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金刀門,傳自佛門。
其金刀刀法,乃是佛門金身法的演變。
以己淬鍊金身,積蓄金元力。
然後人刀合一,以刀兵釋放出來。
段江流手上的金刀光芒刺眼,正是他平時吸收煉化的金元力,而今全部的迸發釋放出來。
十幾米長的巨形刀影,在李青陽的頭頂轟然壓下。
李青陽頭頂的地氣屏障嗡的一沉,刀氣瘋狂往四周擴散,捲起海嘯般的衝擊波,將方圓上百米的草坪全都震成了碎末。
土飛煙瘴,將李青陽裹在裡面,已然看不清人影。
看台兩面的年輕人皆是脖子一涼,遠遠都感覺到了刀氣上的寒意。
「這一刀真乃驚天地,泣鬼神。」
「此乃段江流師兄的絕學,那小子死的不冤。」
「這個土包子要是還不死,我喊他爺爺!」
「這麼大的刀氣,坦克都被斬斷了,更何況凡夫肉體!」
眾人的眼睛,皆是興致沖沖的盯著場上,暗嘆這一趟沒有白來。
「青陽哥哥!」
姬清漪閉著雙眼,不敢睜開,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畫面。
她很後悔,昨晚上拒絕了李青陽。
若是李青陽出事,她這輩子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塵土消散,李青陽負手在後,完好無損的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他仍舊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盯著段江流淡淡道,「第二刀,段兄,你只剩下一次機會了。」
「誰是你兄弟!」
段江流的雙眼通紅,鼻子裡都噴出了白氣。
他已經全力施展,結果還是奈何不了李青陽。
姬清漪先是睜開一隻眼睛瞧了瞧,而後長鬆了口氣,握住小拳頭,衝著李青陽激動大喊,「青陽哥哥,加油啊!」
「真肉麻!」
唐洛洛和馬家大小姐同時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在心裡罵了聲綠茶。
盛澤坤一肚子酸意,站在看台的護欄前面嘶聲大罵,「廢物,你也有臉自稱刀神?我們盛家給了你三千萬,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聒噪!」
段江流斜晲了他一眼,抬手一拍,砰的一聲將盛澤坤面前的護欄震了個粉碎。
巨大的衝擊力,把盛澤坤往後面的座椅上掀飛了過去。
砰的一聲!
盛澤坤重重撞在椅子上面,啊呀一聲慘叫,後背的筋骨又斷了兩根。
段江流顯然已經殺紅了眼,回頭衝著李青陽發狂道,「我段江流自刀法大成,從來沒有敗績。今天就是拼死,我也要打敗你。」
他身上的血氣蒸騰,準備燃燒精血最後一擊。
李青陽平靜的點化道,「金元力乃肅殺之氣,人體內吸收的越多,殺氣之氣越重。你只學了佛門金身法的表皮,卻沒有學佛門壓制殺伐之氣的心法。如此爭強好勝,冷血無情,與你手上的兵器何異?」
「你少他娘的跟老子講大道理,老子的眼裡只有贏,其他的一切都是妄談!」
段江流手上的大刀再次金光大作,奔騰的刀氣如大江奔流,在他的四周捲起翻滾的氣浪。
「佛怒金剛!」
一尊十幾米高的金剛法相,在段江流的身上凝聚而起。
似真似幻,如影如實。
「渡!」
金剛法相一聲爆鳴,所有的力量全部蘊藏於金刀之中,轟然衝著李青陽斬下。
看台兩面的所有人,全都張大了嘴巴,沒想到段江流真的突破了武道境界,以武入佛道?
這暴怒的金剛,勢不可擋。
宛如金色巨人,憤怒咆哮著提刀衝著李青陽壓下。
刀光刺眼,嗡然巨震,在李青陽頭頂的地氣屏障上面猛地壓下。
轟!
巨大的衝擊波傾瀉而下,朝著四面八方波及。
塵土飛濺,地動山搖。
方圓上百米的草坪隨即一震,往下面轟的一聲塌陷了進去。
「最後的勝利者,只能屬於我,段江流!」
段江流的面目猙獰,身上的人性早已被殺伐之氣磨滅乾淨。
此時完全失去了理智,眼中只有勝負。
刀氣不斷,轟鳴不止。
金光刀氣如瀑布一般,瘋狂衝擊著半圓形的屏障,讓空間都發生了扭曲。
「太可怕了!」
「這就是道的力量?」
「以武入道,古武的盡頭同樣是道!」
「這是我們古武修煉者的終極力量嗎?」
眾人的目光驚駭,皆是被這一刀的力量所震撼。
「青陽哥哥,堅持住啊!」
姬青瑜驚慌失措的在心裡祈禱,若是這次李青陽平安渡過此劫,她什麼都會滿足他。
此事因她而起,而她站在一旁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李青陽在土氣屏障中平靜的與段江流四目相對,此刻如高僧禪定,渾身散發著淡淡的佛光,竟然壓的金剛法相黯然失色。
他右手握劍指,衝著段江流一點。
嗡!
面前的空間巨顫。
金剛法相一陣震動,如煙塵一般晃動了下,在段江流的頭頂嗡然消散。
段江流口噴鮮血,手裡的長刀崩散。
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了李青陽的面前。
他渾身的血氣透支,如被人突然抽乾了所有的力量。
扯著最後一口氣,無比驚詫的盯著李青陽嘶喝道,「你懂佛法?」
「佛本是道,有何奇怪的?」
李青陽的神色平靜,他本來就是佛道同修。
因為五種神獸血脈淬體,師父洛玉曦便傳來了他佛法,用來壓制他身上的戾氣。
「我竟然敗給了自己的道?」
段江流瘋狂大笑,沒料到最後竟然是一種這樣的方式敗給了李青陽?
李青陽一出手,直接釜底抽薪,將他凝聚的佛怒金剛法相從身上剝離。
他高大的身體,重重的滾在了塵土裡,氣絕身亡。
兩面的看客先是沉默了一下,繼而皆是發出不可思議的震驚聲,「狂刀段江流敗了?」
「三招都沒有殺死這個鄉巴佬?」
「這個無名之輩到底強悍到了什麼地步?」
「小小的東海是市,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高手?」
「青陽哥哥,我們贏了!」
姬清漪已經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抱在了李青陽的懷裡。
好像什麼珍貴的東西失而復得,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
從一開始,她就捏著一把冷汗。
唯恐李青陽敗了,她從此就徹底失去他了。
「贏了,我們贏了!」
她不顧眾人的目光,踮起腳尖吻在他的臉上。
小臉緊貼著他,滿是幸福的喜悅。
「可惡,可惡,怎麼就不能殺死他呢!」
盛家公子盛澤坤扶著腰瘋狂大罵。
「此子果然非同一般啊!」
吳世雄同樣是一陣長吁短嘆,剛才看到金剛法相的奇觀,還真以為段江流能殺了李青陽。
他看向盛名宣小心問道,「總督大人,現在怎麼辦?」
盛名宣冷冷笑道,「不急,好戲馬上就要上場了。」
他的話音剛落,看台上面,一道道黑色身影突然跳到了場上,將李青陽和姬清漪圍在了裡面。
他們身穿黑色唐裝,像是某個部門的專業制服,領口上還繡著金色的龍形刺繡。
一個個臉上帶著金色的半臉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領頭的是一個中年人,衝著李青陽亮了下證件。
不知道說了什麼,當著眾人的面將李青陽和姬清漪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