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筆,睫毛膏,都像是蘇何手上的一把利器,而刀劈斧削的對象,就是凱薩琳。
周圍的人都止住了呼吸。
凱薩琳的本錢是不錯的,在這個基礎上,蘇何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變。
整個過程不慢,但每個人都好像揪著一樣。
他們都想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打上潤唇膏,弄一點口紅,好了,你看看結果怎麼樣?」
蘇何將旁邊的一個全身鏡拉了過來,示意凱薩琳自己看看。
因為那個傷口的緣故,凱薩琳剛才照鏡子差點沒有崩潰。
女孩沒有一個不喜歡美貌的。
對於破壞了自己美貌的傷口,她肯定是十分的忌憚,十分的害怕的。
此刻,她也是不敢看。
「呼。」
「太好看了吧。」
「那是什麼東西?眉心的那裡。」
聽到前面的,凱薩琳的心情微微的放鬆,她覺得,難道這位蘇總還是一位化妝高手?
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動了動,就完全變化了?
凱薩琳自己也會化妝。
但那個傷口,她也無能為力。
下意識的,她覺得應該沒有用。
又聽到有人說自己的眉心,她甚至下意識的就要去摸自己的眉心。
甚至,要捂住,不讓別人看。
「好漂亮啊。」
「那是一朵花嗎?」
「好紅艷的花朵,而且好配啊。」
「是啊,我都沒想到,只是這麼隨手的幾筆,就變成了這樣?」
什麼?
凱薩琳聽著翻譯說出來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連忙找到了前面的全身鏡,瞪大了眼睛看了起來。
然後,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眉心的一朵紅色薔薇。
是薔薇。
凱薩琳最喜歡的花朵,他怎麼會知道?
凱薩琳美美的看著自己的額頭眉心。
如果說,之前這裡是一個很大的傷口,讓人一看,就有些心疼。
但同時,也會讓人覺得恐怖。
可此時,這一朵盛開的赤色薔薇花,卻好像倔強的生長在了她的眉心。
這朵薔薇花是那麼的有生機,就好像是活的一樣,栩栩如生。
但這薔薇花不僅沒有搶奪凱薩琳的魅力,反而是襯托一樣,將凱薩琳的美,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這,我簡直不敢相信。」
「unbelievable!」
約瑟夫在一旁大聲地喊道。
不是沒有人想過在眉心做動作,但是,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卻並不如意。
很多時候,都會出現喧賓奪主的現象。
而且,臉上畫一些東西,很難有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更多的,還是一種古怪的感覺。
可如今,蘇何的一雙巧手,告訴他,這是可行的。
「蘇總,你是怎麼辦到的?」
蘇何笑了笑,看著約瑟夫道:「其實這很簡單,我們國家有著悠久的歷史。
而這額頭的一點花朵,其實就是花鈿。
花鈿是我國古時漢族婦女臉上的一種花飾,即用金翠珠寶製成的花形首飾。
花鈿有紅、綠、黃三種顏色,以紅色為最多,以金、銀等製成花形,蔽於臉上,是唐代比較流行的一種首飾。
花鈿的形狀除梅花狀外,還有各式小鳥、小魚、小鴨等,十分美妙新穎。
花鈿的起源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秦漢相繼沿用。
南朝時壽陽公主發明梅花妝,唐朝時因上官婉兒而再度興起,並達到鼎盛。五代十國繼續盛行,直至宋元時期走向消亡。
我這點小手藝,其實就是從這裡來的。」
約瑟夫很感興趣的問道:「花鈿?我以前沒怎麼接觸過你們的文化,現在聽起來,確實不錯呢。」
蘇何跟他說了一些華夏的文化,也說起了仙人的傳說。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而已。
但傳說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優美。
這邊,蘇何在和他們普及花鈿。
凱薩琳就是一個很鮮明的例子,她的底子很好,但不代表她就一定適合。
反而是蘇何的一雙巧手,居然將她襯托的如此美麗。
現場的女性看起來,似乎都很想要那個妝造。
而公園這邊。
陸淵已經到達這邊,他站在遠處,已經審視了這些西山的所謂老闆。
他們的語氣里,帶著很多的西山口音。
動不動,就想要多少的貨物。
但是看他們的行為舉止,可看不出多少的魄力。
「你們好,我是九鼎集團的總裁秘書,代表蘇總來和你們談一談生意。」
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鬆了口氣,又表示自己的不滿:「我們這麼大的生意,你們老闆都不親自出面的嗎?」
陸淵卻好像從裡面聽出了一點心虛?
「你好你好。」
陸淵和他握了手,才說道:「我蘇總還要招待外商,旁邊還有大院的齊先生作陪。所以無法前來,這一點,請你們體量。」
說完之後,陸淵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又說道:「對了,聽說你們想要和我們合作,不知道你們的目標是多少?還有,想要和我們合作哪方面的生意?」
九鼎集團是一個大型的綜合性的集團公司,旗下有很多的產品。
所以,但凡和他們合作的,都會選擇一個合作的項目。
男人好像在抉擇一樣,但卻給了陸淵一種荒唐的感覺。
要合作的人,居然連合作的項目都沒有了解嗎?
似乎是真的自己這樣的動作不好,男人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我們之前在西山包了個煤礦,賺了點錢。
但我又覺得,單純的煤礦不夠好,我的公司應該向外拓展,要和蘇總這樣的集團公司靠攏。
所以,我們必須要豐富我們的產業,才看上了蘇總的公司。
今天在這裡又遇到了蘇總的公司,所以才想著和蘇總的公司合作。
這樣,你們的產品,我們都很喜歡。
而我手上還是有些資金的,對於這些產品的鋪開,都還能承受。
你每樣給我拿個幾十,不,幾千樣,我先拿回去試試。
然後,再從其中銷售比較好的幾樣里找出來,作為我們合作的產品怎麼樣?」
這樣的說法倒是不錯。
陸淵也不排斥,雖然心裡覺得對方多半是騙子了。
這話里話外的語氣,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心虛。
但生意面前,他也不拆穿對方。
「幾千件?也不是不行,今天就能給老闆你調集。」
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提,只要簽訂合同,拿了錢,管他是誰。
這個生意,估計做不成。
但陸淵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問道:「對了,我們這邊是要接受全款的。不知道這合同,咱們是走銀行的路子,還是現金?」
銀行那邊,就是支票,或者是現場取了,再存進去。
沒有電腦的年代,銀行轉帳會比較麻煩。
還不如直接提出來,然後存進去。
這?
男人有那麼一瞬間,有些慌亂。
「沒有這個道理啊。哪裡有貨都沒拿到,就先付款的?」男人無語的說道。
旁邊的幾個男人也都是應和道。
「是啊,我們可是西山的礦主。」
「放心,我們不缺錢的,我們的礦在那擺著呢。」
「你們先發貨,我們賣出去以後再回款。」
陸淵都忍不住的冷笑了。
先拿貨,賣出去以後再回款?
這不是以前錢銳在九鼎集團的待遇麼?
你以為你們是誰?
以前是看蘇眉的面子,才給了錢銳這個權利的。
現在也都已經收回了。
怎麼可能隨便一個人都給?
「對不起啊。」
陸淵說道:「我們九鼎集團都是先付款,再發貨的。」
現在都是賣方市場,市面上東西少,不夠賣的。
大家有錢都可能買不到貨。
特別是九鼎集團的熱水器,如今在魔都都賣斷貨了。
當然了,都是事先預約,然後按照時間發貨,上門安裝。
安裝費雖然是免費的,但本身熱水器的價格就很貴。
可相對於熱水器的方便好用,那點價格,對於有錢人來說,似乎又不算什麼。
「你們放心,我們九鼎集團這麼大的公司,還能跑了不成?」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對方的礦在哪裡,還不知道。
但九鼎集團在哪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你看,咱們是現在簽合同,然後付款。我再安排其他地方的倉庫給你們發過去?羊城這邊太遠了,運輸費太貴了。對了,你們是要自己人去找運輸,還是需要我們幫忙運輸?這運輸也是需要成本的……」
「這?你們九鼎集團沒有合作的誠意啊,一點樣品都不給?」
男人起身,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看起來,陸淵就知道他是心虛了。
這是要跑路了?
當然,對方沒有偷沒有搶,所以他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
至於欺騙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追究。
這不是沒有成麼?
但陸淵還是讓人把他們的樣子都給拍下來了。
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肖像權什麼的。
你來詐騙,我還不能曝光你?
「算了,我看你們九鼎集團也沒有魄力。這樣的公司,不符合我們合作的範圍……」
男人說著,就趕緊離開了。
看起來,還有點灰溜溜的感覺。
陸淵無語的笑了笑。
旁邊的一個主管不明其所以,還問道:「陸秘書,就這麼讓他們離開嗎?」
「所以,你還想和他們合作?」陸淵反問。
主管道:「我看他們的樣子,還挺氣派的。再說了,合作的數目還挺大的。如果可以,我倒是覺得可以合作。」
陸淵微微搖頭:「你啊,想錯了。你看他們穿的衣服,看起來像是爆發戶。但實際上,都是不值錢的,他們的行為看似富裕人家的大手大腳,實則他們什麼都沒有付出。還騙了我們的茶水和點心。」
這點東西,他們就算是不在意。
但被人騙了,心裡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可是,他可是煤老闆啊。有礦的,還怕他不付錢?」
「他的礦在哪裡?」
「西山啊。」
「西山哪裡呢?年產量多少?有多少資金?」
「不知道。」
「是啊,他只說了這個,也沒說給錢。再說了,他要先拿樣品走,咱們怎麼可以給他?」
「可是不是說了後面會回款嗎?」
「誰給他作證作保?你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拿了東西,人家不回來,跑了怎麼辦?」
「啊?不能吧?」
「那他是什麼公司的?有什麼地方的公章?」
陸淵解釋道:「再說了,他們如果是煤老闆的話,怎麼可能會沒錢?直接給了錢,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
「他說,最近手頭有些緊。」
「你信嗎?煤老闆會缺錢?」
本來是不信的,不是被人說了幾句,給說服了麼?
「行了,別說那麼多了。一個煤老闆,如果真的有能力拿下這麼多的貨物,怎麼可能拿不出這點錢?」
陸淵擺擺手:「蘇總不是還教過我們麼?這個年頭的詐騙犯可是很多的。他的做派,可和煤老闆一點都不像。」
「就是。」
一個應和聲傳來。
陸淵都有些古怪,不過周圍有不少人在這裡看貨,買貨。
陸淵倒是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他沒有打算多說,反正拆穿了對方。
接下來,他還要回去展館那邊。
今天,蘇總可是簽訂了一個一億五千萬的大訂單。
正是要再接再厲的時候。
而且這可是外匯。
「對了,我也看到了他們,哪裡有我們煤老闆的氣質?」
陸淵回頭,就看到了一個很有煤老闆氣質的人。
身上居然還穿了貂。
真是有些無語了。
羊城的這個時候,雖然早晚仍然有點涼意。
但這個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大太陽曬下來,那是一點涼意都沒有的。
他們都已經快要脫下外衣,穿短袖了。
對方居然還穿了貂?
這不是顯擺,是什麼?
看看,這才是蘇總說的,煤老闆的做派。
這個時候,可能貂皮作假的可能性還比較少。
況且單純一個貂皮,也說明不了什麼。
「這位先生,你是?」
男人笑嘻嘻的說道:「刑開,西山煤老闆。」
好傢夥,今天這麼多假扮西山煤老闆的?
「剛才那傢伙。」
刑開笑著說道:「我小舅子。」
啊?
這還一家子出來?
剛才小舅子被拆穿了,姐夫就來上位了?
陸淵滿臉的無語,刑開就繼續說道:「他一直仗著我的名義,到處招搖撞騙,被我揭穿了幾次,罵了幾次,還不悔改。不過你說的對,煤老闆怎麼會沒錢?我也來談合作的,給現錢,給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