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
悽美的畫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是了,絕對可以這麼形容。
任何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在城中村內環。
廢墟之上。
黑水星空蔓延,血肉太極圖緩緩蠕動。
而在正中心的位置,程異的口鼻流血,卻咬著牙,瞪大了雙眼, 用意志力強行驅動著自己的身體。
領域類特性者擅長掌控全局,但這場戰鬥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三大超凡勢力,以及那位老大爺還有那位小姑娘……
為什麼這些人都要來找我?
程異不理解。
他是個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孩子。
由於其自身體質特殊的原因,經常會碰見一些詭異恐怖的事件。
例如走夜路時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轉頭一看卻空無一人;
例如夜晚牆角的黑影;
例如他害怕頭頂的星空……
這些事的本質,其實是因為詭異降臨事件而引發的一縷原能外泄所致。
當小程異碰見這些詭異恐怖事件的同時, 極有可能在數條街道之外,正有目擊者在和詭異生物進行戰鬥。
所以就事實而言, 只要目擊者不敗, 小程異就是很安全的。
總有人在黑夜裡默默守護著寫著人。
但小程異不知道啊。
他終日生活在恐懼中,精神瀕臨崩潰。
而就在此時,一位軍團老兵——也就是程異日後的老師,在前往孤兒院募捐的時候,注意到了他。
這孩子有加入軍團的天賦。
但……軍團已經沒了。
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師想了想,到底還是問道:
「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程異點了點頭。
老師便將程異單獨叫到了一個房間內,脫下了自己的上衣。
裸露的上半身上,是流淌著的黑水,以及扭曲無比的血肉。
那是一幅無比恐怖的場景!
「現在呢,你也願意嗎?」
小程異又點了點頭。
老師問道:「為什麼?」
小程異回答:「因為沒人相信我說的話,但你可以。」
這句話指的是小程異可以看見那些詭異恐怖情景的事。
那位老師便將小程異領養回了家。
自此,那位老師便「自私」了許多。
因為以往,那位老師每個月退休金的九成五都會捐到孤兒院裡, 幫助那裡的孩子們。
而現在, 捐獻的金額只有七成了, 另有三成的錢用來留給小程異。
還不錯,對吧?
軍團曾經的老兵們,都是蔚藍的精英。
哪怕不是精英,但在軍團里待過的人也都耳濡目染,成了精英。
所以老師真的是老師。
他教導小程異讀書認字、教導小程異有關於那些詭異恐怖事件的真相、教導小程異超凡世界的往事。
小程異成為了一名超凡者,並最終覺醒了自己的特性——黑水鏡像。
最後,小程異成長為了程異。
他從自己老師的手中最後繼承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曾經的軍團遺產。
即,人類個體與詭異生物的融合技術。
很熟悉對吧?
是了,在新無明號上的舞者,就處於這種「人類個體與詭異生物融合」的狀態之中!
而那位老師所掌握的軍團遺產,如果再進一步深入研究的話,理論上可以量產「舞者」級別的戰鬥力!
第二樣,是那位老師的理念。
軍團在血幕戰役的慘敗給那位老師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
自那之後,老師便堅信,絕不能讓任何人繼續接觸超凡力量了!
小程異並不屬於例外,因為當時的小程異按照原能適應性來說的話,已經算是超凡者了,只不過他並不自知。
那位老師並不認同繼承了軍團理念的目擊者們。
自然,更無法認同激進的星辰商會與深空。
這種想法被程異繼承了下來。
直至現在。
程異非常痛苦。
胸口的原能塊正在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在原能與黑水鏡像的雙重作用下, 程異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隱約間看見了「幻覺」。
但那不是幻覺。
而是原能氣息在程異不自覺地操控下,在他的身前勾勒出的一副畫像!
正是程異那位老師。
一位站姿筆挺,頭髮全白的老爺爺。
他用一種讚許地目光望向程異,眼眶之中似乎留下了眼淚。
嘴唇微動。
好像是在說:「堅持住,孩子。」
程異點了點頭。
「我會……的,老師……」
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隱約間,程異似乎看到,那位別人口中的「老爺子」走了過來。
就站在他老師的身邊。
嗯,這位老先生也是來鼓勵我的嗎?
那我要繼續堅持。
為了……什麼呢?
「唉……」
老爺子望著瀕死的程異,輕輕嘆了口氣。
忽然,他做出了一個誰也未曾預想過的動作——
掄起右手,朝著身邊那位老師的原能幻象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呼!
巴掌略過空氣,將那位老師的原能幻象攪亂。
這一幕震驚的所有人。
兩位保鏢愣住了、程異愣住了、似乎就連那位老師的幻象也愣住了。
「……」
「哎?」
為什麼?
為什麼老爺子忽然要扇老師一巴掌?
隨即,老爺子的那雙清澈的眸子死死盯著程異,開口抱怨道:
「從剛開始見面,你就一直說什麼老師說老師說……」
「我全當你念舊。」
「但你之後還繼續說!」
「你老師說:你要平衡超凡勢力;你老師說:你要阻止更多的人接觸超凡力量;你老師說,你要給其他人一些教訓。」
「你老師說:你要拼命!」
「你老師怎麼那麼能說啊!」
老爺子越說越氣憤,揮起拳頭猛砸在一旁的幻象上。
他只是個普通人,更不會格鬥技,因此打得完全就是王八拳。
可即便如此,那位老師的幻象依舊被老爺子的拳腳打亂,變成了一縷縷的原能氣息,散落至空氣中。
「所以呢?」
老爺子抱怨著,卻仿佛在質問程異。
「你認為你現在做的事,是你拼死也要完成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
「回答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
「……」
言以至此,老爺子不在說話了。
因為程異哭了。
眼睛裡流血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
「我想睡覺,睡到自然醒。」
「我想大家都好好的。」
「我想我不再看到那些詭異恐怖的東西。」
「我想去爬山。」
「我想躺在沙發上打遊戲。」
「我想看電影。」
「我想死在月球上。」
「我想吃烤肉……」
「我想……」
亂七八糟的想法。
天真的、現實的、夢幻的、大的、小的、里里外外的……
程異訴說著這些。
他的那些想法都是那位老師未曾說過的。
黑水鏡像漸漸消散。
程異失去了繼續舞動下去的力量。
這是早就應該發生的,他的身體已經不足以繼續支撐了。
拼死硬撐著的不是程異,而是那位老師。
「你的老師沒說過這些。」
老爺子將程異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扶住了對方的身體。
「記住這些話。」
「因為這些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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