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打不倒的人

  人的年紀一大,就總喜歡去回憶一些「老」的東西。

  這可不是在說許承不喜歡接受新鮮事物。

  恰恰相反,許承和楚秋這老兩口對於新鮮事物的熱愛程度,遠超周圍的年輕人們。

  但「接受」與「喜歡」卻並不衝突呀。

  就像是一個人,喜歡去品嘗各種各樣的美食,喜歡去嘗試那些自己從未聽聞過的奇異事物。

  可這也並不影響他喜歡老家街角的小飯館。

  就是那種「曾經」的滋味兒,最能令人滿足。

  許承此刻的情況就是如此。

  超凡世界中存在有太多離奇的能力了。

  尤其是近期,似乎是因為終極危險鄰近的關係,出現了越來越多「誇張」的特性者或者詭異生物。

  像是乘務長這種,從外表看不出「異常」的超凡者,已經很少見了。

  ……

  「你是特性者。」

  許承扭動著手腕,慢慢地分析道。

  「你應該不能免疫物理層面的攻擊,可你為什麼還能再站起來呢?」

  他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仔細觀察起了眼前的乘務長。

  似乎……沒什麼異常。

  就像是一位普通人,他的下體突然遭遇了重擊,但還是勉強站立了起來,試圖反擊。

  就是那種感覺。

  可許承很清楚,自己的膝撞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重擊」。

  換作普通人,只怕此刻連胯骨都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可乘務長偏偏還能用如此「正常」的感覺站立起來,這就讓許承感到很有意思了。

  「太……太痛了……」

  乘務長的眼睛裡甚至不自覺地湧出了眼淚。

  他握緊了手裡的消防斧,一步一步地靠近許承,咬牙切齒道:

  「我要砍死你,我要砍死你!」

  聞言,許承略微挪開半步,單手前伸並攤開,而後輕輕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來。」

  吐出了一個字。

  此情此景,他本想抽一支煙的,但飛機上禁止抽菸。

  所以許承只能憋著。

  乘務長卻忽然不覺,一隻手捂著下體,另一隻手高舉消防斧,重重地劈向了許承。

  與之前的攻擊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差別。

  許承也打算用同樣的方式來應對。

  他位於身體前側的那隻手再度向前伸展,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乘務長的手腕。

  「嗯?」

  許承忍不住一愣。

  這一次的手感,與之前似乎存在有細微的差別。

  乘務長的力氣變「大」了。

  雖然依舊無法掙脫開許承的手,可許承也能明顯地感受出來這一點。

  是因為他吸收了更多的原能嗎?

  還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了,激發了身體潛能?

  又或者,那就是乘務長的特性能力?

  許承不確定。

  他唯一能確定的一件事,那就是——

  自己又得到了一次直接攻擊乘務長的機會。

  許承的左手抓住了乘務長的手腕,右手伸出了食指與中指兩根手指,而後重重地拍向了乘務長的小臂。

  啪!

  咔!

  只一下,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一道,是許承的兩根手指拍打在乘務長的肉上的聲音;

  另一道,是乘務長小臂骨頭碎裂的清脆響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乘務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這是跟下體那種截然不同的疼痛。

  下體的痛,根本沒辦法說出來,連發出叫喊的餘力都沒有。

  而小臂被活活拍裂的疼痛,則是正兒八經的鑽心劇痛。

  乘務長的右手小臂肉眼可見地腫脹了起來,甚至可以看到某處有明顯的彎曲。

  肉眼可見的劇痛。

  乘務長渾身顫抖,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在角落中來回撞擊自己的身體,試圖緩解痛苦。

  不多時,他就徹底沒了動靜,多半是已經痛到休克,昏死過去了。

  許承用腳尖戳了戳乘務長的身體,發現對方沒有絲毫反應。

  這回應該是真的倒下了吧。

  剛剛他到底是為什麼還能再站起來呢?是因為強行吸收了原能嗎?

  許承不清楚。

  所以他得嘗試調查清楚乘務長的來頭,以供參考。

  各大超凡勢力都有他們的行事風格,因此很容易從一些細節來判斷某位超凡者所屬的勢力。

  許承轉身,繼續在乘務長周圍的物品中尋找著線索。

  可就在這時,一陣異樣的聲響再度從許承背後傳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承的瞳孔忍不住微縮。

  他沒有轉身,卻也足以判斷此刻他背後的情況。

  一道黑影緩緩站起身來。

  「好痛……痛死了……」

  「老傢伙……老東西,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睡死過去嗎?」

  乘務長沙啞的聲音傳入許承耳中。

  許承略微側過了腦袋,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後的方向。

  這一下子,饒是許承本人,也忍不住有些驚愕。

  因為此刻的情況未免有些太過異常了。

  是,許承並不排除某位超凡者的特性能力就是很「抗揍」,甚至可以無視物理攻擊。

  他已經見過許多那樣的特性者了。

  可眼前的這位「乘務長」,他的身體明明已經承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重傷,可他卻依舊還能站起來。

  如果是利用了自身的特性能力來修補損傷,那其實也還好。

  頂多又是一位沒辦法直接打死的對手嘛!

  可乘務長身上的傷偏偏沒有半點恢復的意思!

  右手小臂明明都已經骨折了,可他還是強忍著劇痛,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那把消防斧。

  又似乎是感覺這樣握不住斧頭,於是乾脆用另一隻手強行擺正了扭曲的小臂。

  咔噠!

  「痛……」

  乘務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冒著冷汗。

  可他偏偏就忍了下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許承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他跟乘務長打架,打得乘務長重傷,卻也僅此而已了。

  許承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一種情況。

  倘若乘務長有能力免疫自己的攻擊,那麼他就不會受到此刻這種程度的重傷。

  但乘務長卻受傷了。

  可他偏偏就是沒有倒下!

  不是打不死,而是打不倒。

  不只是沒有倒下,甚至還再度揮舞起了手裡的消防斧,重重地劈砍向了許承。

  唰!

  斧頭落下。

  許承想要再度抓住乘務長的手腕,卻不成想這一次乘務長的速度更快了。

  判斷失誤,乘務長的手錯開了許承的手,握緊了消防斧,直奔許承的腦門兒而去!

  許承後撤半步,用自己的小臂擋在了斧頭下落的路徑上。

  然後前推,並發力。

  肌肉好似鋼鐵一般緊束了起來。

  斧頭下落,卻因為蓄力路徑不足的關係,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僅僅只砍傷了許承小臂上的一層表皮。

  鮮紅的血液沿著許承的手臂落了下來。

  乘務長卻沒有因為這一幕而愣住,而是大吼著揮舞起了消防斧,接連砍向許承。

  許承卻沒有再選擇硬接,而是一邊觀察著乘務長的情況,一邊接連後退。

  可以接,但沒必要。

  要是弄得滿身血污,一會兒也不太好處理。

  更何況許承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乘務長的情況,繼續循環剛才的戰鬥方式並不明智。

  許承就這樣一步接著一步地後退,退出了頭等艙,回到了經濟艙之中。

  他一轉頭,便看見了略顯疲態的楚秋。

  她剛剛從一位目擊者的夢境中鑽出來,似乎正在尋找著下一個可以進入的夢境。

  老兩口對視了彼此一眼。

  許承躲開了乘務長的一記劈砍,隨口道:

  「老太婆,忙著呢?」

  「嗯,忙。」楚秋點頭。

  「忙點好啊。」

  「你來?」

  「我也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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