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我說錯話了

  程行回到家後，將姜鹿溪在他們家給他布置的作業做了一下。

  到了差不多十點的時候，父母從外面回來了。

  「你吃飯了嗎？」鄧英問道。

  「吃過了。」程行道。

  「今天上午小溪他們家辦喪事，怎麼你在接紙？」鄧英問道。

  其實早在今天上午的時候，鄧英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想去問了，只是被程船給攔阻了，便沒有去問，但這個問題，憋了一天，回家見到了程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姜鹿溪沒什麼親人了，他們村子裡留下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村裡的孩子也都去上學去了，接紙的孩子沒有幾個，我就去幫了下忙，要不然忙不過來，客人連送紙都送不進來。」程行道。

  程行說著，給他們倒了一杯茶水。

  程船坐下來喝了口茶水，道：「接個紙嘛，也沒什麼不好，小溪跟我們家程行是同學，都是一個輩的，自然是可以當做晚輩去接紙的。」

  隨後他又笑道：「別說是辦喪事接紙了，今天的正席，小行就算是幫小溪敬酒都是可以的。」

  鄧英聞言則是沒好氣的白了程船一眼，然後說道：「去，人家小溪還沒結婚呢。」

  結了婚的孫女婿，自然是可以代替孫女去敬酒的。

  程船看了一眼程行，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他對姜鹿溪這個女孩兒是很滿意的，是個很好的孩子，很懂事，是個適合做老婆的人，只是姜鹿溪的性格，他也多少了解一些。

  程行要是能把她追到，他自然是很滿意的，而且不只是他滿意，就連鄧英，程船都知道她也很喜歡姜鹿溪這個女孩兒。

  就是，自己這兒子想要追到小溪有些不容易啊！

  但要說之前程船是不相信程行能追到姜鹿溪的。

  現在，程船倒是有些自信的了。

  他家兒子，可不是之前那個程行了。

  一年前的程行，別說姜鹿溪了，就連陳青，程船都覺得沒希望。

  這大半年的時間，程行的改變，真的是天翻地覆的。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麼可能真的下定決心，去聽程行的話，放著市內的巨輪不經營，反而去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鄉鎮上去發展。

  在決定向安城的鄉鎮進軍之前，程船是有過調研的。

  他有問過許多人，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看好巨輪在鄉鎮上的發展。

  但程船，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現在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對的。

  而且，就像是程行所說的那樣，現在的程船也已經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巨輪現在也已經真的到了不進則退的地步了。

  與其看著自己創建的巨輪慢慢沉淪。

  不如相信程行的去賭一把。

  反正即便賭輸了，現在的程行也能給他們兜底。

  他們把程行養了那麼大了，啃啃小怎麼了？

  養兒不就是為了防老的？

  因此，程船也沒有瞻前顧後的去糾結了。

  決定了就去做，現在平湖的巨輪已經在快速的施工中了。

  預計今年暑期的時候就能完工。

  與爸媽喝了會茶聊了會兒天，程行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後，便回房休息去了。

  外面又下起了雨。

  到了這個季節，就是多雨的時候了。

  聽著窗外的雨聲，很快就入眠了。

  第二天清早，程行從床上起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程行起的很早，現在才四點半，爸媽還沒起來。

  他還是很擔心，在失去了奶奶後，自己今夜又沒陪著她，姜鹿溪一個人在家裡肯定很不好過，所以程行就想起的早一些，早點去接她。

  洗漱完畢走出院子，能感覺到空山新雨後的美好。

  萬物被洗滌了一遍，空氣中還有著微涼的清風。

  怕在院中啟動車子將父母給吵醒，程行將摩托車推到院外，然後才將摩托車給踩響，然後騎著車子向著姜鹿溪家趕去。

  這天雖然是周日，但學校為了補上次五一的假，是不放假的。

  程行是四點四十的時候從家裡出發的，到了姜鹿溪家的時候，才四點五十多，連五點都還沒到呢，到了他們家的時候，程行就發現姜鹿溪家裡已經冒起了炊煙。

  一般村里人即便起的都很早，做飯做的都很早，但一般也都是六七點吃飯，像是連五點都沒到就起來做飯的，還是很少的。

  程行將摩托車停在他們家門口，然後走了進去。

  到了廚房裡，姜鹿溪果然正在燒鍋做飯。

  「怎麼這個時候開始做起飯來了？」程行好奇地問道。

  「吃早飯啊！」姜鹿溪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說道：「在外面買著吃很浪費錢的，家裡還有面還有菜，做著吃就會划算很多。」

  「正好你也可以一起吃。」姜鹿溪看著他道。

  以前，她也想過早上起來自己做飯吃的。

  但是她得上學，起來的太早了，每天四五點鐘就要起來。

  那時候奶奶睡得正香，姜鹿溪怕打擾她怕她給吵醒。

  奶奶年紀大了之後睡眠很不好，前半夜很多時候都是睡不著的，都得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才能睡著，姜鹿溪當然不想打擾她把她給吵醒。

  現在奶奶不在了，她晚上又睡不著。

  起得很早，就想著做個早飯。

  這樣程行來接她的時候能一起吃，還能省下不少飯錢。

  程行看著姜鹿溪那被燈火照的泛紅的臉蛋。

  俏麗清純的臉蛋依舊好看，只是眼睛腫腫的，而且還有一圈黑眼圈。

  她這一夜又沒怎麼睡覺。

  而且肯定還哭了。

  「應該快做好了吧？」程行問道。

  鍋里已經在冒著煙了，只是煙還很小，等再大一些，就算是好了。

  「嗯，快了。」姜鹿溪說完後問道：「你很餓嗎？」

  「不是很餓。」程行道：「只是想快點吃完，然後帶你去學校，到時候可以讓你在教室里睡一會兒。」

  她現在要是不睡的話，到了上課的時候肯定又得打瞌睡。

  為了讓自己不打瞌睡，肯定又會去掐自己大腿。

  現在的程行又怎麼可能看著她用手去用力的掐自己大腿。

  「我不困。」姜鹿溪看著他說道。

  程行沒理她。

  很快，飯菜就做好了。

  這一次不是疊的鹹菜餅子。

  不過也是程行喜歡吃的。

  是做的死麵餅子，並且還在小鍋里抄了醬豆。

  昨天晚上程行本來想用鹹菜餅子蘸醬豆吃的，發現沒有醬豆了，才用的辣椒油，他當時只是問了一句有沒有醬豆了，沒想到今天早上姜鹿溪就給炒了。

  程行看了她一眼。

  姜鹿溪挖了一勺醬豆到自己手中的死麵餅子上，道：「我只是自己想吃，正好發現家裡沒有了，就炒了一些，跟其它的無關。」

  「我也沒說跟其它的有關啊！」程行道。

  姜鹿溪不吱聲了。

  吃過飯，姜鹿溪將碗還有鍋刷了刷。

  看著家裡還剩下的米麵，姜鹿溪道：「今晚放學回來之後，我打算把家裡還剩下的一些菜，以及昨天大席上剩下的那一桌菜，都拿給趙叔叔。」

  「你想住校是嗎？」程行問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道：「住校方便一點，以前是為了照顧奶奶，現在奶奶不在了，還是住在學校里好一點，能學習的時間也會多一點。」

  「嗯，那就住在學校。」程行道。

  姜鹿溪的人生軌跡，總歸還是跟前世重疊在了一起。

  在勞動節過後，在臨近高考的時候，姜鹿溪最終還是住了校。

  但總歸還是沒有重疊的。

  就比如，他跟她此刻，在剛過五點的平湖站在一起。

  在前世，就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這一世，在姜鹿溪的成長軌跡中，一定會有他程行的影子。

  並且這個影子，一定會陪伴她的一生。

  姜鹿溪住在學校，肯定比住在家裡方便多了。

  住在家裡，每天騎著自行車來回騎兩個多小時，實在是太費事了。

  只是提到奶奶，姜鹿溪的眼眸里又不禁流出了淚水。

  本來她是不想哭的，在昨晚哭了一夜之後，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她就在想，以後肯定不能哭了，被別人看到會說沒有骨氣，不堅強的，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兒，而且奶奶也是肯定不希望她一直傷心一直哭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了程行之後，她就想哭。

  「好了，別哭了，有我呢。」程行伸手幫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我，我自己來。」感受到程行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姜鹿溪俏臉泛紅的說道。

  「嗯。」程行收回了手，然後給她遞了紙巾。

  姜鹿溪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上的淚水。

  她用皮筋將披散的長髮紮成馬尾，然後將已經好幾天沒有戴的眼鏡給戴上，姜鹿溪又成為了之前那個清純與青春並在的女高中生。

  只是如果細看，她的眉宇間還是流溢著一絲哀傷。

  這種哀傷，只有時間方能徹底的自愈。

  就像是當年姜鹿溪失去父母時的那樣。

  鎖上門從院子裡出來後，已經是五點十分了。

  程行騎著車子帶著她，將她帶到了家裡。

  「你到了院裡後，把我的自行車騎出來，我晚上回家的時候還得用到它呢。」姜鹿溪說道。

  「伱明天不就準備住校了嗎？就別騎自行車了，晚上的時候我騎摩托車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騎摩托車把你接回來。」程行道。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太麻煩了，這兩天已經很麻煩你了。」

  看著姜鹿溪一再堅持，程行只能答應。

  程行將門給打開，然後推著摩托車走了進去。

  姜鹿溪並沒有進門，只是在門口等著。

  程行將摩托車放在院裡，將她的自行車騎了出來。

  「上來吧。」程行道。

  「嗯。」姜鹿溪斜著坐在了自行車的后座上。

  「你真的什麼都不扶嗎？」程行問道。

  「我，我抓著把就行了。」姜鹿溪道。

  「抓著衣服吧。」程行道。

  「哦，好。」姜鹿溪伸手抓住了程行的衣服。

  在這清風吹拂，夜色清明的早晨。

  程行騎著自行車，載著姜鹿溪向著學校駛去。

  有時候程行向後望去，能看到她被風吹起來的長髮，和長發下那清麗清純的面孔，稍微往下一些，也能看到她那穿著牛仔褲的筆直纖細的大腿。

  一雙纖細的長腿下，白色的板鞋在風中輕輕地晃動。

  她的腳程行是看過的，很小，但卻很秀氣，也很好看。

  因為是併攏著雙腿做著，那平時一直到鞋子的牛仔褲，就沒有那麼長了，因此在小腿和腳踝之間，除了白色乾淨的襪子，小腿上白嫩地肌膚也露出來了一些。

  看到程行經過路口處向後望來，他把目光望向自己時，姜鹿溪與他對視了一眼，便把目光望向了別處，但用餘光看到程行的目光向下望去時，起初姜鹿溪不覺得有什麼，等程行重新啟動車子，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風便把這個女孩傾國傾城的臉頰給吹紅了，隨後她有些惱怒的給了面前這個騎著車子喜歡亂看的男生一拳。

  騎著就好好騎車，亂看什麼啊！

  還有，她就怕有什麼肌膚會露在外面，所以從來都不會穿裙子或者短褲，買的褲子都是很長很長的牛仔褲，平時牛仔褲都是會到鞋子上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地方能夠露出來被別人給看到，但這一次因為坐車子，長長的牛仔褲，就到不了鞋子那裡了，因此就被程行這個流氓跟色狼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想到這裡，姜鹿溪又想到了上一次程行看了她穿著拖鞋洗腳的那一次。

  那一次更可惡，自己都讓他不要看了，她還要看。

  「流氓，色狼。」想到這裡，姜鹿溪又給了程行一拳。

  五點多的市里是沒什麼人的，程行帶著姜鹿溪穿行在街道上，整個街道上連一個人一輛車都看不到，想著快點帶姜鹿溪回到學校，然後能讓她在教室里多休息一會，在經過一個小型彎道的時候，雖然是紅燈，但程行也過了。

  這種能保證沒有任何危險發生的小轉彎處，他不會硬等著一分鐘的紅燈消失。

  姜鹿溪見狀，卻是說道：「你別闖紅燈啊！」

  「沒人。」程行道。

  「沒人也不行。」姜鹿溪道。

  「以後再闖紅燈，就不坐你的車子了。」姜鹿溪很嚴肅的說道。

  往往事故就是在以為沒車也沒有人的時候發生的。

  姜鹿溪父母當時出事的時候，也沒想過安全繩會忽然斷開。

  「好了，知道了。」程行笑道。

  沒有一輛車子，也看不到一個人，而且也不是什麼大馬路，就只是個小型的拐彎處，又是騎著自行車，還趕時間，程行覺得走過去也是無所謂的。

  「不准嬉皮笑臉。」姜鹿溪生氣道：「要是你以後再闖紅燈，就，就。」

  「就怎麼了？」程行停下車子，回過頭來好笑地問道。

  「就一輩子別想追到我了。」姜鹿溪忽然說道。

  「嗯，知道了，不只是一輩子，下輩子，十輩子也不會闖了。」程行笑道。

  「我，我剛剛說錯話了，我不談戀愛的。」姜鹿溪紅著臉頰說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