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說是一局,最後兩人足足打到了深夜兩點。

  裴路覺得自己這輩子的ad都在今晚玩完了。

  「我再也不玩adc了。」他站起來,揉了揉眉心。

  小肉包從他身後經過,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聽到這句話停了停:「這話你是不是說過來著?」

  裴路說:「你記錯了。」

  牧晚晚關了直播,起身順手拍了兩下裴路的背脊:「辛苦啦。」

  裴路身子一僵,手上的動作都輕頓了下。

  在基地,他只穿了一條白色薄t,能清晰感覺到她掌心的餘溫,就那么小小一塊,在他背脊往外開始微微蔓延。

  他立著不動:「……你少玩幾把輔助,我就不那麼辛苦了。」

  牧晚晚揚著嘴角,收回手,隨意把耳機線挎在自己脖子上:「我上樓睡覺了,晚安。」

  等牧晚晚走了,裴路才鬆了口氣。

  木頭慢悠悠探出個腦袋:「你害羞?」

  裴路:「沒有。」

  「害羞?他害羞啥。」虎哥吃著泡麵,騰空問。

  木頭:「晚晚。」

  「哈??」小肉包轉過身,「他哪害羞了?我沒看出來啊。」

  木頭語氣鎮靜,陳述道:「他的瞳孔在顫抖。」

  虎哥驚了:「這你他媽都能看出來???」

  「你看錯了。」裴路關掉電腦,趕緊逃離了現場。

  牧晚晚在刷完牙、洗完臉、鑽進被窩這一系列流程做完後,才猛然想起自己要請假的事兒。

  求生欲使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猶豫片刻,還是發了條微信過去。

  晚:「羊哥,我後天想請半天假……[跪地.jpg]」

  羊哥:「做什麼去?今天訓練結束了?直播時長有沒有好好做,達不成是要扣錢的你知道吧。」

  晚:「都弄好了。後天我閨蜜生日。」

  晚:「不去後果會很嚴重!」

  晚:「會死的!」

  羊哥:「……這才剛過年,說什麼呢?哎去吧去吧。」

  給林久發了簡訊後,牧晚晚才終於安心睡了下去。

  **

  林久過生日一向熱鬧。

  初中的時候一幫初中同學,高中的時候一幫高中同學,大學的時候——只有牧晚晚。

  人群來來去去的換,只有牧晚晚一人從頭到尾都在。

  牧晚晚套上羽絨服,手機開著揚聲放在書桌上。

  「你出門沒啊。」林久那邊顯然已經在外面了,麥克風裡都是呼呼的冷風。

  「這就出了,」牧晚晚說,「我們兩個人去什麼酒吧啊……找個咖啡廳喝喝咖啡切個蛋糕得了。」

  「不行,我最近很煩,」林久嘖了聲,「得去蹦迪解解愁。」

  牧晚晚:「……行吧,知道了,你到了先別自個兒進去啊,在外頭等我,裡面特亂。」

  「知道知道,你快點兒,等等……你化點妝,別素顏就過來了!」

  「烏黑一片,有什麼好化的?行了我這就出去了。」

  說完她趕緊掛了電話。

  結果剛打開門就撞上了裴路。

  對方手裡還拿著一盤西瓜,抬手似乎正準備敲她的房門,見到她這一身打扮,挑了挑眉:「要出去嗎?」

  「嗯,出去陪閨蜜過生日。」

  裴路舉高手中的盤子,「吃幾塊西瓜再走?」

  牧晚晚沒化妝,但塗了些口紅,聽裴路這麼說,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了兩塊。

  裴路看她為了不沾到口紅而大張的嘴,一時間停住了咀嚼的動作:「……」

  兩人剛走到二樓,小肉包就問:「晚晚,去哪啊?啥時候回來?能不能順路給我帶份螺螄粉回來,那家小店沒外賣!」

  「去蘇荷,」牧晚晚拿出鴨舌帽,隨意往自己腦袋上一扣,身上的休閒打扮立刻順眼了許多,「地址在哪呢?我順便給你帶吧,大概一、兩點回來。」

  「那成……」

  「你去酒吧?」裴路停下吃西瓜的手。

  「嗯,我閨蜜喜歡熱鬧。」牧晚晚老實道。

  裴路把盤子放到小肉包電腦桌上:「都給你吃。」

  然後又轉身上了樓,「你先別走,等我,我送你過去。」

  牧晚晚一愣:「不用,我坐地鐵很快的!」

  「不安全,」裴路的聲音由上傳來,「等我。」

  於是牧晚晚又一次坐上了那輛小奔馳。

  扣好安全帶,牧晚晚問:「你不訓練了?」

  裴路不答反問:「就你們兩個女孩子?」

  「嗯,」林久又發簡訊來催,牧晚晚邊回復邊道,「你放心,那裡很正規……」

  說完又覺得不對。

  他們這對話,有點像是查崗的父女。

  或是男朋友?

  胡思亂想到這兒,牧晚晚手上一頓,隨即甩了甩腦袋。

  她在想什麼……

  幸好裴路開車時很認真,沒發現她的小動作:「總之……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牧晚晚拉下車窗,露出一條縫,想把臉上的熱氣吹散,嘴邊開玩笑道:「幹嘛,你會從基地飛過來救我?」

  裴路:「嗯。」

  牧晚晚沉默半晌……又把車窗往下拉了拉。

  他們剛到酒店門口,牧晚晚就找到了人群中的林久,對方靠在牆上,手裡夾著根煙,還穿著一雙大長靴,招眼得很。

  她嘆了聲氣,打開車門:「那我先走了。」

  「你朋友到了嗎?」

  「嗯,」她揚下巴指了指,「在那邊。」

  裴路看了眼,點頭:「去吧。」

  「你怎麼又開始抽菸了?」牧晚晚搶過林久手上所剩不多的煙。

  「偶爾抽一回,又沒關係。」林久笑了笑,「你怎麼過來的?這麼快。」

  「裴路送我來的。」

  「什麼??」林久站直了,「在哪兒呢。」

  「早走了,停在這妨礙交通?」牧晚晚仔細把背包拉鏈拉好,「進不進去?不然我們去對面那家咖啡廳,他們還在門口擺了個大熊……」

  話還沒說完,牧晚晚就連人帶包被拉進了酒吧。

  剛進去,她險些被裡面的音樂震聾。

  「就不能去安靜點兒的地方嗎,在這說話誰聽得見呀。」

  林久眯眼:「什麼——?」

  「……」這對唱山歌般的架勢讓牧晚晚什麼脾氣都沒了,搖搖頭沒再說。

  林久定了個卡座,一個小圓桌,站著的那種。

  牧晚晚慶幸自己沒聽羊哥的戴口罩,這烏黑一片,戴不戴完全沒差。

  「你是不是連頭髮都沒梳就跑出來了?」林久看了她半晌,嫌棄道。

  這女人眼睛自帶閃光燈?

  「梳了,」牧晚晚鎮靜道,「我還打了香水。」

  「你好,你們點的深海□□。」服務員端了兩杯雞尾酒上來。

  牧晚晚看著眼前不斷冒著泡的酒:「什麼?」

  服務員重複道:「深海□□。」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度數一定不低:「我們沒點……」

  「對是我們的,放下就好了。」林久解釋道,「我有調酒師的微信,剛剛在門口讓他先調好的。」

  服務員走後,牧晚晚才道:「我喝不了。」

  「我知道,」林久說,「兩杯都是我的。」

  牧晚晚:「……你受什麼刺激了?」

  「沒啥,」林久輕描淡寫,「他們終於要離婚了,我高興。」

  牧晚晚噤了聲。

  林久口中的「他們」正是林久父母,林久母親性子比較弱,父親又比較好賭酗酒……能發生過的糟心事基本都來了一遍。

  「噯,」牧晚晚還沉浸在心疼的情緒中,旁邊的人忽然撞了撞她的肩膀,「你看台上最右邊那個小哥哥,帥不帥?」

  牧晚晚順著話看去,眯眼半晌:「……看不清。」

  林久感慨地搖搖頭:「網癮少女,視力4.0?」

  說完,她輕抿一口酒,許是被衝勁刺激到了,五官緊皺,半天才回過勁來,放下酒杯就要往台上走。

  牧晚晚拉住她:「要去哪?」

  「蹦迪啊,」林久拍拍她手背,「知道你不跳,在這乖乖待著吧。」

  「早點回來,一會我帶你去旁邊的蛋糕店買塊小蛋糕。」

  「幹嘛呀?又不是小孩子,非要計較那個蛋糕做什麼。」林久嘴邊這麼說著,臉上卻笑眯眯的,「還是你對我好。」

  說完,她轉身離去。

  林久定的卡座在角落,牧晚晚撐著下巴,無聊地在刷新聞,倒也悠閒。

  她想了想,找出微信。

  晚:「你回到基地了嗎?」

  對面秒回。

  裴路:「怎麼了?」

  晚:「沒事,就是有點兒無聊。」

  裴路:「少喝酒。」

  裴路:「……羊哥說的,讓你少喝,早點回基地。」

  晚:「好。」

  裴路:「回來的時候可以喝點牛奶,冰箱還有,喝酒後喝點牛奶胃會舒服一點。」

  晚:「我不喝酒。我不在,你有沒有跟別人雙排?」

  裴路抬眼看了看窗外,隨即低頭笑了笑。

  「沒有。」

  ……

  林久回來時,牧晚晚還在捧著手機傻笑:「跟誰聊得這麼開心?」

  「閒聊而已。」

  「閒聊你嘴巴都快彎到耳朵上了,怎麼,談戀愛了?」

  牧晚晚手上一頓:「亂說什麼。每天都勤勤懇懇在工作,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林久抿口酒,隨口道:「內部消化唄,你和你偶像沒擦出點激情的火花?」

  牧晚晚:「……」

  明明什麼都沒有,被林久這麼一說,她臉頰卻莫名有些燒。

  她站直身:「我去趟廁所。」

  酒吧過道人很多,還都是二手菸,牧晚晚眉頭緊蹙,手捂著鼻子匆匆往廁所走去。

  「wanwan?」一道聲音從身側傳來。

  牧晚晚先是停了停腳步,又覺得自己手捂得這麼嚴實,應該不是在叫她,便繼續抬腿想走。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是wanwan吧?」

  ……會這麼叫她,估計是直播間裡的某位觀眾。

  這樣都能認出自己來,絕對是真愛粉了。

  她轉過頭。

  面前的男孩笑嘻嘻的,挺面生,但她認出了男孩身後的人。

  ma中單shark,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