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下了樓，見到周遠之後，程行將手裡的巧克力扔給了周遠。

  「程哥，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這是誰送的？」周遠撕開袋子吃了一塊，然後問道。

  「李妍送的。」程行道。

  「要我說程哥你要不從了她算了，李妍長的又不差，而且學習成績也挺好的。」周遠本來想開玩笑的繼續往下說的，但看到跟在程行身後的姜鹿溪，便閉上了嘴。

  要說最了解程行的人，周遠絕對算一個。

  從許許多多的細節上，周遠大致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等下期待你和班長的節目。」周遠笑道。

  說完，他便離開了。

  晚上七點，學校的操場上已經有學生搬著凳子走過來了。

  他們是按年級還有班級排的座位。

  高一的坐在最前面，高二次之，高三坐在最後面。

  然後年級分完了，就是按照一班兩班三班這樣分。

  等全校的師生全都依次坐好之後，很快就到了八點。

  八點鐘，安城一中元旦迎新文藝匯演，正式開始。

  主持人登台，邀請校長陳懷安上台，發表了本次元旦迎新文藝匯演的祝詞。

  陳懷安下台後，本次文藝匯演的第一個節目開始。

  是高三文科一班的幾名男生合唱的零點樂隊的《相信自己》。

  第二首是高三理科一班的幾名男生合唱的曹斌軒《夢在前方》。

  這兩首歌確實都很適合開場。

  然後由即將高考的高三學子去唱，也能更加激勵人心。

  雙方演唱這首歌的學生又分別是高三的文科一班和理科一班，這兩個班級的整體實力都是文理科班的班級里最強的。

  若不是安城一中取消了實驗班，這兩個班級都會是實驗班的班級。

  因此雙方前兩首歌對壘之後，可謂是火藥味十足。

  而在舞台的旁邊，程行跟姜鹿溪他們這些即將登台演出的人，也都在看著台上的表演。旁邊等待表演的許多學生都很緊張，因為彩排的時候下面是沒有什麼觀眾的，而現在舞台下黑壓壓的一群人，都怕會唱不好或者是突然忘詞，那就尷尬了。

  除了姜鹿溪之外，程行還在旁邊看到了不少將要上場表演的熟人。

  比如李妍，又比如陳青，以及王顏還有李丹。

  學校雖然規定每個班必須派一個人上台表演，但是並不限制一個班演出的人數，因此像一些藝術細胞比較濃的班，就能上台表演好幾個節目。

  因此他們三班，加上程行跟姜鹿溪，一共上去了五個人。

  漸漸地，節目來到了第十個。

  「下面，有請高三理科二班的李妍同學，為我們帶來金莎的《星月神話》。」主持人沈月的這句話一說，下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因為在安城一中，李妍的顏值是能排在全校十的。

  除了姜鹿溪跟陳青之外，誰都能打。

  而且《星月神話》，也確實是這個時期最火的一首歌。

  像這種文藝匯演，能引起關注的，要麼是演唱者本身有話題，要麼就是演唱的歌曲能夠引起學生們的喜歡，或者是表演的才藝能吸引人們的眼球。

  比如剛剛登場的一個魔術表演，就引起了場上的一眾喝彩。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伱。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

  李妍拿著話筒，開始靜靜地唱了起來。

  舞台下本來有些嘈雜的人聲，也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李妍的聲音甜美，確實很適合唱這首歌。

  許多人陶醉其中，望向了舞台上那個靜靜唱著歌兒的女孩兒。

  許多人都在此刻記住了這一幕。

  在2010年末的元旦晚會上，一位女生在元旦迎新晚會的舞台上，唱了一首《星月神話》，這或許是他們這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女生給他們唱這首歌。

  如果當初勇敢的在一起

  會不會不同結局

  你會不會也有千言萬語

  埋在沉默的夢裡

  許多人都發現，李妍唱著唱著，忽然不再面對著他們，而是轉過了身，向著舞台的左側望了過去，但舞台的右側什麼都沒有啊，只有不遠處光禿禿的白楊。

  但只有舞台右側，那正等待著即將上台演出的學生，才知道她望向了誰。

  李妍望著的，正是台下坐在觀眾席的人看不到的程行。

  而就站在程行不遠處的姜鹿溪跟陳青都看到了這一幕。

  李妍對著舞台左側的地方整整唱了十幾秒鐘。

  隨後她轉過身對著眾人笑了笑，然後彎腰鞠了下躬，從右側走下了舞台。

  上台表演的人，從舞台的左側上去，右側下去。

  李妍表演結束後，下面響起了掌聲。

  雖然不知道李妍唱最後一段的時候，為什麼要轉過身對著左側的空氣去唱。

  但李妍演唱的這首歌，確實很好聽。

  而且，再加上她本身又是學校出名的美女。

  「李妍好像喜歡程行。」李丹在一旁說道。

  「才看出來嗎？我早就看出來她喜歡程行了。」王顏說著瞅了不遠處的程行一眼，說道：「現在的程行，會有女生不喜歡他嗎？」

  「我父親對於市里跟省里一些作家寫的文章從來都不屑一顧，這麼多年也就只服過陳青的父親寫的東西，但最近他對程行寫的幾篇文章卻很喜歡，知道我跟程行一個班之後，還好幾次的問我能不能把他請到家裡來。」王顏笑道。

  李丹愣了愣。

  王顏的父親是隔壁二中的語文班主任。

  李丹見過，是個很喜歡讀書看報的小老頭。

  因為王顏的父親生她生的比較晚的原因，四十多歲時，才老來得女，因此等王顏長大之後，王顏的父親都已經快六十歲了。

  李丹沒想到王顏的父親對程行的尊崇竟然會那麼高。

  竟然會拿程行跟陳青的父親陳實比。

  要知道，陳實算是安城一中這麼多年以來最知名的校友了。

  在安城一中的成績上創下了不少記錄。

  但是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以來，程行取得的成績就差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學期開學之後，或者是從程行在籃球場上跟陳青表白被陳青當眾拒絕之後，程行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只是文章寫的更好了。

  他整個人也變得跟之前判若兩人。

  作為一名女生，她能很直觀的感受到。

  現在的程行，對於女生充滿著誘惑力。

  否則，像李妍這麼優秀的女孩兒子，即便是在學校里與人談戀愛，也是等著別人來跟她表白，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通過在舞台上唱歌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陳青，你的競爭對手越來越多了。」李丹道。

  陳青撩了撩耳邊落下的長髮，沒有吱聲。

  而就在這邊王顏李丹她們說著話的時候。

  程行向著姜鹿溪望了過去。

  而看到程行望過來的目光，姜鹿溪則是將目光轉向了其它地方。

  幾個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的表演過後。

  李丹跟王顏登了台。

  她們上台後，直接把身上的外套一脫。

  然後只穿著露臍裝，在舞台上跳起了火辣的勁舞。

  而她們這個舞蹈，直接點燃了現場所有的觀眾。

  底下的學生們，特別是男生們，全都興奮地歡呼吶喊了起來。

  而此時的程行卻是咂了咂舌。

  這大冬天的，穿成這樣，得多冷。

  他倒是不覺得這樣穿有什麼，因為更暴露的穿著他也見過，雖然只是學生，但這畢竟是在舞台上表演，又不是平時的穿著，只是露著肚臍還好，並不算太過暴露。

  程行只是覺得在南方還好，在北方穿成這樣太冷了。

  而姜鹿溪則是臉紅的轉過了頭。

  對於一直很保守，不論是春夏秋冬下身都只穿著牛仔褲，夏天連涼鞋都不穿，連腳丫都不敢在外人面前裸露出來的姜鹿溪來說，王顏跟李丹這樣的穿著未免太過暴露了，女生的肚臍怎麼能裸露在外面給別人看，而且還有那麼多男生在。

  姜鹿溪往程行那裡看了一眼。

  發現他這個新交的朋友正看得津津有味。

  不由得抿了抿嘴。

  「色狼。」

  她低聲道。

  王顏與李丹的這個火爆的勁舞結束後。

  全場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到目前為止，她們兩個的這個才藝，算是歡呼聲最高的了。

  李丹跟王顏的這個舞蹈結束後，下面兩個也同樣是舞蹈。

  不過雖然也同樣是女生的勁爆舞蹈。

  但是穿著就正常了許多。

  因此並沒有帶來太過炸裂的反響。

  「欣賞完這幾支勁爆的舞蹈後，下面我們來一首抒情的歌曲，它就是《一起來看流星雨》這部電視劇里的主題曲《星空物語》。」

  「有請高三理科三班的陳青同學。」沈月笑道。

  沈月說完，下面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作為安城一中顏值能排在全校前三，甚至於僅次於姜鹿溪的美女，再加上她的家世背景，在安城一中男生的心裡，她的人氣甚至不低於姜鹿溪。

  如果姜鹿溪是天上抓不住握不住的璀璨明月。

  那麼陳青就是真實生長在人間的富貴花。

  前者沒有任何可能，後者還有一絲希望。

  如果真的能追到陳青，或者是娶到陳青。

  她的家世背景，足可讓你一生吃喝不愁。

  在經過程行時，陳青看了他一眼，程行笑道：「加油。」

  陳青點了點頭，走上了舞台。

  舞台上的燈光匯聚在她身上。

  全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陳青拿著話筒，緩緩地唱了起來。

  第一天，在玻璃窗上出現你的笑臉。

  突然間，就點燃，我的天。

  彩虹一片片，環繞我身邊。

  這些年，無論風雨晴天你都在身邊。

  回首間，心裏面多溫暖。

  燈火再闌珊，等你也甘願。

  光打在她的身上，陳青唱完這一段後，眾人發現陳青也向舞台左側看了一眼，但她並沒有像李妍那樣轉過身。

  陳青唱完這一段後，收回目光，繼續唱了起來。

  流星划過的夜晚。

  光芒是我的諾言，我學會勇敢。

  流星飛，帶我飛。

  我願意划過你的世界，讓你的每個願望都完美。

  這部電視劇，學校里的許多人都看過。

  這首主題曲兼片尾曲，很多人也都聽過。

  因此當這首歌來到副歌部分的高潮部分時。

  舞台下的許多人，特別是很多女生，都跟著唱了起來。

  這次元旦文藝匯演到了這一刻，基本上就已經接近了尾聲。

  後面的節目已經沒幾個了。

  因此當站在程行他們旁邊的幾個還沒上台的女生在看到剛剛陳青往她們這裡看來的一幕時，她們看了眼正在台上安靜唱歌的陳青，又看了一眼站在她們不遠處的程行，在場的人，她們跟陳青沒什麼關係，站在她們旁邊的姜鹿溪跟陳青也沒什麼關係。

  那陳青剛剛往她們這裡看來的那一幕，看的就是場上唯一剩下的男生程行了。

  「這首《星空物語》，看來是陳青唱給程行的了。」場上的一名女生說道。

  「肯定是了，場上就只有程行一個男生，剛剛陳青看過來的那一幕，總不可能是看我們吧？而且聽這首歌的意思，好像陳青有點後悔當時在籃球場上當眾拒絕程行的表白了。」另外一名女生說道。

  「是啊，這些年，無論風雨晴天你都在身邊。這說的不就是程行嗎？當時程行對陳青可是形影不離無微不至的，幫她排隊，幫她打架，每次放學也都會陪著她回家，風雨無阻，整個高中基本上都是過來的。」

  「如果有一個男生這樣對我，我早同意了，當時不知道陳青在想什麼沒有同意，現在李妍好像也對程行有意思了，她就開始後悔了。」

  「回首間，心裡有多暖，燈火再闌珊，等你也甘願。陳青現在覺得程行當時為她做過的那些事心裡暖了，開始後悔了，但就是不知道程行會不會再回頭喜歡她了。」

  「我覺得會，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忘記，而且聽說程行從初一的時候就開始喜歡她了，到現在都已經五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倆最後肯定會在一起的。」

  「我覺得也是，而且他們倆算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不像是其他談戀愛的學生，高中畢業以後因為其它種種原因分道揚鑣。」

  「是啊，好羨慕他們。」

  而這些話，都隨著冬日的風，傳入到了姜鹿溪的耳朵里。

  姜鹿溪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天氣很好。

  月兒圓，月夜明。

  「想什麼呢？」就在此時，程行走了過來。

  「沒什麼。」姜鹿溪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真好聽。」姜鹿溪看了看前方的舞台，底下的人群已經徹底的跟著陳青唱起了這首歌，動聽的旋律在安城一中上空盤旋。

  「你唱歌也很好聽。」程行笑道。

  那年高中畢業的典禮上，從來沒有表演過任何才藝的姜鹿溪最終上台唱了一首歌，然後讓程行記了許多年。

  如果讓程行來描述姜鹿溪。

  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話語。

  或許只能在書上寫上一句。

  她站在那裡，就代表著安城一中許多男生的一整個青春。

  高中畢業時姜鹿溪那首歌的結束。

  也代表許多人高中一整個青春的結束。

  或許，對於許多高考失意，上不了大學的人來說。

  不僅代表著整個高中的青春結束。

  也代表著一整個學生時代的結束。

  姜鹿溪，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哪怕是程行，那一幕也同樣在他心裡記了許多年。

  人的一生中如果真的遇到太過優秀的女孩兒。

  那不管你以後娶的人是不是你喜歡的女子。

  你的心裡，都會有那個女孩兒的位置。

  「我沒唱過。」姜鹿溪說道。

  「我聽過。」程行的眼神很真誠，看著她道：「真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陳青的演唱結束。

  全場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而等接下來的幾名女生上台表演結束後。

  來自高三文科一班的主持人沈月登上了台。

  「下面有請七省一市競賽的數學組冠軍，作文組冠軍，來自高三理科三班的姜鹿溪，程行同學，帶來的詩歌朗誦，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一刻，全場爆發的歡呼聲徹底的響徹了整個一中校園。

  這裡面，不只有許多喜歡姜鹿溪，但只能將愛意藏在心裡男生，也有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喜歡上程行，以及曾經跟著程行混過的那些學生。

  他們賣力的吶喊，看到誰不喊，還會逼著他們去喊。

  如此，當程行跟姜鹿溪登台後。

  雖是這次元旦迎新晚會的尾聲。

  但同時也是這次元旦文藝匯演的高潮。

  姜鹿溪拿著話筒，開始朗誦起了這首詩歌的第一段。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週遊世界。

  程行接著朗讀了下去。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姜鹿溪繼續朗讀道。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本來面對著台下觀眾的程行忽然轉過了身。

  然後他看著面前的姜鹿溪，溫聲說道。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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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