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聽了蘇何的要求,先是一愣。
他也下意識的去追尋蘇何的目光,想要知道今天來的這些客人里,是不是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
只是他的眼光顯然還是差了一些。
搜索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來。
而且蘇何此時已經結束了之前的打量,開始隨意的觀看了起來。
他不會直接去盯著那些人的,容易打草驚蛇。
這些事情,他只要開店,遲早都會遇到的。
但一些人刻意的安排人過來,就顯得有些欺負人了。
不過好在這樣做,也能讓他們提前演練一下,如果或許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後面這些店長也就知道怎麼處理了。
既然發生了,蘇何也不可能沒發生。
金二湊過來問道:「有人想要搞事情?」
這種事情又不新鮮,珠江那邊的報紙上,基本每天都有報導。
無外乎就是一些人的不正當競爭罷了。
很常見的。
正面搞不過你,就通過側面,迂迴的來。
他也是經常看到這樣的事情,不新鮮。
蘇何點點頭,道:「是啊,總有些人不願意合法合規的來經營。總喜歡來搞點小動作。」
今天這些來的人裡面,蘇何覺得應該不是一批。
雖然大部分都是正常來消費的,此刻還在不斷的有人進來。
這一會,已經有八十人了。
五十人以上都是正常來的客人。
還有一二十人,大概是別有用心的。
不過看在他們給他貢獻了四百多塊的份上,等會只要把他們抓去警局就好了。
他就不掛心了。
別有用心之人:???
「要不要幫忙?」金二問道。
蘇何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挑眉問道:「你怎麼幫?」
嗯?
金二一愣,才想起來,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啊。
他要是在珠江,隨便一個電話,就把差佬叫過來。
這些來搗亂的,大部分都是一群小混混。
看到差佬,還不嚇死?
可是這裡的內地,是帝都,不是珠江。
他的那些小手段,沒有用。
但金二不服氣的說道:「有些事情,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工具。我給相關單位打一個電話,不信他們不來。」
也是。
雖然不叫差佬,但性質差不多。
那些人過來後,制服都要將這些人給嚇死。
到底是做壞事的,看到制服,心裡怎麼可能不慌?
與此同時,另外兩處店裡,也都有類似的人。
店長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等這邊店長打電話過去那邊提醒的時候。
那兩位店長立刻就是好提起了心。
然後,就是嚴防死守。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只要沒出事,這開張就沒問題。
「咳咳咳。」
「救命啊。」
這個聲音傳出來,將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不過蘇何看過去,就知道這是有人卡魚刺了。
他走過來,沉聲說道:「沒事,我來看看。」
他是懂醫術的,當即就要拿鑷子出來幫忙。
周圍有人質疑:「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手上那鑷子也太鋒利了,這要是刺破了喉嚨怎麼辦?」
面對質疑,蘇何微微一笑:「我是醫生,我有執業醫師證的。」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在碧水市的時候辦的執業醫師證。
周圍人一看,確實是真的。
有鋼印呢。
目前,敢作假的人很少。
何況是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不是店老闆嗎?」有人突然問道。
蘇何反問:「誰說店老闆就不能考個執業醫師證了?」
說話間,蘇何看著這病人的臉都紫了。
「要不要救,你們自己說。他這樣估計很難受。」
蘇何的話,讓病人的同伴立刻警醒:「救。」
這要是不救,一會出事怎麼辦?
何況這是店老闆,要是有問題,店老闆可跑不掉的。
只是隨意的一夾,那一根長長的魚刺就被夾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麼長?」
「他是怎麼吃進去的?」
如果是細小的魚刺,很多人都會卡魚骨頭。
這個事情很常見。
可眼下這個魚骨頭很長,而且很粗,根本不可能卡住啊。
而且這樣的魚骨頭,根本不可能吞飯,或者是喝醋來解決。
這要是滑進喉嚨,那是會扎破喉嚨的。
「嗯,雖然把魚刺拿出來了。但魚刺已經刺破了你的喉嚨,有感染的風險。你們是繼續留下來吃飯,還是去一趟醫院?後續的治療,我這邊沒辦法給你弄了。」
實際上他是有辦法的。
但這個辦法不能用。
他不想麻煩自己。
病人已經好了,剛才被卡住了喉嚨,他都要嚇死了。
而且特別難受。
「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同伴起身,將這卡了魚刺的同伴扶了起來,一起朝著醫院去了。
蘇何原本想給對方一張優惠券的,但想想,這是對方自己的責任。
既然走了,自己不給優惠券也沒問題。
何況,自己剛才還救了他們呢。
不過要是給了優惠券也有好處,至少能讓他們記住九鼎海鮮自助。
嗯?
蘇何看著店長追了出去,手上還拿著一張優惠券。
可以,這店長處理的不錯。
不一會,店長跑了回來,對著蘇何道:「那個,蘇總,我個人做了決定,給那兩人送了一張優惠券……」
「沒事,我知道了。這些小事,在你的職權範圍內,你做的很不錯。」
蘇何的肯定讓店長十分欣喜:「嗯,我也是想著,雖然卡魚刺是他自己的原因。
但也終究是一次不太開心的回憶。
我們給了優惠券,雖然沒有返還用餐的錢,但也讓他們記住了咱們餐廳。」
何況,只是一張優惠券。
他們要是想要使用優惠券,就必須要再次來這裡消費。
這等於是回頭客啊。
而且對方的心裡存了好感,或許還會幫忙宣傳也說不定呢。
蘇何還剛想要提點兩句,那邊又傳來了聲音。
蘇何看了過去,又是一個滿臉難看,甚至臉上都帶著點紫色的人。
「他這是怎麼了?」
「剛才吃橄欖,給吞下去了。」
那人的同伴連忙說道。
他也嚇壞了,這要是死在這裡,他一起出來的,豈不是也要負責任?
當然更多的,還是因為兩人是朋友。
他也是嚇壞了。
蘇何看著眼前這人,是個女子。
蘇何自然不會不救,不過有些話要先說。
「她這是卡在喉嚨里了,你們剛才也拍了背部,她吐不出來。
所以我需要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這可能會觸碰到對方的胸部,但這是急救的時候,也顧不得那些。
或者你們女孩誰有力氣,我來教你們使用這個急救法?」
蘇何心裡想著,自己還是漏了一步。
應該教店員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的。
要不然,今天就不用自己來做了。
吞服橄欖的女孩的同伴站出來,蘇何看她比較瘦弱,但女孩又比較危急。
但蘇何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女孩先嘗試了一番。
連店裡的服務員也都嘗試了一下,都沒有用。
眼看著女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何道:「只能我上了,但是……得罪了。」
女孩的同伴也不敢多說,此時也沒有什麼男女之別了。
蘇何上去,將女孩抱起來,將雙手闖過女孩的胸前,抱住了她的腹部靠上的位置。
蘇何以前腿弓,後腿登的姿勢站穩,然後使患者坐在自己弓起的大腿上,並讓其身體略前傾。
然後將雙臂分別從患者兩腋下前伸並環抱患者。左手握拳,右手從前方握住左手手腕,使左拳虎口貼在患者胸部下方,肚臍上方的上腹部中央,形成「合圍」之勢。
然後突然用力收緊雙臂,用左拳虎口向患者上腹部內上方猛烈施壓,迫使其上腹部下陷。
如此十秒鐘之內,蘇何已經進行了超過十次。
就在其他人指指點點,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一粒橄欖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
噗。
「弄出來了。」
「太好了,原來是真的。」
「我都看了,其他人怎麼救都沒有用。看起來,還是力量不夠。」
女孩的同伴都上去關照女孩了。
蘇何笑了笑,有人問道:「老闆,你這是什麼急救法?我們怎麼沒聽過?」
蘇何當然大聲的宣講了一下。
「這是鷹醬的一名醫生,名為海姆立克。
他在1974年首先應用該法,成功搶救了一名因食物堵塞了呼吸道而發生窒息的患者,隨後這個急救法被總結起來,然後迅速的在全世界範圍內傳播。
如今已經是很廣泛了。
因為這個方法拯救了很多人,拯救了無數患者,因此該法被人們稱為生命的擁抱。
這個急救法,國內還沒怎麼傳播,但在國際上,是很廣泛的。」
正好用餐的人裡面,也有一位國外回來的醫生。
其實剛才蘇何沒有動手,他都是要動手的。
「不錯。」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告知的青年站起來說道:「我是鷹醬哈弗畢業的醫生。鷹醬確實已經很流行這種急救法了。這對於急性呼吸道異物堵塞有不錯的效果。而急性呼吸道異物堵塞在日常生活中,很是常見,如果能夠將這套急救法傳播開來,一定會有很大的作用。」
蘇何上前,和這位醫生握了握手,還沒多說什麼。
那邊又有人倒地了。
然後,蘇何都沒有開口,就有人迅速的大聲說道。
「你們這食物有毒啊。」
「我女兒要被毒死了。」
「你們看看,這皮膚上都開始起疹子了,還有這麼多紅點。剛才我女兒還好好地。」
一個大概六十歲的老虔婆在那邊大聲的喊著。
同時,之前還吃了錢瑞豆腐的那個大娘也是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女孩,沉聲點頭:「是啊,我就坐在旁邊。剛才還好好地,這女孩突然就倒地了。這食物不會真的有毒吧?哎,我都吃了不少了,我不會被毒死吧?」
另外也有幾個人在旁邊哄抬:「就是,這海鮮據說有的是有劇毒的。該不會是這家店用了什麼劇毒的海鮮吧?處理不當?」
蘇何都有些無語了。
別人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什麼都知道了?
而且,他剛才都沒有注意,居然真的出了這麼多人。
這麼多心懷詭異的人。
他並不著急,這女孩一看就知道是海鮮過敏。
就算是出了問題,和店裡也沒有任何關係的。
海鮮過敏發作的時候,就有反應。
她顯然在那之後又吃了不少。
要麼就是身有隱疾,命不久矣,所以來這裡訛詐。
要麼就是被逼迫,不得不如此。
或者兼而有之。
反正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算是出事,也不要緊。
旁邊,不少人都是臉色巨變。
竟然還有人去摳自己的喉嚨,想要通過催吐來自救。
那幾個人眼睛裡,露出得意的神色。
也有一些嘆息。
剛才那個卡魚刺的,還有那個吞橄欖的,要是他們出事了。
他們也不至於還要親自動手。
該死。
心裡不斷的咒罵,嘴上還不斷的引導著其他人。
人都是從眾的,有人開口,自然就有人相信。
這可是事關自己的生命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別著急,我看著倒是像海鮮過敏啊。」
金絲眼鏡醫生開口說道:「你們以前沒吃過海鮮嗎?沒有帶藥?沒有準備?還是?」
「不可能。」
一個女人跳出來,就是之前第一個喊話的老虔婆。
「我女兒以前也經常吃海鮮,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她沒有海鮮過敏,再說了,什麼是海鮮過敏?」
其他人也是紛紛的說著。
不過聽到金絲眼鏡醫生這麼說,其他無關的人,倒是恢復了一些理智。
蘇何看了看店長,店長點頭,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已經讓人去報警了。」
出現這樣的事情,蘇何猜測這不是無緣無故的。
應該是有人故意如此。
蘇何觀察入微,早就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把柄。
「你是不是和這店老闆是一夥的?」老虔婆道,她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衣服,顯得有些老。
而且五官有些刻薄。
也不知道是相由心生,還是本來就是如此。
金絲眼鏡醫生都是一愣:「我和他一夥?」
他常年在國外,剛回來看看,沒想到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蘇何笑道:「不知道你和地上這位怎麼稱呼?她不是你女兒吧?我瞧著有點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