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晚把卡放回錢包,隨手把頭髮盤起,拿著東西出了房間。
今晚休息,訂的夜宵還沒到,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間,只有木頭還在坐在客廳看電視,見牧晚晚抓著個錢包出來,認出錢包主人,他淡淡道:「順便讓小路用app地圖看看外賣到哪裡了。」
牧晚晚:「……好的。」
她走到裴路門前,敲了敲門。
沒反應,又敲了兩聲。
這回終於有回應了:「誰?」聲音還隱隱帶些回音。
牧晚晚往門邊一靠:「我。討債來了。」
裡面的人愣了愣,立刻應:「馬上!」
牧晚晚問:「你在忙?那我一會來找你?」
「別走……我好了。」
裴路聲音由遠至近,門拉開,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裡面的人上身赤/裸,發尾潮濕,下邊似乎裹了條浴巾,隱約能看到白色的邊緣,顯然是剛剛在洗澡。
平時還不明顯,這麼一裸著,能清楚看到他整個手臂的線條,起伏明顯,根本不像是網癮少年的身材,手臂上還有一抹比較明顯的泡沫。
牧晚晚咽咽口水:「你在洗澡?」
「嗯,怎麼了?」
「沒,我就是想說……」牧晚晚舉起手中的錢包晃了晃,忍著心跳道,「給卡不給密碼是怎麼回事?」
裴路挑眉,剛想說什麼,又生生忍了回去。
他喉結微動,醞釀半晌,忽然往旁邊讓了讓,壓低音量道。
「你進來,我再告訴你。」
……
什麼??
牧晚晚心裡一跳,鬧鐘的思緒不斷發散——
這四捨五入,就是赤/裸/裸的肉/體交易啊!!簡直可恥!!!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小路神!
她在心底痛斥世風日下,然後迅速側著身子鑽了房間。
仔細說來,她還從來沒仔細看過裴路的房間,只在外邊偷瞄過幾眼,知道裡面有個跑步機。
沒想到不止跑步機,旁邊還有一眾健身器材。
裴路的床特別大,比她的要大上一圈,衣櫃也是大大的木質衣櫃,許是因為主人剛從裡面拿過衣服,衣櫃還沒來得及關,她這麼一眼望去,就發現裴路的衣服要比她多得多。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沐浴露味,跟女士常用的不一樣,裡面包含了一點點古龍水的味道,又不是很濃。
她收回視線,一個轉頭,險些撞上裴路的肩。
裴路還沒穿衣服,她立刻捂眼,然後偷偷露出一道指縫,眼睛上下掃描——
上回是哪個觀眾說裴路是病態帥哥的?她反手就是一條人魚線!!
裴路紅著耳朵,也不急著躲,手鬆垮地搭在腰上,看著她那條指縫:「防止你逃跑……密碼等我洗完澡再告訴你。」
牧晚晚合上手掌:「你倒是快去……你這房間怎麼沒有椅子?」
床和衣櫃、桌子占了太多位置了,這房間裡一把椅子都沒。
「平時坐多了,所以房間裡沒放椅子。」裴路道,「你坐我床上就好。」
浴室門關上,牧晚晚猶豫了下,還是沒往裴路床上坐。
不是害羞,是她還沒洗澡,於是她拾掇拾掇坐到了地上,認真低頭玩手機。
裴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床邊露出個一個小小的腦袋。
因為在看視頻,所以牧晚晚並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她嗤嗤笑了兩聲。
「笑什麼?」
牧晚晚一愣,抬頭,看到裴路穿著白t短褲,正在用毛巾擦著頭髮。
她道:「有個水友,把我的直播視頻剪輯成了鬼畜版本。」
「剪的什麼片段?」
「……我每次被抓時,喊你的片段。」
裴路笑了,想抬手揉揉她腦袋,又想起手上帶了些水,索性作罷:「怎麼坐地上?」
他邊說邊坐到她身邊,手臂抵著她的肩。
牧晚晚隨口道:「坐地上舒服。」
她在翻的微博叫「ts的粉絲永不言棄」,從名字就看得出來是ts粉絲的聚集地,似乎是好幾個人在輪流用。
裴路聽說過這個微博,但從來沒看過,見旁邊人看得這麼仔細,沒忍住問:「有這麼好看嗎。」
牧晚晚沒聽出他話里的情緒:「有啊。」
這微博還真的挺有趣的,她覺得最好玩的是,在她剛入隊的時候,微博里是這個畫風:
【萬萬沒想到,中國第一位女電競選手居然出在自己家,管理組全體成員百感交集,心情複雜。】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組內成立的「wan扣扣粉絲群」迎來了第一位粉絲。壞消息是這個粉絲是來打GG的,進去看只有管理員在就自己退群了。[/微笑]】
【又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今天wan和ts前ad陳和solo,現役成員wan贏了。壞消息是兩個喜歡陳和的管理員退出了管理組……所以這條微博是招管理的,有興趣的聯繫。】
【今天招到新管理了嗎?沒有。】
等他們回歸春季賽後,微博就變成了:
【為wan神痴!為wan神狂!為wan神框框撞大牆!!】
【誰他媽再噴ts任何一個隊員——對沒錯尤其是wan神,統統拉黑,謝謝。】
【wan粉絲八群人數已滿,人數太多不便管理,大家等新群通知哦!】
她看得開心,頗有種揚眉吐氣的心情,壓根沒注意旁邊人的眼神。
她把手機伸過去:「你看他們剛發的圖!」
動圖里剪的是下午比賽時的賽方直播片段,正是在休息室里,裴路下巴抵在她大腿上的那一小段視頻。
下邊還p了一行字: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
牧晚晚覺得有趣,長按保存。
「有什麼好保存的。」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人忽然靠過來,「我真人都出現在這裡了,你還管什麼動圖啊……」
牧晚晚轉頭想說什麼,就被結實吻住了。
裴路跟以往一樣,輕輕磨蹭著她的唇。
牧晚晚剛想著又是這樣……就覺得唇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
她招架不及,任他闖入,上回在停車場,她沒什麼經驗,就只是憑著感覺胡亂啃咬他的唇舌,所以當男人在她嘴裡攻城略地時,她腦袋有那麼十來秒的空白。
這個吻持續到兩分鐘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手上一松,錢包落在地上。
物品掉落的聲音並沒打斷他們,她身子開始略微發熱,心都快蹦出來了,還迷迷糊糊想著——
這人是跟誰練過了??
房間裡本就悶熱,牧晚晚覺得實在不行了,微微後退想躲。
誰知裴路的手繞到身後,貼在她背上,把她往前送——
「我……」裴路稍稍離開,兩人喘氣聲急促,語氣里竟然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今晚休息……我就再親一會。」
他不止是臉紅,就連眼底的邊緣都有些微紅,看著特……可口。
最後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裴路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牧晚晚的發尾都已經凌亂了——他一邊手抵背,一邊手安撫似的摩挲她的脖頸。
裴路放開她時,還一臉不捨得。
他接通電話:「你好。」
聲音不是很愉快。
外賣員:「……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牧晚晚覺得自己的嘴唇都在隱隱發燙。
裴路掛了電話,舔舔唇:「我讓包子去拿。」
「你先等會。」牧晚晚徐徐回神,攥著他的衣領,「你是對著牆練過了嗎??」
她指著自己的唇角,「……破皮了!」
「對不起。」
道歉是挺快,就是毫無反省之意。
裴路抬手,在她那個小小的傷口上摩挲兩下,一臉饜足。
他餘光瞥到地上的錢包,想起什麼。
「對了,密碼我早就發到你微信上了……你看看。」
牧晚晚下意識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微信圖標上的確有個小小的1。
估計是她聊天時關微信關快了,才一直沒看到。
她把信息刪掉,然後抬眼道:「我記著了,以後你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給你家底都清光……」
「好。」裴路把卡塞到她手裡,「那你拿著,不然到時不好取錢。」
牧晚晚:「……你是不是皮痒痒。」
裴路笑了:「沒有。我就想把這些放在你那裡。」
「不行,放我這,我晚上睡不安穩。」牧晚晚把卡塞回去,「外賣員都要等急了,你趕緊去。」
她說完,徑直起身,拐彎進了浴室。
鏡子裡,她頭髮凌亂,嘴唇活像塗了口紅,如果嘴角沒破皮的話跟她平時比賽時的唇色有的一拼。
裴路走出去時,他們三個隊友圍在客廳玩飛行棋。
「小路,你那外賣啥時候到啊?我快餓死了。」小肉包咕噥。
「已經到了,你去拿一下?」
小肉包抬眼,一臉受傷:「什麼!這一頓不是輪到你去拿的嗎!小路,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哎我終於擲到六了!」
「我以前幫你拿了好多回。」
小肉包寧死不動:「你記錯了。」
要是二樓他還可以考慮去拿一下,四樓?不可能!
其他兩人恍若未聞,自顧自操作著自己的棋子,把表面兄弟演繹得淋漓盡致。
「算了,我自己下去,」裴路轉身,「一會我算下這兩年的外賣費,你們順著結算一下。」
三人瞬間抬頭!
虎哥衝到樓梯口:「小路!回來!我幫你去拿!」
小肉包:「哥,你等等……你幫我拿了這麼多回,是我小肉包報答的時候了!」
裴路頭也沒回地下了樓。
於是牧晚晚出來的時候,看到三個隊友一臉沉痛地在玩飛行棋,氛圍極其悲傷。
「怎麼了?」她不確定地問,「咱今天下午不是贏了嗎?」
「是啊……」小肉包剛想訴苦,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不是,你怎麼……從小路房間出來的?」
虎哥不確定問:「口罩好像也是小路的?」
「我看著她進去的,」木頭面無表情地丟著骰子,「半個多小時前吧。」
看著隊友們震驚的目光,牧晚晚趕緊擺手:「別,我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那你室內戴個口罩是想秀死誰?」母胎solo的小肉包丟出手上的骰子,「還能不能好好做隊友了?」
「不是,你這就誤會我了。」
牧晚晚趕緊拍拍他的肩,安撫道,「就是為你著想,我才特地戴口罩的。」
小肉包:「……」那老子還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