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所見

  數學家與芊芊的閒聊仍在繼續。【記住本站域名】

  他們坐在了街道邊上的一條長椅上,曬著太陽。

  數學家有一搭無一搭地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當你抬頭望向夜空,你看見了什麼?」

  數學家問道。

  芊芊眨了眨眼睛,「星星,還有月亮唄。」

  數學家微笑著搖了搖頭,「錯,還有黑暗。」

  芊芊瞭然。

  「哦,你算上背景了。」

  數學家有些意外。

  「你難道不覺得夜空里的黑暗很可怕嗎?像是一張吞噬了一切的大口。」

  「還有那些星星,好似眼睛。」

  「月亮就是一輪閘刀,高掛在夜空上。」

  「倘若那些星辰間的黑暗有了想法,便可以落下閘刀,將蔚藍一分為二。」

  「——這種想像,難道不可怕嗎?」

  芊芊:「……」

  她露出了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大叔在說個啥?

  他是小學語文老師嗎?

  但出於個人的素養以及禮貌,芊芊還是認真回答道:

  「星星就是星星,月亮就是月亮,夜空就是夜空。」

  她舉起了手裡的玻璃瓶汽水。

  「汽水就是汽水,從來不會變成什麼其他的東西。」

  這樣說……沒問題吧?

  會不會被語文老師批評成沒有想像力?

  事實證明,是芊芊想多了。

  數學家當然不會批評芊芊,因為數學家遠比芊芊想得要更多!

  幾滴冷汗從數學家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她,已經達到這種級別了嗎?

  ……

  超凡力量具有唯心屬性,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因此對於一位超凡者來說,自身的心態同樣是考量其戰鬥力的重要一環。

  超凡力量對於人類本身的精神狀態影響太大了。

  那種一心做著英雄夢的人,如果冒然接觸原能,其下場大多就會是瘋瘋癲癲的,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要克服原能對於自身精神狀態的影響,通常有三種解決辦法。

  第一,也就是最常見的——

  用「理念」。

  某種理念支撐著超凡者本身,宛如一座高樓的承重牆,讓超凡者們不至於被原能摧毀理智。

  三大超凡勢力中的絕大部分超凡者們都身處此列。

  第二,是相對而言最不穩定且最危險的一種——

  靠「發瘋」。

  既然無法克制發瘋的趨勢,那就乾脆去順應他,依照自己的想法去發瘋。

  這種處理方式常見於認知類特性者。

  那群人的對外感知與常人不同,本就處於發瘋的邊緣,例如舞者和遊客。

  當然,使用這種應對方式的人,早已捨棄了自己的未來,最終的下場往往就是自我毀滅。

  第三,也是最為困難的一種處理方式——

  單純的以自身意志來掌控超凡。

  這其實是最基礎的一種方式,卻也最難。

  選擇了這種方法的人,即便沒有理念的支撐,也可以在原能對大腦的強烈衝擊下維持住自身的理智。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往往都是超凡世界中的佼佼者。

  他們或是某一種理念的根源性發起人,像是星辰商會的會長小姑娘、目擊者的持刀人、深空學社的社長。

  又或者,他就是單純的「強」,沒有邏輯可尋的「強」。

  例如那位目擊者的第一大隊大隊長。

  像大隊長那樣離譜的人,其實有一個就已經算是多了的。

  數學家曾經略微聽聞過有關於目擊者一隊大隊長的事。

  即便是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也給數學家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大隊長,她就像是詭異世界專門搞出來的一個BUG,用來證明詭異世界中的諸多不可能。

  真的,有一個,已經太多了。

  可現在,雖然數學家本人不願意相信,可他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海城目擊者的「底牌」,極有可能具備著與大隊長相似的心理狀態。

  也就是那種公眾營銷號常說的,人的心理狀態分為三個階段: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能做到第三階段的人極少,而能做到第三階段的年輕人又是極少中的極少。

  大隊長或許算一個,但數學家還尚不能確定。

  而眼前的這位小姑娘,數學家則確信她就是處於第三階段的人!

  她是又一位大隊長級別的人?

  目擊者們將她藏得也太深了吧!

  數學家這樣想著,同時眼神在不自覺地往芊芊身上撇。

  這一幕自然被芊芊察覺到了。

  她認為是這位大叔不死心,還想要跟她打上一架,因此頗為無奈道:

  「大叔,你到底打不打啊?」

  這話落到數學家的耳中,那就成了逼迫他決斷的催命符。

  但數學家很清楚,他其實是沒有什麼選擇權的。

  在沒有準備且情報不明的前提下,跟大隊長級別的對手戰鬥,那就跟自殺沒什麼區別!

  看來,要想個辦法脫身了。

  「呵呵……」

  數學家低下頭來,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是啊,我懂了。」

  芊芊:「?」

  你懂啥了?

  「我想要離開,就得付出代價——對吧?」

  「既然如此,我就來給你講一條有關於我的情報吧。」

  數學家看不見芊芊滿腦袋的問號,自顧自地說道:

  「我很擅長計算。」

  「我可以算出固定值,卻無法準確算出某人是否是固定值。」

  「因為有的時候,即便那個人真的就是固定值,但時機未到,我也無法算出來。」

  「必須要將你們的潛力全都逼出來,只有這樣才會促使固定值的出現。」

  「——這條情報換我離開,還算值吧?」

  數學家微笑著,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芊芊:「?」

  她聽不懂,但還是有些不明覺厲。

  望著沉默的芊芊,數學家又點了點頭。

  「嗯,我完全懂了。」

  芊芊:「???」

  你又懂了啥?要不給我解釋解釋?

  「你的反應很平澹,是因為你覺得固定值的情報對於你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對吧?」

  「但事實並非如此。」

  「固定值與最終危險息息相關,你們遲早會急於尋找固定值的。」

  「我將這條情報告訴你,無異於將你們提前拉到了我們這一賽道上。」

  「所以,這條情報很珍貴,足以換來我此刻的脫身。」

  言罷,數學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見芊芊仍舊沉默著,他終於放下了心,起身離開。

  現在,他要去會一會那位已經出現的固定值了。

  那是蔚藍之上的「暴力」。

  數學家一邊想著,一邊讓原能灌注在自己的體內。

  他需要提前熱身。

  ……

  芊芊本來慶幸於那位怪大叔終於走了,但當她轉頭望向離開的數學家的時候,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

  「這架勢不是很好嘛!」

  在芊芊的眼中,數學家所散發的氣息漸漸濃郁了起來,好似一塊香甜可口的奶油蛋糕。

  她本想叫住數學家,跟對方打上一架。

  但芊芊在那瞬間散發出的氣息卻被數學家捕捉到了。

  那種仿佛被大型貓科動物鎖定的感覺並不好受。

  數學家的額頭冷汗直冒,隨即快步離開,消失在了芊芊的視野之中。

  這人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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