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一陣，蘇何嚴肅起來：「說真的，她估計是家裡困難。剛才她的眼神，一直都在成博的小攤上。」
何浪嗤笑一聲：「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好吧，這流行詞彙都會了。
蘇何也索性不多說了，反而對葉成博說道：「我之前和你說的，咱們要注意衛生。口罩的事情，我回頭找我大姐。不過你這裝雞蛋餅的袋子，也要準備好。」
葉成博一愣：「我現在用裁剪好的報紙，不是挺好的麼？」
這年頭的人，對於食品衛生，怕是沒有那麼多想法。
哪裡像是後世，食品衛生安全，反而成了生活的主旋律了。
什麼綠色無污染都打出來，實際怎麼樣，卻沒人知道。
蘇何道：「你看著是挺乾淨的，但我和你說，報紙的印刷，這印刷用油里的鉛含量非常高。鉛可削弱機體對病原微生物抵抗力，使易感性增高。主要原因是鉛抑制了T細胞的功能，使其免疫調控能力極大削弱。雖然用來包雞蛋餅，並不會有太大的鉛被雞蛋餅沾染，從而被人體吸收。但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以衛生為前提的。你難道以後想著一直支個攤，就沒有點大的想法？」
蘇何普及了一下食品衛生的問題，可是把三個人都給嚇了一跳。
何浪不以為意的說道：「沒事吧？你別是危言聳聽？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何看了他一眼：「你沒聽說，不代表沒有。另外，影響很小，雖然不影響平日的身體健康，但不代表沒有影響。很多人或許就是因為這點，才導致了小病變大病的。這種生活細節，誰會在意？」
顧冬接了話茬：「對啊，反正也沒有人在意，咱們在意這些做什麼？就是做個小本生意而已。」
只有葉成博一直盯著蘇何，因為這個事情，對他的影響最大。
對顧冬和何浪，他們只是茶餘飯後的一個聊天的話題而已。
可對葉成博來說，卻是他未來生活的依靠。
蘇何對何浪以及顧冬說道：「那麼就這點志向？還是說，你們覺得，成博以後也只能每天踩踏這車子，在街上擺攤？就沒點高大上的追求？」
何浪一愣：「什麼追求？我跟你說，如今擺攤，都已經是全國罕見的。也就咱們這，首長答應你，給你辦了個體戶。你看看這街上，還有其他的個體戶擺攤麼？這一天下來，少說也得賺個幾塊錢，這還不夠啊？」
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幾塊錢而已。
一天能賺幾塊錢，還不滿足？
蘇何嘆息：「如今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啊。既然出了個例，往後這樣的情況就會見見多起來的。再說了，成博這一天賺個幾塊錢，你看著是暴利，不過這辛苦，你卻沒看到。不說別的，這風吹雨淋，日頭暴曬的，一般人就受不了。」
好吧，這年頭，這樣的生活，很多人都在忍受。
即使是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工作也很多。
但能夠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為何不提高？
顧冬問道：「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
蘇何指了指街上的店面說道：「你們就不想，成博以後也能開個店？」
顧冬就笑了起來：「不可能的。店面都是國家的，私人怎麼可能開店。買賣東西，還是要去供銷社。」
嗯，這護犢子的心思倒是不錯，你姨夫舅舅沒白疼你。
葉成博死死地盯著蘇何，不得不說，蘇何給畫的餅，他覺得很美味。
何浪皺著眉頭，反駁到：「何伢子這麼說，倒是也不無可能。」
顧冬反問：「怎麼說？」
何浪指著葉成博說道：「你看，如今這成博都成個體戶了，能支個小攤賺錢討生活了。這之前，誰能想到？可事實就是如此，既然如此，何伢子說的對，有了第一個個體戶，就可能出第二個，第三個。往後或許會有不少的個體戶。我想，既然如此，國家都能允許個體戶出現，那麼個體戶開店的事情，國家應該也不會一直阻止才是。」
蘇何眉頭一挑，看著何浪，心裡也是感嘆：「不愧是何局的兒子，消息就是比顧冬靈通。不過，這想法，也證明何浪這想法還是比較開放的。能舉一反三，不會僵硬。」
顧冬簡直不敢相信，或許內心也有些牴觸。
因為若是私人開店太多，勢必會影響到供銷社的地位。
而他如今的一切特權，都是從姨夫那裡來的。
李建仁的特權也是基於供銷社，供銷社情況不好，也會影響到李建仁。
蘇何阻止了兩人爭吵：「行了，別說了。這些是國家的政策，咱們小老百姓，沒有辦法影響，只能是隨波逐流。這些事情，還是讓他們領導自己去頭疼好了。不過私人開店是大勢所趨，這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
說著，蘇何轉向葉成博問道：「成博，你就沒想過，未來可以開店，甚至是連鎖店？」
「什麼是連鎖店？」葉成博疑惑的問道。
蘇何解釋到：「所謂的連鎖店，就是說，你開了很多家店面，這些店面的老闆的都是你，經營的業務也是一樣的。比如賣的都是這個雞蛋餅，店面裝修風格一樣，店名一樣，服務也是一樣。這樣一來，別人吃過你其中一家店面的產品，心裡就有數，往後可以去別家分店吃。」
看著三張茫然的臉，實際上，這個解釋很容易，三個人也聽得懂。
就是這個前景，他們都想像不到。
蘇何道：「用書面一點的話來說，連鎖店是指眾多小規模的、分散的、經營同類商品和服務的同一品牌的零售店，在總部的組織領導下，採取共同的經營方針、一致的營銷行動，實行集中採購和分散銷售的有機結合，通過規範化經營實現規模經濟效益的聯合。」
顧冬擺擺手，說道：「何伢子，這連鎖店的含義我們都懂。我就是覺得，你覺得這可能嗎？還能開連鎖店，就這雞蛋餅？而且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供銷社呢？國家的各地都有供銷社，是不是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