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的?
這個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然後都看向了蘇何和羅伯。
嗯,羅伯,這個名字還真彆扭。
一群人盯著蘇何,但蘇何卻一點也不擔心。
「好了,不管怎麼說,先把人給救活了再說。要是再等下去,這人過敏太嚴重了,後面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的。」
蘇何說著,店長已經拿來了過敏藥。
「我們是開海鮮自助的,自然會時刻準備這種過敏藥。
為的就是擔心這種事情發生,好及時的救治。」
「那你也沒及時救治啊。」年輕警員開口說道。
年長警員瞪都沒來得及瞪,沒有攔下對方的話。
蘇何卻聳聳肩,並不在意:「怎麼沒有及時?她並未出現什麼後遺症,也沒有死去。當然了,肯定是要吃點苦頭的,但誰讓她串通了人過來,要壞我的生意呢?
這位警員,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看出來她是海鮮過敏的話,那麼她要怎麼訛詐我?
發生這種事情後,我這店該怎麼開?」
安國慶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的說道:「我覺得店老闆說的對,這種人怎麼想的?好好地,都有一雙手,也沒有缺陷,正常上工賺錢不好嗎?為什麼要來訛詐呢?」
「你才訛詐呢,你全家都訛詐。」
那大媽見輿論好像並不是按照她們之前所想像的那樣去走。
立刻就有些心急。
她們還轉過頭,和同夥對視了一眼,無聲的商量了一下。
蘇何將她們的眼神都看在眼裡,沒想到,自己還看走眼了。
還有一個老頭,居然也是他們的同夥。
「這位小伙子,過敏藥也分很多種的。你確定你知道是什麼過敏嗎?另外,根據過敏程度不一樣,用的藥是不一樣的。
還有,我瞧著這姑娘不像是過敏,倒像是海鮮處理不善,才留下的毒素。
嗯,好像是海膽,這東西是有毒素的。你們是不是還弄了海膽,處理的時候,沾染到了其他的海鮮上面?」
蘇何都有些無語了,他都已經把事情基本說出來了。
居然還有人睜著眼睛說瞎話?
「您是?」
蘇何本來要給對方餵藥的,他自己就是醫生,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病症程度。
看著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蘇何淡淡的提醒一句:「我剛才用藥,已經是接近她的極限了。
如果再拖延下去,她出了問題,老先生是覺得自己可以負責嗎?
要知道,你的無知,很可能導致她產生很嚴重的後遺症。
甚至可能會導致半身癱瘓,乃至腦死亡,各種後遺症,都是可能出現的。」
什麼海膽,蘇何怎麼可能弄海膽呢?
要知道,海鮮裡面有毒的,蘇何暫時都不敢弄。
現在大家對海鮮的認知都不多。
萬一出事,那就麻煩了。
而且未來要弄,也肯定是讓專業的廚師來處理。
絕對不會讓普通的客人自己去處理。
那到時候出了問題,算誰的?
老先生一愣,眼神微微有些躲閃。
他也有些擔心。
「對了,老先生你是誰?我怎麼聽著,你還懂些醫術?」
蘇何逼問道。
對方好像也早有準備,說道:「我是郊區人民醫院的醫生,巧了,我也是主治醫生。不過,和這位相比,我可不會信口開河。」
「是嗎?」
蘇何笑道:「你帶了工作牌嗎?」
如今的國營廠也好,還是其他廠子,基本都會給一個工作牌。
醫生肯定是有的,別在胸前,讓人知道自己是誰,是什麼科室的。
未來,這種工作牌會成為電子的,還可以充當飯卡。
老先生倒是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張工作牌遞給了旁邊的警員:「我肯定是帶了的。我以我的工作和我的醫生職業作保,這女孩就是海膽中毒。」
這事情發生的太詭異了。
連年長的警員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了。
那位金絲眼鏡的青年看起來,確實氣質不錯。
對方是海歸的身份,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的。
但是,這老醫生,可是醫院的醫生。
蘇何噗嗤一聲笑出來:「老先生,您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都還沒有評上副主任醫師呢?還主治?」
當然了,能當上主治,醫術應該都還行。
副主任醫師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是誰都能評上的。
蘇何不等對方多說,畢竟剛才自己確實是看起來有點諷刺對方了。
年長警員都皺眉頭了。
蘇何可不能讓對方的心偏向老先生。
蘇何對一旁的店長說道:「這位老先生,嗯,叫陸景彥,名字倒是不錯。你去打電話到郊區的人民醫院確證一下,看看這位陸景彥老先生是否是醫院的主治醫生。確認清楚了,是否有這個人,還有是否是主治醫生,都要問清楚。」
有時候,一個字之差,就可能誤導別人。
蘇何發現自己這麼說的時候,老先生一開始並不擔心。
但等蘇何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就有點慌張了。
這麼看起來,對方可能真的是人民醫院的工作人員。
至少和醫院有些關係。
但對方未必是主治醫生。
就這?
蘇何微微笑了笑,嘴角扯了扯。
年長警員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店長更是急忙跑了出去。
圍觀的客人這會兒都懵了。
怎麼今天這一齣戲,還真是波瀾轉折,讓人摸不准到底是什麼情況。
到底和老闆所說,他是無辜的。
地上的是來人渣的。
還是這些人,其實都是真的中毒了,店老闆不願意出錢,所以才弄出這一幕來。
可是,沒有哪個店老闆會這麼傻的吧?
如果是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這人萬一要是死了,那店老闆可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年輕警員有些懵,也有些慌。
他看向自己的前輩,無聲的張合著:「現在要怎麼辦?」
說起來,年長警員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看起來,好像這個事情還真的挺複雜的。
蘇何也是一樣的看向警員,又看向陸景彥道:「老先生,不管你是不是醫生。你今天做了這個判斷,阻止了我在最後關頭給這位女孩餵食過敏藥。回頭,她出現了任何的後遺症,這個事情,你都逃不了關係。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在意。」
蘇何的話,說到後面,卻突然話鋒一轉,讓警員都摸不准。
「誰讓,你們是一夥的呢?」
什麼?
周圍的人都是一臉的官司。
這可真是,他們都不敢想像。
真的是一夥的?
「你別瞎說。」陸景彥大聲的斥責道:「人命關天,你隨隨便便的給人服用過敏藥。萬一要是出事,那才嚴重呢。我就是為了怕你出事,才這麼做的。人家中毒了,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送醫院?」
「那她媽媽也不想啊,她肯定想著要我先出了錢。回頭你們吃了過敏藥,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回頭,我其他幾家店面,恐怕都要來一趟?」
陸景彥和那位大媽還要再說。
秦昊就已經先一步阻止了對方:「等一等,店長來了。看來是有結果了。」
兩人有些慌亂,蘇何猜測,自己的懷疑是對的。
同時他對自己的店員使了眼色,將出去的路都給堵上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們逃掉了。
其他幾家店面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猜測肯定也會有人去鬧事。
店員們接到了消息,自然按照預演的那樣,趕緊把出口都給堵住了。
現在大家的心思,都在眼前的這個女孩身上,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
不過年長警員倒是發現了。
他只是稍微一思索,再聯繫到蘇何之前所說的,這些人是一夥的。
他就豁然開朗。
原來,這些人或許真的是一夥的?
店長奔了過來,對蘇何說道:「我剛打電話去那邊詢問過了,人家說,他們醫院是有一個叫陸景彥的。」
大家一愣,還以為店長會說否定的答案呢。
誰知道,店長這話,豈不是把自家老闆給賣了?
陸景彥立刻得意了起來:「我從醫幾十年了,豈會這點經驗都沒有?
還是你這小年輕,心思壞了。
這明明就是中毒啊,怎麼能按照海鮮過敏來處理呢?
哦,我知道了,你為了店裡的名氣,為了不賠錢,所以故意這麼說的吧?」
周圍的人頓時譁然,然後就有人立刻開始質問蘇何。
蘇何卻一點也不慌張,他甚至將年輕警員伸出來的手給壓了下去,淡淡的說道:「下面呢?一般這種時候,都應該來一個轉折了。但是呢?說下去。」
店長笑道:「確實,這裡應該來一個但是了。
但是,陸景彥只是他們醫院的倉庫管理員,甚至都不是醫生。」
轟。
這個結果,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陸景彥肉眼可見的慌張。
年輕警員只是沒有經驗,不代表他傻。
所以當店長說出這個結果的時候,他也是立刻就看向了陸景彥。
隨後陸景彥臉上變換的神色沒有逃脫他的觀察。
「你。」
年輕警員開口,陸景彥立刻轉身就跑。
身為倉庫管理員,平時做的事情很多,他力氣不小。
又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想到,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主治醫生,說地上這個女孩是海膽中毒的陸景彥,突然就跑了。
這還需要別人多說嗎?
其他人也開始奔跑,還有人將桌上的東西打翻,想要弄亂秩序。
大部分的客人也是有些慌張。
不過也有一部分比較冷靜。
比如剛才幫忙說話的安國慶,還有他的對象馮嬌嬌。
「大家不要慌,都待在原地。他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只是一個訛人的團伙罷了。我們堵住了出口,他們跑不掉。」
蘇何說著,已經將過敏藥給塞給了地上的女孩吃了。
雖然時間過去有些遠,不過她好像還有一些意識,知道配合吞咽。
這是害怕自己死了呢。
其實她一直都有一些意識的,只是過敏太嚴重了。
當然也要表現出沒有意識,否則怎麼訛錢?
年長警員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年輕警員也是一樣。
蘇何倒是不擔心,反正都已經安排好了。
混亂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按照蘇何的意思,九鼎食肆的保安就將所有人都給攔下了。
「讓開,我們不吃了,要走了。」
「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還怎麼在這裡吃飯?」
「你們無權扣押我們,這是犯法的。」
一群人叫囂著,就包括了摸了錢瑞一下的那個大娘。
蘇何已經將過敏藥給了年輕的警員,此時帶著年長警員過來,笑道:「我報了警,你們這個團伙的人,怎麼能走呢?」
聽到蘇何說他們是團伙,立刻有些人眼睛裡就有些慌張。
年長警員也有些奇怪,這個團伙是不是有些多了?
他們也是一樣的滿嘴噴糞,蘇何卻一點都不擔心,還向一旁摸過錢瑞的那位大媽說道:「大媽,你手裡的海鮮過敏藥,這個時候就不要丟到我們的海鮮池裡啊。我們的海鮮可不能吃過敏藥的。」
一群人看了過來,就看到大媽手裡捏著一瓶藥,正打算悄悄地扔到池子裡。
被蘇何說破,她訕訕的笑了笑:「說什麼呢,我這就是好一瓶普通的維生素。就是看到裡面沒藥了,所以打算隨手扔垃圾桶的。不過你們這怎麼沒垃圾桶啊?」
蘇何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接近一米高的垃圾桶:「大媽,你這眼神,是不是瞎了?瞎了得去醫院看看。」
隨後,他也不等大媽回答了,就對旁邊的年長警員說道:「我懷疑這是一個團伙,至於他們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訛詐我一點錢。我懷疑裡面還有其他的目的,嗯,至於他們的身份,其實很好確認的。只要問出他們的名字和身份,相信你們應該很好辨認的,對嗎?」
年長警員一愣,隨後點了點頭:「雖然這個事情你暫時沒有辦法提供證據。但既然報警了,而且他們剛才也確實幫那個大媽說話了。都是案件相關人員,所以必須要跟我們回去做筆錄。到時候問一問就知道了。」
這麼一說,他們都有些慌張了。
有人想要強行逃跑,但怎麼逃得了?
蘇何請的可都是戰部退役的優秀士兵,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專業戰鬥人士,怎麼可能隨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