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鹿桑桑吐完後就倒在浴室了,最後還是被段敬懷拖回的房間。
第二天,還要去醫院的段敬懷早早起了,他從房間走出來後,看到了客廳酒罐子亂倒,一片混亂。
他擰著眉,走到茶几邊上準備稍微收拾一下,然而那酒味熏得他難受,他只好拿起手機給家政打電話。
本來打完電話也就準備出門了,低眸時,卻看到了茶几上放著的文件夾,那是鹿桑桑做的關於假肢項目的策劃案。
他頓時想起了鹿桑桑昨晚那副欲哭不哭的模樣。
其實,從醫院回來後他就明白了,他是帶了有色眼鏡,所以看不見她的所作所為。
段敬懷坐了下來,拿起文件夾翻了翻,他不是商人,但在那樣的家庭里耳濡目染的東西也不少,所以能看得出鹿桑桑真的用了心。
再者,昨天他在醫院看過小南的假肢,品質意外不錯。
段敬懷看了會後,拿起手機又播了個電話。
「楊叔。」
「誒,敬懷啊。」手機那邊的人很是驚訝,「你小子難得啊,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段敬懷低眸看著手裡的文件,簡潔明了道,「有個東西想讓您看看。」
**
鹿桑桑醒來出來後段敬懷已經沒了影,不僅他沒了影,客廳也已經被阿姨打掃乾淨了。
她站在客廳沉默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瞠目,抱著頭地蹲了下來。
「靠!昨天發生了什麼!」
罵歸罵,問歸問,其實她記得!
昨晚酒是喝了不少,剛剛醒來也是有短暫性的斷片,但此時看到沙發就很快想起昨天她做了什麼膽大包天的事了。
她竟然對段敬懷動……動嘴!
「嘶……你腦子沒事吧你!」
鹿桑桑抬起頭,盯著沙發的方向,她記得昨天她霸王硬上弓,還死抱著段敬懷親得不撒手?
不對……後來好像也不完全是她耍流氓吧?
他回應了?
鹿桑桑緩緩站了起來,他是回應了吧?
還是,她醉糊塗了。
嗡嗡——
手機震動。
鹿桑桑一臉愁容地接了起來:「幹嘛。」
阮沛潔道:「在哪呢,要不要出來吃飯啊。」
「我剛醒。」
「我的天你豬嗎,現在都一點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陽穴:「我昨天喝多了。」
「什麼?你跟誰啊,你過分了吧喝酒不叫我。」
「沒……我就在家喝的。」
「你在家喝酒?!段敬懷沒把你塞馬桶嗎?」
昨天她因為項目的事煩得要死,買酒的時候根本沒考慮段敬懷會不會潔癖症發作把她趕出門。現在轉念一想,確實發現段敬懷昨晚好像很寬容。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還坐我邊上陪酒,呸……陪茶了。」
「啊?」
……
一個小時後,鹿桑桑坐到了一家餐廳包廂,對面坐著的是好友阮沛潔。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我膽子怎麼這麼大,我喝多了。」鹿桑桑恍惚道。
阮沛潔笑得顫抖:「你說說你好不好笑,每次對人家動手都跟酒精有關。」
「一言難盡……誒,從前那次也不完全怪酒好不好。」
鹿桑桑扶額,細想來,那次確實是有些「好笑」。
那回是宴會上有人設計段家,那姑娘想「**」於段家少爺,做嫁入豪門的美夢,結果誰知道最後誤打誤撞,是鹿桑桑喝醉酒進了那房間。
後來她和段敬懷在酒精和藥物的情況下顛鸞倒鳳一場,醒來後,兩人都是懵的。房間被窩裡他們都不著寸縷,而他們的邊上,是被震驚得差點要上來揪人的長輩們……
總之那次應該是她闖得最大的禍,也是段敬懷遭得最大的劫啊。
「不過你們是夫妻了啊,親一口怎麼了?就是真的上也沒什麼啊。」阮沛潔道。
鹿桑桑思緒回歸:「有道理啊。」
「所以你再愁什麼呢?」
鹿桑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就是有點奇怪。」
「行了,夫妻恩愛,好事。」阮沛潔道,「對了,你那項目的事怎麼樣,黃了?」
一說到這個鹿桑桑就耷拉了臉:「黃了。」
「嘖,你家裡人是不是太偏心了點。」
「習慣了,就是我媽那邊……」鹿桑桑悶了口紅酒,「要讓她失望了。」
她媽其實比她更難,她一個沒背景的女人現在在鹿氏站住腳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處處被為難,即便她爸會維護一下老婆,但很多時候也是無奈的。
她媽一直想給自己女兒爭取更多的利益,也一直為女兒的未來著想。而她自然也從小就想給母親爭氣,但事實表明,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吃完飯後,鹿桑桑去公司呆了會。
臨近下班時間,鍾清芬突然給她打了電話。其實昨天她也給她打了電話,但那會她心情不好就沒有接。
「桑桑啊,晚上回來吃飯吧。」
「不要。」鹿桑桑,「我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怎麼了,不敢回來了。」
鹿桑桑皺眉:「胡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敢回來了。」
「我知道,那項目讓鹿丞拿走了你不開心,沒事,下次我讓你爸給你個更好的。」鍾清芬安撫道,「但你偶爾也要回來吃飯,就當看看我。」
鹿桑桑呼出一口氣,有些憋悶:「虧你這麼放得下。」
鍾清芬道:「好了好了,晚上回來吃飯啊,跟敬懷一塊來。」
鹿桑桑:「他上班呢還。」
「問問下班沒,下班了就一塊來。」
「喔……」
跟長輩住在同一個城市就是這點麻煩,今天去婆家吃,明天去娘家吃,去哪都得裝作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
鹿桑桑給段敬懷打了電話說了原由,本來以為他一定是沒空的,結果他今天竟然能準時下班了。於是,鹿桑桑只能硬著頭皮去醫院等著。
她車就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裡,她坐在車內,思緒一直飄到昨天場景。
剛才打電話時兩人平平靜靜都沒提到昨晚,但鹿桑桑知道,這肯定逃不過的,等會他上車了一定得說些什麼才行。
在車上等了十分鐘,她就看到一個段敬懷遠遠走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走近後,他敲了下副駕駛座的車窗。
鹿桑桑把車窗降下來,看到他微微點了下頭,說了句稍等。
段敬懷給人感覺有些冷,冷到傲。但是他偏偏在很多事上又很有禮貌,對誰都是的那種。
兩分鐘後,他掛了電話坐進來。
「我開了啊。」
「嗯。」
「今晚你沒有約吧?」鹿桑桑踩了油門。
段敬懷搖了搖頭。
鹿桑桑:「那就好,麻煩你陪我回趟家了,我媽非要我跟你一塊回去。」
段敬懷淡淡道:「應該的。」
鹿桑桑看了他一眼,將車開離了醫院。
醫院距離她家有一段距離,一路上,車裡都很安靜,鹿桑桑覺得尬得慌,把歌按了出來。
前奏歡快過去,男孩們的聲音傳來出來——
整個車子都瀰漫著一股莫名的青春勵志氣息。
鹿桑桑聽著聽著覺得心情也輕鬆了許多,段敬懷撇過頭,對鹿桑桑的品味不置可否。
「誒,你聽過這歌嗎。」鹿桑桑開始找話。
「沒有。」
「這你都沒聽過?最近正火的選秀節目啊,我還給裡面的小弟弟投票了呢,呃……那個叫啥來著,就很能吃的那個,特可愛。」
段敬懷:「……」
「上次楊任熙去當過一集嘉賓,還給我搞了個簽名照過來,後來被我扔哪裡來著,哎我給忘了。」鹿桑桑道,「不過這群小孩可真是有朝氣。」
段敬懷看了她一眼:「你很老了嗎。」
鹿桑桑:「不老,可是我結婚了。」
段敬懷頓了頓:「你的意思是,結婚就沒朝氣了。」
「是……不啊!」鹿桑桑及時扭了過來,差點咬了自己舌頭,「怎麼會呢,跟段醫生結婚怎麼會沒朝氣,我每天.朝氣滿滿,活力四射!」
段敬懷嘴唇微微一勾:「別嘴貧了。」
鹿桑桑笑了兩聲,突然試探道,「對了,昨天的事……」
段敬懷笑意微斂。
鹿桑桑瞥了他一眼:「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人就是這樣,喝酒後容易膽大包天。」
「你知道就好。」
「不過,昨天也不是我完全主動吧?」
場面靜了一瞬。
鹿桑桑見段敬懷沒回答,本來不確信的也確信了。她驚訝地看了段敬懷一眼:「所以你也親了我,我們這算是互未吃虧對吧。」
段敬懷微吸一口氣:「鹿桑桑。」
「那我就不跟道歉了。」鹿桑桑放鬆道,「我還擔心你生我的氣呢,還好不是我單方面輕薄你。」
段敬懷眉角微抽。
鹿桑桑抽空又看了他一眼,不過這一眼是落在他的唇上的:「話說回來,段醫生啊。」
段敬懷側眸。
鹿桑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不怕死地道:「你的嘴唇一如既往,很軟。」
「……」
鹿桑桑的厚臉皮才是真的一如既往。
調戲完段敬懷,後怕的同時心裡又很愉快,她真的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就喜歡在太歲頭上動土。
車子又開了二十多分鐘後,終於到了鹿家。
她媽鍾清芬已經在門口張望了,看到他倆過來,十分熱情地攬住了……段敬懷的手。
「哎呀,敬懷你可來了,剛下班累了吧,飯菜都好了,你們倆趕緊進來吃。」
段敬懷在長輩面前還是很守禮的,他收起了因被她調戲而擺出的臭臉,對鍾清芬客氣地問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3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