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離開了那片核爆地帶，回到92避難所的小屋裡休息。
風塵撲撲的他，只休息了一晚上，便離開了避難所，返程再去一趟核爆場所，用除雪槍對其進行局部加熱，除掉表面的雪層。
在嗡嗡聲過後，大量的水蒸氣升空，讓現場的白色煙柱緩緩升起，哪怕站在極遠處也能看見一道煙柱突兀的立在天地間。
大約是一小時後，陳默才看見坑底的焦土。
大坑底部除了焦土便沒有別的，連鐵片的屍體都沒有了。
陳默忽然面有疑色，這些鐵片不是無法破壞嗎。
陳默記得，哪怕鐵片們被利器斬斷，也能在人眨眼後瞬間組合修復。
從陳默拿到手裡的測評資料里，曾有過將鐵片放在具有核輻射環境的爆炸場景，即使在那種場景下，鐵鐵也沒有消失。
此外，測評報告裡也有分成不觀測和觀測兩種試驗模式。
所以殺死它們的辦法，不可能與是否有人類觀測有關。
難道……是大當量蘑菇彈的原因？
由於實驗室測試用的爆炸物不可能有大當量蘑菇彈那麼大，就陳默之前發射的一發蘑菇彈，夷平一座巨型人類城市綽綽有餘。
當量大小，有可能成為毀滅與否的關鍵。
陳默記錄下這些關鍵數據後，正式返程，回歸102避難所。
回到102避難所，陳默上交視頻資料，以及自己採集到的有核輻射的土壤，便開始為期半個月的度假休息。
下一次的工作還沒有定下來，暫時是沒有消息了，畢竟那個鐵片群已經人間蒸發了。
陳默閒來無事，便去找虛擬遊戲艙的生產廠商，到那邊刷了刷靈感地圖。
這稍加刺激，陳默便發現遊戲艙廠商這邊的庫房裡到處都是天災時期生產的遊戲艙。
這可讓陳默的疑慮瞬間升到頂點。
若是只有少數幾台也就罷了，可若人家廠子裡全是這類天災時代的遊戲艙，那麼陳默不得不考慮，整個避難所的遊戲玩家都已經上載了意識，現實中的他們可能已經不是人了，而是真正的機器人。
再考慮到102避難所的義體人在地表總是以運程操控機器人為主，陳默心裡的疑心病更重了。
「不知道這城裡的遊戲玩家有多少，若是每家每戶都有一台，那麼非遊戲玩家的普通人也有可能因為無聊時隨便玩玩，然後沉浸下去，再到意識上載。」
陳默心中自語，緩緩離開了廠家。
外面，他漫不經心的走路，思考著如何證明自己的想法是真的。
「咦，這是陳兄嗎？好久不見啊！」耳邊傳來了某位義體人的聲音。
聽聲音蠻熟悉的，陳默迅速地在腦子過了一下，立馬回憶起了聲音的主人是路邊遇見然後拉去酒吧聊過天的路人。
在那時，他還被路人邀請加入了一個同好會的私人群，群內都是純機械愛好者。
回憶完畢後，陳默轉身看向來人，正是名叫大舟的義體人，他臉上的LED燈帶流光溢彩，一身注水的肌肉。
「大舟，你怎麼在這？」
「嗨，我們同好會有個聚會，剛好開完會出來，對了，你怎麼一進群後就消聲匿跡了，群里也不見你說話，同好活動也不參加，我們會長都準備清理群里的死人了。」
大舟走過來，用拳頭打了一下陳默的胸口機甲，像是兄弟一樣碰撞，「嘿兄弟，不是我說，你最近上哪裡玩了？」
「我？沒上哪裡，只是去外面執行任務了。」
「哦哦哦，你的工作是地表執勤嗎，那可真是辛苦呢，每天都重複枯燥無味的潛工作，我想不通為什麼不讓地表的機器人加載人工智慧清掃，按理說低人工智慧也能完成清掃吧。」
大舟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也是，很奇怪，話說這地表執勤的任務，是什麼興起的？」陳默並沒有在網絡上找到地表執勤的時間點，故而詢問本地人可能會知道一些什麼消息。
「地表執勤啊，大概是七十年前開始，嘛，缺錢的傢伙肯定會上去做的，就算是公司職員，也會偶爾要參加這種執勤工作，和上面的輪換。」大舟說道。
陳默聽出味來了，全體人員定期輪換，也就是說絕大部分人都接觸過遊戲艙了。
「那你上去執過勤嗎？」
「哦，當然執過勤，我零零散散的總計幹過四年吧，怎麼，你這問的好像你並不是幹這個工作一樣，難道你乾的不是掃地或是維修太陽板的工作？」
大舟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陳默，想起了遇見陳默的第一天，那時的陳默也是懵懂無知，有很多問題。
「並不是，我是外出調查情報，深入雪地。」
「哇，那你很酷啊，不愧是外來人，我們義體人就做不到。」
大舟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臉上滿滿的羨慕。
「你想去地表嗎？」陳默看著對方的表情，試探道。
「去地表幹嘛，我不去掃地。」
「不是掃地，而是帶你去雪地。」
「不行，坐電梯上去會被發現的。」
「呵，我有辦法繞過電梯，直接以另一種方式帶你去雪地，怎麼樣，想不想去。」
「兄弟你想幹嘛，我去雪地會廢掉的，我是義體人，義體人不能在雪地生活。」
「過去是過去，說不定義體人的限制已經過去了，而且就我所知，精神病患者在雪地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陳默想要拉著這個義體人到斷網的地方，看看這位斷網後的義體人能否有自己的獨立意識，還是說它的意識已經完全寄存於地下網絡中了。
這便是陳默在看見大舟後，突然想出來的點子。
大舟聽到陳默的危險主意，感到壓力山大。
誰都想出去看看，不過人嘛，在地下待久了，漸漸就產生了一種老鼠般的習慣，不習慣去地表生活了。
也只有在地表執勤曬太陽時，才會緩解這種懼怕地表生活的現象。
「哥們，你這樣不好，你覺得我是精神病嗎？」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哪裡有賽博精神病人嗎，我想帶他們去地表，在那裡，精神病不會發瘋，可以自由的生活……」
「噢上帝，你一定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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