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不少實戰經驗,一次失敗並沒給牧晚晚帶來多大的影響。

  輸了比賽後,幾人反倒去吃了頓麻辣燙。

  「今天我們隊伍的bp很有問題。」羊哥道，「我的，最後一場我不該先拿輔助的。」

  其實最後bp放出加里奧,是他們這邊想給小肉包拿的。沒想到ma那邊居然把錘石放了,權衡之下,他下了決定,率先拿了錘石。

  雖說bp最終選擇權在選手身上,但由於羊哥經驗豐富，所以大家都願意聽他的。

  「哎,不全是，哪能都怪你啊,不也是我一直嚷著要玩加里奧才放的嗎……」小肉包含糊不清地安慰著,「一場常規賽而已……」

  「不能這麼說。」裴路打斷他,「不論哪一場比賽都很重要。這一次就算上了一課,後面的比賽,不要同時放加里奧和皇子了。」

  牧晚晚發現裴路一旦說起比賽來,整個人都非常嚴肅,就像此刻，仿佛面前的碗是電腦顯示屏，手裡的筷子是滑鼠,隨時都能操作起來。

  感覺到她的目光,裴路動了動滑鼠……然後把自己碗裡那一大片牛肉夾給了牧晚晚。

  牧晚晚雖然意不在此,但還是笑眯眯吃了下去。

  「你兩再來一次吧。」虎哥舉起手機,「我拍一張給xiao，早點讓他死心。」

  牧晚晚樂了：「他是開玩笑的。」

  裴路道：「可他每天都給你發信息。」

  牧晚晚停嘴：「……可我沒怎麼回呀。」只要裴路在，她基本都不看手機，一天遊戲下來再看到信息都不知是幾個小時之後了，想想也就不回了。

  但對方並不覺得什麼，下一次仍舊會發過來。

  裴路喝了口湯，沒說話。

  她歪著腦袋，輕輕用肩膀碰了碰裴路，「那不然，我刪了？」

  「我麻煩你們。」小肉包氣急了，「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我來吃飯的，可不是來吃狗糧的。」

  牧晚晚不搭理他，仍舊撞著：「我現在就刪……」

  「不用。」裴路頓了頓，「我不會干擾你交朋友的。」

  語氣算是很可憐了。

  到最後，牧晚晚雖然沒刪，但還是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除了什麼大事外，就不回xiao的消息了。

  吃完麻辣燙，羊哥付了帳，眾人一齊朝外走去。

  這家麻辣燙特別熱鬧，通常定個外賣都要等好久，不然他們也不會專程過來吃，所以店面分成了內場和外場，牆上還貼了個即將換店面的通知。

  誰知剛走到門外，就看到了一群眼熟的人坐著，也在埋頭吃著麻辣燙。

  這邊停下腳步，那邊抬頭看到他們後，也愣了。

  「哎，你們也來吃這家店啊？」xiao的口罩拉到了下巴以下，看起來非常滑稽。

  誠哥抬眼，對上羊哥的眼神，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是吃了還是沒吃？這裡這個時間點特別熱鬧，要是沒吃，就叫人搬幾個椅子，坐這一塊吧。」

  牧晚晚看清桌上的人後，驚訝地挑了挑眉梢。

  ma的幾個隊員中還有一抹突兀的烏黑長髮，她身下穿著牧晚晚陪著去買的某件白t，長腿翹成一個好看的二郎腿，正是林久。

  比賽結束後牧晚晚給她打了個電話，問要不要一塊去吃飯，林久說答應了別人，現在看來，原來答應的是徐浩。

  林久看到她，非常自然地朝她招了招手。

  牧晚晚走過去：「你怎麼在這？」問出去又覺得是廢話，她索性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媽問之前給你帶的東西好不好吃？」

  「好吃啊。阿姨做的，當然好吃。」林久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走，我們去對面的水果店買點水果。」

  剛好，雖然ts的隊員們都吃過了，但大家看起來頗有要坐下來長談的姿態，於是在服務員搬來凳子的時候，牧晚晚跟著林久起身去了水果店。

  「那天我看到甄教授，被他臭罵了一頓。」林久勾著她的脖子，「說再讓他看到我給你點到，就把我兩一起給掛了……」

  牧晚晚還記得那場直播間的會晤，頭疼道：「知道了……以後他的課我會去的。」

  林久勾著她的力氣重了一些：「姐妹，今天輸了比賽，沒傷心吧？」

  「輸比賽沒傷心，倒是你。」牧晚晚嘖嘖道，「口口聲聲叫我姐妹，卻陪贏了我的人吃麻辣燙去了！」

  「哇。」林久做出一副誇張的模樣，「咱們要輸得起啊寶貝，輸了就輸了，可不能對對手有什麼情緒……」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麼。」

  「行吧，這次算我的錯，」林久雙手合十，因為手還勾在她脖頸上，兩人的臉蛋親密地貼了貼，「我這不是以為你和裴路二人世界，不好去打擾嘛……誰知道還有這麼一大幫人。」

  牧晚晚哦了聲，突然問：「你是不是和shark在一起了？」

  之前她在ma比賽直播里看到林久那會就已經很驚訝了，後來林久還和shark一起消失了一晚上，剛剛兩人又坐得這麼近，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出點什麼了。

  林久頓了頓：「沒啊……你怎麼又說這個。」

  牧晚晚道：「是現在周圍沒鏡子，不然我真得給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

  林久沉默半晌，手上的力氣重了重：「可以呀牧晚晚，你現在談了個初戀，都當起感情導師來了……請問導師，泳衣效果怎麼樣？」

  提到泳衣，牧晚晚臉頰霎時間紅了：「……還、還行吧。」

  林久又揶揄了幾句，這個話題就這麼被帶過了。

  兩人進了水果店，牧晚晚蹲在貨架前挑了又挑，最後選了一大籃子的水果，小肉包和虎哥喜歡吃的火龍果、木頭喜歡吃的榴槤、和裴路喜歡的草莓，購物籃被裝得滿滿當當。

  林久看到她的購物籃子，驚了：「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養生女孩？」

  「沒，我買了點其他人喜歡吃的。」牧晚晚看著她的籃子，也驚了，「你怎麼也吃起榴槤來了？」

  記得以前牧晚晚在家裡切了個榴槤，林久來竄門，開門就聞到那味道，打死不願意進來，還站在樓道捏著鼻子質問她：「你是便秘了一個月才能喔出這樣驚為天人的shi吧？！」

  因為是在樓道，當時又極為靜謐，林久的聲音就迴蕩在樓道里，久久不息。

  那天之後，鄰居看牧晚晚的表情都非常怪異。

  林久沒答，反問：「你買這些，戰隊那邊給你報銷嗎？」

  「不報。」牧晚晚道，「也沒多少錢，我在那，基本都不用花錢……」

  所以當她打開錢包時，才發現裡面早已空空如也，想拿手機支/付，又想起自己的小背包在裴路懷裡，整個人愣了愣。

  「我來付。」林久立刻明白過來。

  「不用不用，我這帶了銀/行/卡……」說完，她手一抖，不小心抽出了那張夾在卡包里的黑卡。

  這回輪到服務員和林久愣住了。

  她把卡塞回去，掏出了自己的。

  等付完帳，林久感慨道：「姐妹，苟富貴，勿忘我。」

  牧晚晚笑了，跟著她走出去：「你把煙戒了，我能養你一輩子。」

  「一聽你就是變心給裴路了，我抽菸也不耽誤你養我啊。」

  「怎麼不耽誤了？煙錢不是錢？一盒煙頂我一頓飯了。」牧晚晚用手背拍拍她肚子，「你就不怕把肺抽壞了。」

  林久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說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牧晚晚心想，這樣不行，得換個辦法。

  才走進麻辣燙店，裴路一眼就瞧見了她，站起身來，自然而然接過她的袋子：「怎麼買了這麼多。」

  「還不是怕漏了包子的，回去又該給我裝可憐了。」

  小肉包不服了：「這一袋子也不全是我的啊，為啥就說我，而且誰裝可憐了，每次裝可憐的都是小路！」

  兩人都沒搭理他，裴路騰出一邊手，不露痕跡地摩挲了一下她指尖上因為袋子重量而勒出來的痕跡。

  羊哥跟著起身：「行了，下次再聊吧，他們得回去訓練了。」

  誠哥點點頭，林山則是非常客氣道：「加油！包子，你既然當了隊長，那就好好努力啊！」

  虧得小肉包臉皮厚，他擺擺手：「嗨，我沒當隊長了，小路鬧著要當……」說到這，他壓低音量，「他年紀比我小，我得讓著他，你說是吧？」

  也就裴路才會任他瞎說，換做是虎哥，兩人得在這麻辣燙店干一架再走。

  眾人拾掇著起來，牧晚晚跟林久道完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少抽點菸吧，對女孩子身體傷害很大，不然你換女士煙也行。」

  林久莫名其妙地：「說什麼呢，女士煙還沒棒棒糖有勁。」

  牧晚晚道：「……那你就吃棒棒糖，棒棒糖也不會吃黑肺。」

  ts眾人離開後，ma這邊也吃得差不多了。

  誠哥看了眼，就林久的碗裡還滿滿當當的，沒動過多少。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林久立刻道：「我已經吃好了。」

  徐浩看了那碗麻辣燙一眼：「你是鳥嗎？吃飯就啄幾口？」

  「我只是吃得少。」林久抬眼，看了看店裡掛在牆上的鐘表，「你們也該回基地了吧，我就不跟去打擾了。」

  她站起身，指了指腳下的袋子：「這個，抵飯錢了。」

  是剛買的榴槤。

  她轉身剛要走，徐浩緊跟著起來：「我送她去坐車。」

  兩人走在路上，徐浩問：「今天為什麼來晚了？」

  「還不是你，非打電話讓我過來。」林久口是心非道。

  明明是因為路上堵車嚴重，她為了看開場，老遠就讓司機停車，一路跑去的會場。

  說完，她看到街邊有一家店，裡面某間房間上貼著的「吸菸室」三個大字非常顯眼。

  剛好心痒痒，她拉住徐浩的手臂：「走，進去抽一根。」

  明明是已經是夏天，麻辣燙店也沒有空調，但她的手出奇的冰涼。

  林久拽著他才走了兩步，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就她的力氣是肯定拉不動徐浩的，他這麼一停，她也走不動路了，回頭疑惑道：「幹嘛？不抽？」

  「不抽。」

  徐浩盯了她半晌，忽然吐出一句，「不然戒菸吧。」

  林久：「……什麼？」

  「戒菸。」

  林久笑了：「你一個菸鬼，哪好意思讓我戒菸的？」

  「那就一起戒。」

  林久眉頭皺成一個小小的，好看的川字：「你發什麼瘋……」

  「那東西傷身體，戒了吧，我們互相監督，要是受不了，」徐浩四處看了看，看到一家便利店，「受不了，就吃幾根棒棒糖。」

  林久嗤笑道：「……傻逼，你還是小孩子麼？」

  五分鐘後，兩盒剛開封的煙被丟進垃圾桶。

  **

  ts和ma這場單組循環賽里，ma雖然是贏家，卻因為這場勝利，惹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非議。

  賽期的某個休息日裡，牧晚晚打完一場排位，看到彈幕里有關於朴宰俊的內容，不明白自己直播間為什麼會出現他名字，便沒忍住摁著滾動條往上看了看。

  【怪不得那天朴宰俊打得這麼好，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ts輸的也不算冤啊，畢竟是ysp……】

  【朴宰俊玩得好髒啊！！我是ysp的真愛粉！原本想著支持一下這個韓國男孩！還跑到現場去給他加油過！現在想想真的想吐！還是只關注ysp好了！！朴宰俊垃圾！】

  牧晚晚莫名其妙道：「朴宰俊怎麼了？」

  裴路半天沒收到排位邀請，他側過身來，剛好看到彈幕里觀眾的解釋。

  【之前你們跟ma打的第一場，螃蟹戰術，是ysp內部研發的戰術，今天ysp的前戰隊教練發博吐槽了。】

  牧晚晚沒想到會是這種事，不明白事情情況，她不想亂帶節奏，便一句沒應，沒想到彈幕里的討論越來越激烈，甚至還有ma的粉絲和別人吵起來了。

  牧晚晚忍不住了：「別在我直播間帶別的選手的節奏，不然……」

  「螃蟹戰術是個什麼戰術？」裴路忽然開了腔，「那一局螃蟹，完全是正常打法，把敵方c位轉移然後集火……這是螃蟹這個英雄的使用體系之一，不是什麼戰術。」

  【那怎麼這麼巧，剛好就是他在韓國訓練時接觸過的？那個韓國前教練說過了，就是當時想用那個體系，所以才讓朴宰俊去練螃蟹的好嗎？沒想到朴宰俊轉頭就走人不說，還把這種打法也拿走了，嘔！】

  「你們的意思是，在某個戰隊裡學了一個英雄後，離開這個戰隊就不能用了？」裴路輕笑一聲，「那我如果哪天離開ts，是不是只能玩火女提莫盲僧輔助了？」

  彈幕立刻變了方向。

  【什麼？？你要離開ts了？？別啊！！】

  【是誰說ts和ma的關係不好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他臉。】

  【離開ts去哪？不然去hss，救救孩子吧！！】

  「我不離開，只是打個比方。」裴路道，「孩子……就不救了吧。」

  羊哥上來時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孩……啥玩意？？」他瞪大眼，張著嘴，不可置信道，「……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

  牧晚晚：「……」

  後來一個小時，牧晚晚一直在跟觀眾竭力解釋。

  「沒懷孕。」

  「真沒懷孕，我騙你們做什麼……」

  「……不然你們還是說回朴宰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