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持有些驚訝:「wanwan這是感冒了嗎?」
牧晚晚:「小感冒,不怎麼礙事。」
主持人:「怪不得我之前看鏡頭總覺得你的臉色有些差,還以為是姑娘們新研發的妝容呢,哈哈,wan感冒都發揮得這麼好,連拿兩場mvp,實在是不負粉絲們的眾望啊!在此有沒有什麼想跟觀眾粉絲們說的?」
牧晚晚腦袋混沌,上來之前裴路叮囑的話已經被她遺忘到了西班牙,只能自己想到什麼說什麼:「感謝大家的支持,希望打得沒有讓大家失望吧。」
主持人問:「這場比賽,你打得有壓力嗎?」
「當然有……」牧晚晚笑了笑,眼底因為發熱有些泛淚,「很多人都勸我先把社交軟體卸了。」
全場大笑,主持人也笑了:「讚美聲有,批評聲自然也會有的,壓力大也是自然的。我還有個問題想特別採訪下你……女選手打職業是個怎麼樣的體驗?」
「體驗?」牧晚晚說,「沒什麼特殊的體驗,對手又不會因為我是個女玩家而放水。」
「現在贏了比賽,聽到觀眾們的呼喊和掌聲,身上的重壓是不是終於卸下來了?」
牧晚晚莫名其妙:「比賽還沒打完,為什麼要卸掉壓力?壓力才是動力不是麼。」
「啊,原來壓力只是源於比賽嗎?」
「不然呢?」
「可以,這非常wan神,」主持人頻頻點頭,「這場比賽里,你有沒有發現對方策略上的失誤,又或者你們贏下這場比賽的原因?」
「為什麼採訪這麼久?」裴路等人在後台等著,皺眉問身邊的工作人員。
「畢竟是新選手,我們的問題自然是會比較多的,而且距離下一場比賽還有些時間,」工作人員笑了笑,「放心,問題都是經過篩選的。」
「第一場,ggx太針對我了,放掉了中單的加里奧,來下路打麻將的時候又總是把我們這邊當做雙人遊戲,完全不考慮我們這邊的支援……」
「那第二場呢?」主持人趕緊打斷她。
牧晚晚想了想:「第二場,又太不針對我了?」
「……」主持人救場失敗,也大概了解了這位女選手的人設。
直言ggx兩場策略失誤都在她身上,可以說是非常狂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藝高人膽大嗎?
他輕咳一聲,問:「來,最後還有沒有什麼其他話要說的?」
「有是有……」牧晚晚說完,揚了揚下巴,問台下的粉絲,「你們燈牌GG詞兒真的不能換一換嗎?」
鏡頭立刻給到粉絲們舉著的燈牌上。
【少壯不努力,長大娶wanan^^】
【罵人主播都去打職業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不努力!】
【心疼lu神,救救孩子!】
要不是旁邊畫的是她的q版形象,她都不敢相信這些居然是她的真·粉絲!
說了大半天,主持人終於肯放人了:「那我們感謝wanwan接受本次採訪,也希望ts以後能繼續加油,再接再厲!」
牧晚晚道了聲謝,就搖搖晃晃地走下了台,鏡頭再次給到解說前,解說a道:「其實我之前也以為是特殊妝容來著,畢竟我實在不敢相信她剛剛的比賽是在生病下的狀態中進行的。」
解說b:「這是不是又給我們留了個懸念——wan神在健康狀態下會不會更強一些?哈哈哈哈……」
牧晚晚心道會個鬼。
她下來時,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抱著毯子的裴路。
見到她,裴路走上來,今天第二次把毯子塞到她手裡,另邊手還拿著她的小背包。
然後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個耳溫槍,輕輕放進了她耳中。
牧晚晚沒看清是什麼,疑惑地想轉頭,被他騰出手按住了腦袋,力道不大,但足夠攔下她的動作。
「別動,看看燒多少度。」
牧晚晚乖乖沒動:「哪來的?」
「找工作人員借的,放心,我換了新的耳套,不髒。」
量了,38度9。
牧晚晚吸了吸鼻子:「怪不得這次這麼難受。」以往都是三十八度出頭的小低燒。
裴路沒說話,拿出手機敲敲打打,完畢後正想說什麼,就看到迎面而來,正準備上台的ma隊員。
四人說說笑笑,一行走來,還能聽到adc蹩腳的中文:「窩野生病了。」
shark的奶奶灰在他們後面,十分顯眼。
牧晚晚從話語中可以聽出來,對方在討論自己。
因為他們見到她,立刻就收住了話頭,幾人點點頭就快速過去了。
「走吧,」裴路壓根沒看他們,轉了個身,「回基地吃點藥。」
他剛說完,手機鈴聲響起,是從牧晚晚的小背包里傳出來的。
牧晚晚身子往前探,拿出手機看了眼。
是牧母。
她轉了身,靠到窗戶旁,用力咳了幾聲,才好不容易把自己那幾分沙啞咳走。
然後接起電話,語氣自然:「媽。」
「我看到你的比賽了,」牧母言語擔心,「你感冒了?嚴不嚴重呀?我聽你說話嗓音都變了,之前媽給你準備的藥盒沒亂丟吧?」
「沒丟,回去就吃,」牧晚晚說,「那是麥克風的問題,我聲音這不好好的嗎……你沒在工作?」
「在呀,還在辦公室,用手機看的,我看你那幾個隊員也都還好,」牧母頓了頓,「我雖然聽不懂,但聽那兩位先生一直在誇你。」
兩位先生大致指的是解說們。
牧晚晚道:「他們就喜歡誇大。」
「嗯,輸贏其實都無所謂,主要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看你剛加入就生病……」
「小感冒而已。」
「你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的都不重要,知道嗎?」
「會的,你也是,別老是加班。」
……
掛了電話,牧晚晚長吁一口氣。
看她回過頭,裴路趕緊挪開視線。
兩人一起回停車場,牧晚晚上去了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裴路解釋:「他們有些磨蹭,先上來給你打暖氣。」
牧晚晚喔了聲,坐上了后座,縮著脖子問:「我剛剛打得怎麼樣?」
裴路在調著車內空調:「嗯?」
「是不是比陳和厲害。」
裴路弄好後,按照來時的位置坐到她身邊,聞言失笑道:「為什麼和他比?」
「……因為沒有別的人能拿來比啊,」牧晚晚鍥而不捨,「比他厲害嗎?」
裴路給予肯定:「嗯。」
牧晚晚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不然你給他放下的那些狠話怎麼辦。」
裴路問:「什麼狠話?」
「你自己說的啊,」牧晚晚把頭靠到車窗上,「新隊員會比他……什麼來著?」
看她裝傻,裴路抿唇笑了,隨口道:「比他聰明比他強?」
「不是這個,你別拿GG詞糊弄我,我都記著呢……」牧晚晚說著,偏過頭。
裴路眼帶笑意,白牙在這略微昏暗的停車場裡極其顯眼。
牧晚晚看了許久,忽然鬼使神差叫了句:「小路神。」
這稱呼聽得裴路心頭一跳:「……怎麼了?」
她抬起手,沒碰到人,忍不住勾了勾指頭:「你能不能過來點。」
這姿勢,裴路想,別人生病想倒頭睡,她生病難道喜歡打人?
……不過打一下也沒事。
他坐過去。
牧晚晚繼續道:「你笑笑。」
裴路猶豫了幾秒,然後揚了揚嘴角。
溫熱的觸感抵在他的臉頰上,是牧晚晚的指尖。
她彎起眸子:「你這酒窩,我蓄謀很久了。」
嘩啦——
車門忽然被拉開,小肉包笑嘻嘻地:「媽的,裡面真暖和,不過最近天氣已經好多了,你們開這溫度會不會……臥槽!」
「幹啥?見鬼了?」虎哥滿不在意地探出頭來,看到后座兩人的姿勢,一下也沒忍住,「臥槽?」
裴路一驚,下意識握住抵著自己的那根手指,溫度很高,有些燙手,他只握了一瞬就鬆開了。
牧晚晚戳得心滿意足,自己收回了手。
然後問車門前兩個被嚇壞的隊友:「好好的,說什麼髒話?」
幾人坐上車,小肉包和虎哥互相使了個眼色。
小肉包微微側頭,看著裴路:「你兩剛剛在幹啥?」
裴路抿唇不語,心底等著牧晚晚解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剛剛在幹什麼……
半天沒聽到聲音,他回頭一看,女孩整張臉都快窩進大衣帽子裡了,眼睛緊閉,早就睡了過去,帽內毛茸茸的,襯得她柔順溫暖。
沒得到回應,小肉包很快作罷,轉過頭逛起了貼吧。
「哇,虎頭,你看這個帖子,都快把小晚吹爆了,還說你全程在打醬油哈哈哈哈——」
「放屁,第二場要不是我去中路幫你抓,你早被打得媽都不認識了!」
「你才放屁,過來就過來,還髒了我四個兵,你以為我沒看到??」
「呵,那我上路虧的那些兵就不算了?」虎哥冷笑,「你現在就把ggx中單的狗頭給我吐出來。」
「吐就吐,嘔……」
裴路忍無可忍:「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
兩人乖乖閉了嘴。
快到基地時,裴路看了看窗外:「師傅,到了藥店靠邊停下,我去給她買點藥。」
車子停下,裴路下車後,小肉包趕緊撞了撞身邊的人:「哎,小路剛是不是發脾氣了?」
「不算吧,」虎哥白他一眼,「誰讓你這麼吵?」
沒感覺到顛簸,牧晚晚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麼停車了?到基地了?」
「他下車買藥,」坐在最前邊的羊哥悠悠開口,「本來準備送你去醫院的,但裴路說先吃藥,今晚沒退再說……你怎麼樣,還行嗎?」
牧晚晚嗯了聲,閉眼,忍著頭疼呢喃:「裴路說什麼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