬眸看他,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抽油煙機還沒關掉,按鍵上幽幽藍光印在瞳孔深處,一閃一閃,帶著錯亂的節奏。
短暫的三秒後,鹿桑桑快速地抽出了叉子,低眸掩去了眼底猝不及防的慌亂,「我,我端出去吃。」
她拿著刀叉,快速捧起牛排出去了。
段敬懷在原地又愣了一會,而後才轉頭看向餐廳里正在用餐的鹿桑桑。她側對著他,吃牛排的樣子有些急切。
段敬懷收回目光,伸手在嘴邊抹了一下,於是一點油漬就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怪異的感覺,不舒服,但竟讓他捨不得立刻洗掉。
鹿桑桑吃得不是一般的急,一頓亂切後,她一股腦把牛排塞到了嘴裡。
吃到一半,段敬懷也從廚房裡面出來了。她瞥了他一眼,又險些被牛肉噎住,猛得一陣咳嗽。
「你吃這麼急做什麼。」段敬懷停住了腳步。
鹿桑桑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她覺得自己早過了臉紅心跳的年紀。十六七歲那樣瘋狂且無顧忌地追求別人的情況在她現在看來就是智障一枚。
什麼愛不愛,喜歡不喜歡,她認為一點都不重要。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無比重利益,徹頭徹尾的混帳青年。
可現在,混帳青年本人竟然對眼前這個男人動了心思,不是關乎成年人**的那種心思,而是純粹的,更像是少年時那樣的悸動。
她想一定是瘋了,才會對這塊木頭產生這樣的感覺。
「倒點水喝。」段敬懷提醒了她一句。
鹿桑桑低低「喔」了一聲,伸手把餐桌上的水杯拿起來。
她起身走進廚房裡倒水,和站著的段敬懷擦身而過。
那一刻,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想,這真的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人問「為什麼這樣那樣都還不離婚」。
解釋一下:首先鹿桑桑一開始跟他結婚就知道他是什麼脾氣,是什麼樣的人,她只是為了利益結的婚。所以段敬懷比較冷淡她不提離婚也正常哇,這都是她知道且接受的事。
至於後來離婚那肯定是她開始接受不了了(具體的不劇透了,反正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