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還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們就決不能放棄!』——電影裡經常有的經典台詞,對吧?」
少女會長抬頭,望向了校長的墓碑。記住本站域名
「據我母親所說,血幕戰役前大家都是如此想的。」
「而她臨死前告訴我,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有竭盡全力去阻止血幕戰役的發生。」
「那場戰爭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我不清楚母親當時預測的1%究竟代表了小數點後多少位的一線希望,但總之在血幕戰役之後,連那一點點的希望都消失了。」
「現在,人類的最終勝率是0%。」
會長轉頭望向許承,略微頓了頓,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老先生,您現在一拳打向我的概率是50%。」
她顯然沒想到許承竟然還有如此高的概率直接對自己動手!
許承只是點了點頭,難得的又點了一支煙。
有關於星辰商會會長的特性,其實在日常生活中是……根本就沒啥用的。
頂多也就有點趨利避害的功能。
例如今天出門90%被車撞,那麼乾脆就待在家裡一天好了。
但要是一定要出門的話,也是有10%機率安然無恙的。
一件事一旦發生過了,那麼它的機率就一定是100%。
但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
當你提前預測出某件事情發生的概率是100%或0%,那麼你在一定程度上就做到了預知未來!
顯然,如今的星辰商會會長就是如此。
她利用自己的特性,提前看到了人類與詭異生物戰爭的最終勝率——
是0%。
「但這些不是事情的關鍵。」
許承吸了口香菸,忽然問道:「海城大學的事,是你授意的嗎?」
此刻,會長已經察覺到了,許承向自己揮拳的概率正在直線飆升,頃刻間已然接近了80%!
這位老先生真的會動手啊……
會長的額頭上留下了幾滴冷汗,卻依舊保持著體面的微笑,搖了搖頭。
「老先生,您看過奇幻小說嗎?」
「那裡面的部族,在每次行動前,都會向部族內的薩滿祭司或是預言家祈求預示。」
「我,其實就是星辰商會中的『薩滿祭司』。」
聞言,許承瞭然。
就目前的信息而言,這位少女會長並不是那種老謀深算的人。
她在星辰商會中的定位,更像是一台用來占卜的「機器」。
而且是絕對準確的那種。
許承並不覺得會長在撒謊,因為會長的心聲雖然滿是雜音,卻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瀾。
那是只有在敘述一個事實時才會出現的情況。
許承點了點菸灰,問道:
「所以,星辰商會的人每次行動前,都會問你概率?」
「是的。」會長點點頭。
「是行動成功的概率?」
「不,是如果這麼做的話,各方主張的成功率。」
會長解釋道:
「在海城大學事件之前,各方主張的成功率如下:」
「正面對抗詭異生物——成功率:0%。」
「迫使人類適應詭異生物的規則,與詭異生物共存——成功率:0.163%。」
「一部分人類成功逃亡,前往未知的新世界——成功率:0.002%。」
會長眯了眯眼睛,仿佛看見了一些許承看不見的東西。
「而在海城大學事件之後。」
「其他成功率不變,唯獨『與詭異生物共存』的成功率,變為了0.164%,提高了0.001%。」
會長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太好了,這是近五年來勝率提高幅度最大的一次啊。」
聽罷,許承想了想,最終吐出了一句話。
「理由還不夠。」
言外之意:
雖然海城大學的事件與星辰會長並沒有直接聯繫,但校長的死,說到底也跟星辰商會的人有關。
因此會長目前給出的理由並不足以攔下許承的拳頭。
會長抬眼一看,發現許承向她揮拳的概率仍舊居高不下,高達79%,不禁瞳孔微縮。
自己……是不是不該來這裡?
不!
「我還有兩個理由。」
會長開口,聲音有些乾澀,「第一,是我來這裡的理由。」
「我預測過了,如果我在此時此刻來到這裡祭拜孫奶奶,那麼星辰商會主張的成功率就將會再提升0.001%,變成0.165%,所以這值得我冒險。」
許承的拳頭捏得越來越緊了。
他向會長揮拳的概率提升到了99%!
會長隨即說出了第二個理由。
「星辰商會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按照概率來行動的,尤其是各個特性者。」
「如果我死了,那麼這些人有99.9%的機率會失去控制,到那個時候,目擊者們100%無力阻止大量特性者的暴動,超凡力量將徹底公之於眾。」
「普通人那無限的恐慌,正是詭異降臨最好的載體。」
「一個月內,人類全滅的機率是13%。」
「四個月內,人類全滅的機率是70%。」
「420天後,人類全滅的機率是100%。」
說完了這些,會長大口喘著粗氣,目光死死盯著許承的拳頭。
令她慶幸的是,幾秒種後,那隻拳頭終於鬆開了。
「呼……呼……」
她喘了幾口氣,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今天我活下來的概率是20%。」
許承一愣,雖然他放棄了一拳打死會長的想法,但還是有些好奇。
「你今天只有20%的機率不死?那麼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老先生,您忘了我剛才說過什麼嗎?」
會長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因為此刻許承揮拳的機率已經降至1%。
「星辰商會的主張成功率最高,但人類與詭異生物成功共存的機率也只有0.165%。」
「我是個連0.165%的概率都願意相信的人啊,那麼高達20%的存活率,我又怎麼可能不去嘗試一下呢?」
會長平穩了氣息。
「我很天真的,星辰商會裡的人都很天真,所以我們可以相信很低的勝率,哪怕它只有0.165%。」
「我母親在血幕戰役後的數十年間,直接或間接地與目擊者合作了無數次。」
「但當我覺醒特性之時,目擊者們的成功率依舊是0%,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我們無法認同他們啊。」
說完了這些,雨過天晴。
會長朝著許承微微點頭,以示告別。
「老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但與您的交談的確讓我們的成功率提升了0.001%,所以謝謝您。」
許承也向會長微微點頭。
這個小姑娘因其特性,成為了一台測算概率的「機器」。
而她同時也是牽扯星辰商會中的那些特性者的「枷鎖」。
正如會長所說的那樣,如果她死在這裡,星辰商會將會徹底變成一匹脫韁野馬,不會再有任何束縛。
那樣的結果是連目擊者們都處理不了的。
所以在這裡動手——沒必要,更沒意義。
就在此時,一旁沉默著的楚秋忽然臉色一變。
「老頭子,周圍還有人!」
「嗯?」
許承的目光四下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會長注意到了這一點,她似乎明白髮生了什麼。
「果然,這裡有三個人的機率是40%。」
會長說道:「還有一個人,也來拜祭孫奶奶了。」
許承疑惑:「誰?」
「深空學社的社長。」
「他在哪?」
話音未落,一旁水坑中的水忽然有了異響。
那些水珠竟然開始主動流淌了起來,最終竟然憑空形成了數個凹陷!
那些凹陷連接在一起,構成了一行字——
「我一直都在。」
見狀,許承的瞳孔微縮,猜測對方是藏身在了某處,同時在利用自身特性與自己和會長溝通。
但當許承試圖詢問楚秋的時候,卻發現楚秋正迷茫地望向四周。
「老頭子,我感覺那個人……到處都是。」
許承:「?」
而會長則開口,解答了許承的困惑。
「深空學社的社長——也是軍團的老兵。」
「血幕戰役後不久,他覺醒了自己的原能特性。」
「他的特性很簡單,叫做『等價交換』。」
「一切,都可以被他納入等價交換的範圍之中。」
「而在他覺醒自身特性的那一瞬間,他就用自己除思想之外的一切,交換了詭異世界的資料。」
「於是乎,他只剩下了自己的『思想』,其餘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會長說道這裡,無奈的聳了聳肩。
「很難理解是吧?我也不理解。」
水坑裡的水又一次變換,變成了新的文字,反駁了會長——
「但我理解了一切,感覺蠻好的。」
……
這場極具分量的會面,開始得很突兀,結束得更突兀。
星辰商會的會長向許承招招手,又向水坑招招手,微笑著說道:「再見啦。」
許承點頭示意,而水坑也變化出了「兩位再見」這四個字。
和諧。
無比的和諧。
簡直像是野餐會剛剛結束那般和諧!
無論是那位小姑娘會長,還是那個很難理解的「思想」社長,都是超凡世界中更為特殊的存在。
換句話說,他們或許早已「非人」。
會長的還好,但那位深空學社社長的情況,即便有楚秋的幫助,許承也沒辦法完全理解。
話說回來,星辰商會的會長與深空學社的社長都現身了,那麼目擊者的領頭人呢?他是否也來祭拜校長了呢?
不知道。
許承只能選擇先將這些默默記下,準備等回家之後記錄在筆記之中。
他返回了停車場,芊芊和韓行早已坐在了車裡,閒聊著。
許承載著他們,一路返回了熟悉的雜貨鋪。
他能看出來,韓行在海城大學受的傷還沒有痊癒,想來最近需要一段時間來養傷了。
不過有原能輔助的話,韓行的傷勢應該好得很快。
回到了雜貨鋪,韓行向許承父女二人告別。
「謝謝許叔叔了,我……就去醫院照顧我受傷的朋友了,再見啊!」
「拜拜~」
芊芊揮手告別。
許承則像每一位長輩那樣,囑咐道:「注意身體。」
韓行就此離開了。
……
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半月——大約四十天。
這天下午。
許承在店裡吃著西瓜,芊芊則在整理著貨架。
偶爾也需要幫老爸乾乾活的嘛!
許承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見過韓行了,於是好奇問道:
「閨女,小韓最近幹嘛呢?」
「哦,最近可能工作比較忙吧,等我讓他有空來看看老爸你。」
芊芊話是這麼說,但心聲卻並非如此。
【我也好久沒聯繫上韓行了啊,給他發消息也不回。】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要不今晚讓老爺子的人查一下吧。】
許承點點頭,心中卻在疑惑。
難道是最近目擊者那邊有什麼棘手的任務,導致韓行沒辦法聯繫他們?
也不應該啊……
海城這邊還有其他目擊者呢,韓行不應該親自去處理複雜的任務。
正在許承思索的時候,店門忽然被打開了。
走進來了一位青年,微笑著,彬彬有禮。
「您好,請問這裡是楚芊芊楚小姐的家嗎?」
「哦哦,我就是。」
芊芊迎了過去。
許承沒怎麼在意。
他本以為那人應該是芊芊的朋友,或者是地下拳賽那邊的人。
但當許承抬起頭,卻發現那人竟然是海城目擊者分部的負責人!
先前許承通過韓行的心聲略微了解過這個人。
看模樣不會錯,就是他。
他來做什麼?
許承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側耳傾聽。
「楚小姐,我是韓行的朋友,他最近聯繫過你嗎?」
「最近……倒是沒什麼時間聯繫,我挺忙的,他感覺也很忙……」
芊芊回答得吞吞吐吐,生怕自家老爸聽見。
負責人又問道:「那你們家最近有親戚過來嗎?」
芊芊搖了搖頭,「沒有啊。」
聞言,負責人的神情複雜,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楚小姐,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千萬別激動。」
「說唄,什麼事?」
芊芊大大方方的,一如往常。
負責人猶豫再三,最終咬著牙,硬著頭皮說道:
「韓行他可能、大概、應該、也許是——出軌了。」
芊芊:「……」
許承:「……」
芊芊:「……」
許承:「……」
芊芊:「……」
許承:「……」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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