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只能是我的

  孫敬千家。

  孫敬千自從和蘇穎見面回來之後,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整整待了一個下午沒有動彈。

  房間裡光線很暗。

  一陣風吹進來,掀起窗簾的一角。

  就著光線,只見他坐的位置正對面是一整面牆的——陳靜宜。

  孫敬千對著牆上的照片發呆,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小時候的,高中時候的,還有上了大學的,大笑著的,安靜坐著的,密密麻麻都是陳靜宜的照片。有些是偷拍的,有些是訂婚了之後,他偷偷央求陳媽媽給她的。

  兩家就是隔壁,他的房間窗口就對著陳靜宜房間的小窗口。

  他經常對著這扇小窗口坐,每次都希望那扇窗打開,陳靜宜站在那裡對著他笑。但是陳靜宜很少開那扇窗。

  其實也沒關係,他只要覺得他離陳靜宜很近就覺得高興。

  孫敬千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但是給他留下來了很大一筆錢。這筆錢一開始是爺爺保管著,後面在他18歲成年的時候,就全部交給他,讓他自己做主。

  他不知道爸媽是幹什麼的,爺爺只叮囑他,不能早早的露財,怕被人盯上。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後面爺爺也不在了,他有個遠方的堂叔,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各種想辦法想把他寄養在名下做兒子,還有個什麼表舅也總是想把什麼人塞給他做媳婦,還有很多他以前都沒有見過的親戚。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親戚,想接近他的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好在他現在已經成年,不再是那個躲在爺爺背後無助的小孩。

  這套房子是爺爺留給他的,他和爺爺在這套房子整整相依為命了十年。那些親戚過來摔門砸鍋的日子,他還戰戰兢兢的記得。

  這些錢,家財,都是用爸媽的命,和爺爺強勢的守護中才能保留到他手上。

  所以,他愛錢。他覺得錢很重要。

  錢真的就是尊嚴。

  因為為了錢,之前硬氣的不得了的人,也能痛哭流涕的跪下來求他。

  但是這些錢打動不了陳靜宜。

  他有點慌。

  訂婚的那天,他拉著陳靜宜過來看。看他的存摺,看他藏在暗室里的金條和....古董。

  一開始陳靜宜的表情是驚訝的。

  真的很多很多錢。

  到後面,陳靜宜只是叮囑他把錢收好,不要告訴別人。跟爺爺交代他的神情一模一樣。

  陳靜宜跟她說話時,嚴肅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親。

  孫敬千沒有猶豫,因為這個是他認定的小媳婦,他低下頭的時候,陳靜宜的頭卻撇開了。

  下意識的動作,可能陳靜宜也有點意外。

  很快,陳靜宜就一臉平靜的就安撫他「等我們結婚以後吧」

  他知道陳靜宜是一個很傳統的孩子,家教好,善良,那一刻他也突然明白陳靜宜其實並不喜歡他。可能一點點都沒有。

  除了拒絕他的親近,他沒有見過陳靜宜對他有過任何的害羞的表情。每次,他們見面就像朋友一樣。平淡。

  他不喜歡這樣。

  ....

  十年前,他搬過來的那天,在門口玩著一個螞蚱。

  是爺爺給他編的。

  隔壁一個小女孩咚咚的跑過來問他這是什麼,圓嘟嘟的臉,一臉好奇的問,「哥哥,我可以一起玩嗎?」

  "可以呀」這是小敬千和小靜宜的第一次見面。

  門口出現了一群人,帶頭的那個,小孫敬千在爸爸的葬禮上見過,哦,對,爺爺說讓他喊大伯父。這個大伯父帶著一家子人在門口堵住了爺爺。

  他和小陳靜宜就躲在門口角落好奇的看。

  「爸,你們怎麼住這裡來啦?」一邊眼睛四處東瞟瞟西看看一邊進門,還有兩個人話都沒說一聲直接上了樓。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給我住手」爺爺著急的攔著一個翻著他木箱子的女人。

  「爸~」那個女人盯著木箱子,手下的動作不停「將來你也是靠我們養老,你看,敬千還小,將來也是靠我們給他撐腰是不是?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偏心」

  「是的,爸,你把那些錢藏哪裡去了,我們也不是想要,先幫敬千保管著」

  哐哐的一頓翻找,連廚房的鍋都沒有放過。

  爺爺在旁邊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小敬千跑上前去,給他順氣。

  那群人最後只找到200塊錢。拿著錢走了。

  看著一家的狼藉,他有點無助,那時他才11歲。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誰知道小靜宜跑過來,拉著他的手安慰他「哥哥不要難過」

  他看著她拉著她的手,心裡有點感動。他沒有沒有難過,只是害怕。

  但是很久沒有人跟他這樣說話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安慰他。

  他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自己一個人玩,爺爺有空就陪他,沒空的時候就自己待著。

  沒有朋友,也沒有其他的第三個人。

  上學以後,別人知道他沒有爸媽總是下意識的疏遠他,就連老師也總是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他。他很不喜歡。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同情和可憐,因為他有爺爺,爺爺對他很好。

  沒多久陳靜宜的爸媽過來了,似乎是跟爺爺是認識的。他們一起幫忙收拾,然後是兩個人和爺爺上了樓,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大半天才下來。

  此後那家人又來鬧了幾次,陳靜宜總是問他為什麼不報警。

  他也想報警。

  但是爺爺對他說,「小千,你要記住一句話,鬣狗在搶食的時候不能激怒它。它每次在你這裡只能吃到一點,再慢慢沒得吃了,它就不會來了。要是你讓他吃飽了,他就會老是惦記你,這裡是不是還有更多好吃的。但是,它只是對食物感興趣,你要是激怒他的話,只會讓它轉移目標,對你感興趣,這樣得不償失。」

  這個是孫敬千在社會上爺爺給他的第一課。

  往後步入商場,他更加深刻的體會到這個道理。

  特別是他有錢了之後,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他不會輕易的讓自己涉險。

  當然,只能餵一點,不能餵飽。

  今天蘇穎的這個事情,他承認他有點衝動了。

  但是他受不了了,他想和陳靜宜更進一步。

  特別是看見顧亦城之後,他覺得自己準備瘋了。

  男人了解男人,他不相信陳靜宜跟他說的那只是一個師哥。

  師哥?那個顧亦城看著陳靜宜的眼光明晃晃就是一個男人看著心愛女人的眼光。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陳靜宜,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