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會

  第275章 會

  酒局結束之後,程行的腦袋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

  「要不要找個人送你回去?」陳副主席問道。

  「我開車來的,我送他們回去吧。」燕京一家報社的領導說道。

  「不用了,我又沒醉,不用送。」程行對著眾人說道。

  程行說完,把目光投向了顏光。

  顏光將一件外套,和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黑色塑膠袋子遞給了程行。

  這是程行在車上讓顏光從酒店裡幫他帶來的。

  打計程車到了華清之後,因為下雨,感受到燕京的天氣要比海城冷很多,只穿著一件長袖的T恤會被凍到,程行就讓顏光把他的外套幫忙給帶了過來。

  程行下了飛機到了酒店之後,並沒有去自己的房間,而是把東西都放到了顏光的房間裡就出來了,顏光也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連自己的行李都不放到自己的房間裡就出去。

  在酒店的樓下與眾人又各自寒暄了一陣之後,程行跟姜鹿溪便走出了酒店。

  而走出酒店之後,程行便揉了揉腦袋,然後向著姜鹿溪伸出了手。

  姜鹿溪不解地望向了他。

  「很長一段時間沒喝過那麼多酒了,沒想到這一次就只喝了一點酒,頭就有些暈乎乎的了,你扶我一下。」程行說道。

  要是前世還沒重生之前,這點酒確實對程行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但這一世因為討厭酒局的原因,重生這一年多的時間並沒有再怎么喝過白酒,就算是喝也只是淺嘗輒止,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喝那麼多過。

  這酒局,有領導跟沒領導是不一樣的。

  沒領導在,哪怕是不喝都沒事。

  有領導在,如果領導也是一個愛喝酒的人,他要是敬你,你還必須得去舉杯。

  因此,長時間沒有再喝過那麼多的酒,再加上此時他的年齡也只有十八歲,還承受不了那麼多的酒精,此時確實是有些醉了。

  不過程行這句話說完,忽然又把手放了下來,道:「算了,我們走走吧,走一走吹吹風,說不定就好了。」

  跟來時相比,現在的燕京已經不再下雨了。

  不過還有些秋風在吹著。

  因為剛下過一場暴雨的原因。

  再加上又是晚上。

  這秋風吹來,還真有些冷。

  這附近打不到什麼計程車,要想打計程車,得往前再走一些路才行。

  2011年並不像是十年後,那時候用軟體打個車,只要站著不動,就會有車自動定位你的位置,然後過來接你,要的錢也會比計程車少很多。

  在這個時代,只有到一些大的路口,才能看到計程車。

  程行正想往前走,便忽然聞到了一陣好聞的清香味。

  這個清香味很熟悉,配合旁邊雨水敲打在樹木草地上的清香,芬芳撲鼻。

  程行扭過頭,便看到了出現在他旁邊的姜鹿溪。

  此時的姜鹿溪正貼在他的身旁,正用手扶著他。

  程行的目光望去時,姜鹿溪也正好在望著他。

  雙目對視之後,程行眨了眨眼。

  姜鹿溪便對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其它地方去。

  「走不走?」姜鹿溪問道。

  「走,去前面坐車,我先把你送回學校。」程行道。

  「你住哪?」姜鹿溪問道。

  「我住酒店。」程行道。

  「哪裡的酒店?」姜鹿溪又問道。

  「王府半島酒店,怎麼了?」程行問道。

  「沒事。」姜鹿溪搖了搖頭。

  姜鹿溪扶著他往前走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就在路邊看到了一輛計程車。

  畢竟是頤和園附近,而且現在也才九點鐘,正是夜裡最熱鬧的時候。

  因此,附近的計程車還是挺多的。

  程行伸手攔下了一輛,兩人上了車子。

  「師傅,華清……」

  程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姜鹿溪忽然說道:「王府半島酒店。」

  程行聞言說道:「伱距離這近,我先送你回去,等把你送回學校,我再坐車回去就行。」

  姜鹿溪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清冷地說道:「先送你回酒店,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不坐車了,我下來自己走回去。」

  姜鹿溪的語氣,清冷,又帶著許多倔強。

  對姜鹿溪已經很熟悉的程行知道,她這句話就已經到了沒得商量的那種。

  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要麼先送他回酒店,要麼她自己走路回去。

  雖然這裡距離華清大學並不遠,但程行肯定是不會讓她走回去的。

  司機師傅此時倒是有些懵,他聽後面這對年輕男女的講話,還以為兩人是生氣鬧了矛盾了呢,一個要去華清,華清應該就是華清大學,一個要去王府半島酒店。

  王府半島酒店距離這裡可就遠了,在燕京最著名的商業街王府井呢。

  「你們,到底要去哪?其實這小伙子說的挺對的,華清大學距離這近,要不是先送你們其中一位去華清,然後我再送另外一位去王府半島酒店?」那司機師傅問道。

  「不行。」姜鹿溪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就去王府半島酒店。」

  程行的臉很紅,剛剛扶他的時候,姜鹿溪能聞到一身的酒氣。

  她想先把他送回酒店。

  至於把他送回去自己怎麼回來。

  姜鹿溪沒想過。

  聽著姜鹿溪那不容置疑的聲音,那司機師傅都打了個寒顫,這個女孩兒看著長得那麼漂亮,年齡也不是很大,但是,是真的冷啊!

  程行聽到姜鹿溪的話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許多時候可以跟這個丫頭倔一倔,而且倔贏的機會還挺大,但這個時候就別跟她倔了,因為她要是真倔起來,程行是倔不贏的。

  「師傅,就先去王府半島酒店吧,等到了王府半島酒店,你再把她送回華清大學。」程行對著司機師傅說道。

  「你們確定?」司機師傅聞言愣了愣,然後說道:「別說我們燕京司機多收你們外地人的錢,我可得先提醒你們一下,先去王府半島酒店,再回華清大學,那要的錢可就多了。」

  這司機師傅也有些搞不懂他們的腦迴路了。

  這先去華清大學,再去王府井,要比先去王府井,再去華清大學要省很多錢呢。

  要是別的司機可能不管這些,開起來就走了。

  但司機師傅看他們兩人都很年輕,應該都還是學生。

  坑那些大人還可以坑一坑,坑學生還是算了,他良心過不去的。

  「確定,就這樣走吧。」程行笑道。

  「好。」司機師傅聞言,便啟動了車子。

  有錢不賺是傻瓜,他們都確定了,那到時候可就別說他事先沒有提醒過了。

  等車子啟動之後,坐在程行旁邊的姜鹿溪對著他道:「等下到了王府半島酒店之後,我坐公交車回來。」

  程行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哪裡還有什麼公交車可以坐?」

  燕京雖然在1958年就開通了第一輛夜班公路線,但夜班公交車真正大規模開始實時運行,是在幾年後的2014年,在14年的九月,燕京一次性開通了34條夜班公交線,涵蓋了所有商業區,和旅遊景點。

  不過別說沒有公交車了,就算是有。

  從這裡到王府井有著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呢,這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可能坐計程車只需要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但是要是坐公交車,那就得兩個小時的時間了。

  畢竟計程車是一條直線,但公交車有規定的公交線,要停很多站,也要繞一大圈子去其它地方,這樣花費的時間自然就長了。

  「沒有公交車,我走著回去也可以,我在學校有個老師就在王府井旁邊住,他說王府井距離華清大學也就十七公里左右,有時候堵車堵的狠了,還不如走路走過來呢。」姜鹿溪說道。

  程行聞言沒吱聲,則是把手裡拿的東西放在了旁邊,然後他向著姜鹿溪靠了過來,程行望著姜鹿溪那俏麗絕美的臉龐,以及少女的美眸中那有些驚慌和不知所措的眼神,程行吐出了一口酒氣,然後看著她道:「你要是想走著回去也可以,讓我親一口。」

  姜鹿溪用手擋住程行那近在咫尺的臉龐,然後又羞又惱地說道:「你說話不算數,你之前說過的,在追到我之前,不對我動手動腳的,你不許親!」

  「那是清醒的時候說的,我現在喝醉了。」程行看著姜鹿溪那毫無瑕疵的俏臉,以及那不抹而紅,泛著光澤誘人的櫻唇說道。

  姜鹿溪的嘴唇很好看,她的貝齒也很好看,整整齊齊的,沒有一顆牙是長歪的,說話的時候粉紅的小舌頭一吐一吐的,程行現在都想姜鹿溪不答應了。

  因為她要是不答應,自己就可以借著酒意在她那誘人的嘴唇上親吻一下了。

  這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事情。

  也可以說,是從前世到今生的事情。

  但面對這種威脅,事關自己會不會被程行親到的威脅。

  姜鹿溪是肯定會妥協的。

  自己的手被程行牽到也就算了,臉之前被他捏一次也就算了。

  嘴是肯定不能被他給親吻到的。

  因為那是自己的初吻。

  初吻,是肯定要給自己男朋友的。

  姜鹿溪是很在乎這些的。

  不談戀愛就不談。

  要是談了,她的第一次都是肯定要給對方的。

  「我,我坐車回去。」姜鹿溪妥協道。

  「還真想你繼續倔強下去。」程行有些失望的說道。

  「想得美。」姜鹿溪沒好氣地皺了皺鼻子,然後可愛的冷哼了一聲,道:「哼,才不會讓你得逞。」

  程行倒是欣賞了一下姜鹿溪這少見的可愛兒摸樣,於是摸著下巴看著她說道:「真可愛兒。」

  姜鹿溪:「……」

  姜鹿溪就當他是喝醉了酒然後開始去說一些不要臉的糊塗話了。

  怕他再繼續說,因此便轉過頭不再去理他了。

  姜鹿溪轉過頭,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說實話,燕京的夜景也挺好看的。

  沒有姜鹿溪沒來燕京之前,想像當中的那麼多高樓大廈。

  她之前去過深城,以為首都也會像深城那樣,甚至比深城更要繁華,高樓大廈更要多,但燕京其實是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的,但是每走幾步,就能看到許多很有年代感的四合院,而且基本上車子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處景點。

  有許多景點,都是在書上或者是電視上看到過的。

  姜鹿溪這兩個月基本上所有的時間都是在學校里,燕京這座城市,她並沒有好好看過,只有第一次來華清報導的時候,她在火車上,或者是在去華清的公交車上,見到過燕京的冰山一隅,作為中國的首都,燕京的繁華沒有深城第一眼帶給她的震撼大,因為當時出了深城的羅湖火車站後,就是聳立如雲的鋼鐵森林,但它的繁華,帶著許多古老的歷史沉澱,像是一位飽讀詩書帶著許多含蓄內斂的文人。

  可能待的時間越久,就越能發現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

  可能是真的太久沒有喝過那麼多的白酒了,程行發現還真有些難受,剛剛還只是暈乎乎的,走路的時候有些走不穩,現在頭也特別的疼了。

  本來一直在看著窗外風景的姜鹿溪也感受到程行有些不舒服了。

  「怎麼了?」她出聲問道。

  「沒怎麼,就是頭有些疼。」程行又用手揉了揉腦袋。

  「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的?知道喝酒會難受,還喝那麼多酒?」姜鹿溪皺著眉頭說道。

  「覺得自己酒量很大,沒想到現在酒量會那麼差,而且主要是來的都是一些領導,要不是一些級別比較高的領導,再加上這位作協的領導我又特別尊敬和喜歡,我才不跟他們喝呢。」程行道。

  其實如果是別的一些程行不認識的作協副主席,程行還真不會那麼去給面子,重活一次,兩世為人之後,他大可以做到什麼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

  但這個陳副主席,偏偏又是程行很喜歡的一位作家,他跟另外一名作家路遙一樣,都是鄉土文學的大家,程行的《安城》,其實多少是有些他的影子在的。

  可以說,他的作品對程行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當然,讓程行見到他之後另外的一件事情,也就是程行為什麼這次飯局會喝多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他是作協的副主席,也不是因為他是程行很喜歡的一位作家,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幾年後,這位陳老就得癌症去世了。

  所以,他的酒,程行才會來者不拒。

  「都喝了那麼多次酒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就喜歡逞能,我要是不提醒你的話,你是不是還要跟他們繼續喝下去?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惜。」姜鹿溪說道。

  「所以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呢?我們不是朋友嗎?」程行忽然轉過身看著她問道。

  「我早些提醒你有用嗎?那時候你正在興頭上,我就算是早些提醒你,你會聽我的不去再喝嗎?」姜鹿溪問道。

  「會。」程行看著她,給了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