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晚覺得好笑,實在想吐槽他的自制力，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拿出手機,給林久發了句。

  晚：「你在比賽會場幹嘛？」

  林久雖然平時也玩lol，但似乎對lpl職業比賽興趣不是太大,今年除了有ts的比賽，其他的林久幾乎就沒去過現場。

  良久,比賽重新開始後,林久才回復過來。

  林久：「討債。」

  晚：「誰欠你錢了？」

  林久：「徐浩:)」

  牧晚晚驚了，shark怎麼看都是ma工資年薪最多的人：「……ma沒這麼落魄吧？」

  林久：「不是,小錢而已，說來話長，下次再跟你說。我就是不爽過來堵人,順便在心裡給他喝倒彩。」

  晚：「旁邊這麼多shark太太,到底是誰給你的狗膽。」

  林久：「我包里還揣著你的燈牌，我現在拿出來給你下場比賽加個油？」

  晚：「對不起。」

  晚：「對了,你今晚不參加斗貓的活動嗎？」

  林久是斗貓唱歌娛樂頻道常年排行榜第一的大佬,土豪粉絲很多,如果來參加比賽的話，前三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拿去討債的時間來開個直播多好,反正shark人在ma，跑也跑不掉。

  林久：「不參加，我電腦壞了。對了，你開直播了嗎？」

  晚：「開了。」

  還帶著你上了波鏡呢……

  林久：「看到了。那個喵喵也在開直播,現在熱度在你前面！！不過她好像一直在弄什麼抽獎然後跟觀眾要免費禮物……你可得一定要超過她，聽見了嗎！不行，我給你刷點禮物！」

  林久的禮物比信息先到，看著這價值幾千塊的東西，牧晚晚簡直心疼得不行。

  晚：「你錢多沒地方花就打我卡上啊！又不是沒我的支付寶！」

  禮物的收入平台要分掉大半，她著實心疼。

  「不缺這點兒錢……」林久剛打完這句話，忽然想到自己跟徐浩的恩怨也就兩百塊的事，想了想還是刪掉。

  林久：「別玩手機了，好好直播，我看比賽了。」

  牧晚晚收起手機，騰手打開排名看了一下。

  她目前已經排在第三了，跟第二的差距不多，第一名就是喵喵拳。

  喵喵拳的直播間名字是【今天也是不想輸的喵~】。

  牧晚晚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名，在心底祭奠了一下自己死去的可愛細胞。

  裴路看到她在研究排行榜，問她：「想要第一嗎？」

  「想啊，」牧晚晚對直播間的觀眾道，「兄弟們，免費禮物再不刷就過期了。」

  她想了想，加了句，「喲~」

  【……？？】

  【停住了刷禮物的手。】

  【引起不適，舉報了舉報了！】

  【這把好像走遠了。】

  比賽已經進行到二十分鐘，ma的經濟領先了3000金，ez的戰績尤其好看，之前還在對線期完成了一波單殺。

  裴路默不作聲的打開了手機。

  牧晚晚沒察覺到他的動作，實際上自從剛剛裴路皮了一會後，她都不敢多看他了，就怕被觀眾看出什麼。

  她道：「3000金其實也還好吧，的陣容是打大後期的，後期大家都差不多神裝了，經濟差距沒什麼用，打贏團戰才是硬道理。只要他們扛過這個時間段，就還有得打。」

  虎哥點頭：「你們別看有些經濟差，elephant這局發揮不錯，單人經濟比對方上路高。」

  小肉包：「不過ma的優勢還是肯定有的，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的中單沒我厲害……我不吹牛，真的。行啊你們去告訴他，我跟他是好兄弟，我們不計較這些……那個讓我去跟他打相撲的，你出來，我這一拳下去不敢保證你會發生什麼事。」

  牧晚晚半信半疑：「你什麼時候跟的中單關係很好了？上回比賽怎麼沒看出來，這可是直播，你不要騙人。」

  「我沒騙人！」小肉包道，「上回虎頭在微博黑我一波後，他就來私信我了，我們兩惺惺相惜，一見如故……」

  【差點忘了，中單也是整個隊伍里最重的……】

  【小肉包這波虧了呀，對方比他起碼胖五十斤呢！！】

  【我不要求lu神說話，求求你們至少讓他抬個頭吧。】

  牧晚晚這才發現旁邊人一直在鼓搗手機：「在做什麼呢……」

  「我c……」小肉包不知看到什麼，剛想爆粗口，想到說髒話得扣錢，話在嘴邊變了個形，「我的天啊！！！」

  牧晚晚被他這嗓門嚇了一跳：「怎麼了？翻盤了？？」

  她抬眼一看，也驚了。

  只見她的屏幕上方，有一道超酷炫超牛掰的滾動屏。

  【姑娘吃包子嗎給主播tswanwan送出了九十九個魚/雷，成功觸發了寶箱任務！想要得到地/雷的觀眾趕緊點進直播間搶寶箱吧！】

  九十九個魚/雷，折合rmb9999塊，其實不算很多，林久剛都給她刷了三千塊的禮物。

  但林久跟她相互認識，她能把那一半補貼給對方，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不認識的人丟了她一萬塊的禮物，她還是非常震驚的。

  說來慚愧，她雖然熱度高，但昂貴禮物收的次數真的不多，最多的也就是之前點播英雄時的五百塊。其他的禮物收入全都是靠那些十塊二十，或者免費的小禮物累積出來的。

  沒辦法，不願意透露自己聯繫方式的女主播，很難吸到土豪粉。連林久都有個微信群，裡面全都是她禮物榜的大佬。

  而小肉包就更他媽震驚了——

  臥槽，這「姑娘吃包子嗎」，不是他自個兒的小號名字嗎！！！他原先還以為是撞名，沒想到就連後面跟著的數字都是他小號的id！！！

  就算是被盜號，他那破號里也是沒那麼多金幣的，而知道他小號密碼的只有……

  他驚恐地看向旁邊的裴路。

  「感謝姑娘吃包子嗎的禮物，太多了，不用破費……」牧晚晚嘴上雖然說著不要，臉上倒是挺誠實的，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直播間觀眾人速迅速變多。

  這道滾動屏過去，緊跟著，這個id又刷了九十九個魚/雷。

  「看一看，排名多少了？」裴路放下手機問她。

  牧晚晚看了眼：「……第二了，不是，這位老闆，別刷了，太多了。」

  小肉包看裴路還想充錢，趕緊點了閉麥。

  「小路，這不划算啊，就喵喵這熱度，你還得刷上個十來波才能趕上去呢！」

  牧晚晚一怔，趕緊轉頭看去。

  裴路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斗貓的界面，下面的id名稱是……姑娘吃包子嗎。

  心絞痛是什麼滋味。

  牧晚晚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你……」她反應過來，一把奪過手機，「你是想氣死我嗎！！」

  裴路眨巴著眼：「怎麼了？」

  「你說呢？你是散財童子嗎？？」牧晚晚趕緊劃著名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撤回禮物的按鍵。

  「不是，我只給你刷，沒給別人刷的。」

  牧晚晚翻著翻著，翻出了這個帳號以前給她刷禮物的記錄。

  而且在幾個月前，還給某個娛樂女主播刷過禮物。

  重點瞬間被轉移，她抬眼看了看他：「……騙子。」

  「不是，」裴路道，「這是小肉包刷的。」

  「好啊你，你居然還給女主播刷禮物，平時連一頓飯都不肯請……」虎哥當下就制住他的脖子。

  「哎呀，我當時鬼迷心竅，如今想想還後悔著呢……」小肉包道，「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小路一下砸了兩萬塊進去，你怎麼不說！」

  虎哥：「他砸給小晚的，跟你的性質能一樣嗎！」

  小肉包很無辜：「為什麼不一樣？我還不會給小晚砸呢……」

  被直播間超管警告不能惡意消費時長，牧晚晚把裴路的手機放到離他幾米遠的位置，才繼續坐回來，順手開了麥。

  「我只是想給你拿第一。」

  看到彈幕瞬間變多，又瞧了眼旁邊人的臉色，裴路迅速閉了嘴。

  牧晚晚很心疼。

  除去簽約費和其他的錢，裴路一個月工資大約也就一萬出頭，這麼一刷，兩個月工資就沒了。

  再回來看的時候，第一局遊戲已經結束了，35分鐘，ma險勝一波團戰，三個殘血把的基地耗沒了。

  第二局，牧晚晚正兒八經開始解說。

  牧晚晚：「朴宰俊會拿什麼？這陣容的話……希維爾吧。」

  裴路：「你覺得會拿女警嗎。」

  「不知道。」牧晚晚/乾巴巴應了他一句，繼續跟彈幕聊天，「燼？不太可能，ma已經不缺開團了。」

  「我去倒杯水，你喝不喝？」裴路問。

  「……不喝。」

  【怎麼回事，剛剛為什麼閉麥了？怎麼突然感覺wan神和lu神之間的氣氛非常微妙。】

  【那個土豪不刷禮物了？】

  【小肉包和虎哥也不說話了。而且我發現lu神一直企圖和wan神搭話，看起來好可憐啊哈哈哈哈。】

  牧晚晚沒回答，開始分析起換線問題。

  第二場比賽沒有第一場可看性高，前期節奏丟了，比賽到二十八分鐘就結束了。

  最後，牧晚晚在當晚活動的排名是第二名，喵喵拳的熱度比她高了足足三十來萬，光是收到的禮物總額就是她的兩倍多。

  比賽結束，牧晚晚去洗澡，裴路算著大概時間，緊跟上樓去認錯。

  其實他不太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

  但既然她生氣了，那肯定就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他敲了幾下門，牧晚晚才開了。

  她轉身往裡走：「你進來。」

  裴路走進去，聞到一陣沐浴露香。

  「你的支付寶是多少，我把分成的錢給你。」牧晚晚摁著手機。

  「可以不要嗎？」

  牧晚晚：「不行……你刷的時候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吧。」

  「商量了就可以刷了嗎？」

  「……」

  「只是想給你送點禮物，也不可以嗎？」

  「……關鍵你這是一點嗎！」牧晚晚擠到他身邊，拿出自己的斗貓收支給他看，「你看，你兩萬塊砸下去，我只能分到一萬！還要扣稅呢！多不划算啊！這不是白給斗貓送錢嗎！」

  香味愈重，裴路心底撲通撲通的跳。

  「嗯。」

  「你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多，這下怎麼辦，兩個月喝西北風嗎？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嗯。」裴路說完，小聲補充，「不過……我有存款的。」

  「你說，你是不是太大手大腳了。」

  「嗯，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裴路應得非常流暢。

  牧晚晚抬眼，還想說什麼，剛好撞進了裴路的視線。

  她這才發現，他們的距離……好像有點近。

  她猛地心跳加速：「你……你以後不准刷禮物了！」

  「好。」

  「給誰都不行！」

  「好。」

  裴路的眼珠子在這個角度看過去是偏棕色的。

  牧晚晚看了好半天才收回視線。

  樓下，小肉包一見裴路上去，就趕緊湊到了虎哥面前。

  「老虎，你說，小路和晚晚是不是有點奇怪啊？就算是隊友，也不可能一揮手兩萬塊禮物砸下去吧？」

  虎哥並不想理他，正在打遊戲，隨便應道：「是吧。」

  「還專門送她去做頭髮……你知道嗎，我發現，他還天天給她送糖！還有她那天那份天價外賣，也是小路帶回來的！」

  說著說著，他的重點已經有些偏離軌道了。

  虎哥：「然後呢，你的結論是什麼。」

  小肉包一拍手，聲音壓得更低了，「……小路好有錢啊，羊哥是不是偷偷給他加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