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一睜,望見了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上元才驚覺天已大亮。Google搜索
她虛弱地坐起身,用袖子擦拭著被噩夢驚出的滿頭虛汗。
不,那不是夢……
夢境裡的一切那樣真實,夢境裡的恐懼與心痛也那樣真切。
她更願意相信,也許自己在睡著的某一刻,靈魂回到了現實世界,看見了現實世界裡親人的處境。
上元穿上鞋子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淺淺的抿上一口,思緒飄向了遠方。
那日去漣壽山途中,她與三個徒弟在流火下許願。
她偶然記起在現實世界,自己也曾與親人對著流星許過願。
她的願望是:
唯願我能穿越,去幫助你解決所有的麻煩。
上元清眸里似有暗影攪動,如果,她穿越到書中不是偶然,如果她是帶著任務穿越,那麼……
她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呢?
和現實世界裡的親人有關嗎?可那人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上元將最後一口水飲盡,「哐啷」一聲,杯盞重重被她按在桌上。
再站起身時,她眼中終於恢復了以往的清明。
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該貪戀書中世界的美好。
就算她還有許許多多未能解開的迷霧,但這些東西在那人即將逝去的生命面前都不重要。
她至少得趕回去,見那人最後一面,陪那人走完剩下的人生旅程……
打開門,清風拂面的同時,眼前也映入了赫連含笑的面容。
「元兒今日貪睡了,比以往起得晚。」赫連聲音輕柔,身上沾染的夜露的寒意還未被清晨的暖陽驅散。
上元蹙眉,「你昨夜又未回御劍堂?」
「回了,但想到元兒今日要帶我去見掌門,所以早起……」赫連解釋著,舉手強調道,「我也是剛來不久。」
其實,他一想到師傅今日要帶他去掌門那兒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高興得睡不著覺,只恨夜晚太長,半夜三更就跑來候著了。
但這個不能讓師傅知道……
不對,不是師傅,她以後將是他的元兒。
赫連修長的手小心翼翼地向上元伸過去,還沒來得及去牽,只是剛剛碰到上元的手背,上元就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手挪到了身後。
赫連怔了一下,鳳眸微深。
「今日為師有要事在身,不去掌門那裡。」上元說著就往外走。
赫連輕喚一聲,「元兒。」
上元回眸,只見少年沉著臉追問,「有什麼事情,比承認我們的關係還重要?」
看著那張自己無比喜愛的臉露出不解及失望之色,上元心下略痛,都是因為自己的貪戀,而導致他越陷越深,但……
不能一錯再錯了。
上元仍是面色冰冷,「叫為師元兒乃是大不敬,日後注意,不然重罰。」
說完她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上元不敢去看赫連面上的神色,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隨意玩弄別人感情的渣女,前一刻還承諾要給人名分,一下刻便翻臉無情。
可感情這種事,越是拖拖拉拉越是傷人,她只能最大限度的快刀斬亂麻,以免兩人都泥足深陷。
她似逃一般加快腳步,走了好遠一段距離,回頭去瞧時未見赫連跟來,這才鬆了口氣,但心中卻也跟著倍感失落。
見慕甜路過,上元便拉著她詢問了在山腳下建設村落開墾荒地的進展。
慕甜跟她一一匯報,忽而眸光一掃,瞥見了與鈺寒寧一起路過的薛堯。
不禁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上元見了鼻青臉腫的薛堯,心中瞭然了幾分,昨天可是慕甜搬去棒槌堂度過的第一夜。
「師傅。」鈺寒寧及薛堯上前跟上元行禮。
薛堯行完禮後極度不悅的跟上元抱怨,「師傅,你怎麼讓甜妞跑我棒槌堂去住了?那麼多地兒不讓她去住,偏偏將她指到棒槌堂做什麼!」
慕甜不悅,「就你那陰森森連個鬼影都沒有的地方,本姑娘還真不樂意住!」
薛堯毫不退讓,「那你倒是搬出去啊!好像誰稀罕你住一樣!」
「我就不出去又怎樣?」
……
二人爭著爭著……就當著上元的面打起來了……
但薛堯畢竟是男子,雖然說修為比慕甜高,卻處處退讓,反而讓慕甜打了個痛快。
上元疑惑地問站在自己身側的鈺寒寧,「他們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鈺寒寧淡淡看著打架的二人,低聲道,「師傅,你知道的,煉丹堂、御劍堂、陣術堂弟子皆人滿為患,只有棒槌堂一個弟子也沒有。」
上元補充,「那是以前,現在不是堯兒的十個姐姐搬進去了麼?」
鈺寒寧搖頭,「但十個姐姐天天在萬靈宗里四處尋找未婚夫婿,忙得日日不歸,原則上來講,偌大的棒槌堂還是只有堯兒一人。」
「於是……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鈺寒寧淡笑,「棒槌堂久無人住、無人打掃,灰塵遍地無法住人,唯有堯兒居住的主殿是收拾乾淨的,慕師姐大晚上去了沒地兒可住,就睡了堯兒的主殿……」
「大新聞啊!」
「堯兒和弟子們瘋鬧完半夜回家,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清,就爬了自己的床,只可惜那床上正睡著慕師姐……再然後,就被慕師姐狂揍了。」
上元看著面前繼續被慕甜狂揍的薛堯,笑著點頭,「他們可真般配。」
鈺寒寧:「只可惜,一個沒開竅,另一個開竅的卻竅不在此。」
「啊?」上元疑惑。
鈺寒寧嘆息,望向上元意味深長道,「只可意會。」
另一邊,許飛鶴笑眯眯跑來,打斷了上元二人的談話,同時也打亂了另外兩人的打鬥。
「很好很好大家都在此。」許飛鶴笑得一臉嘚瑟,摺扇一揮,遞給慕甜一個捲軸。
慕甜將捲軸打開,裡面密密麻麻記載的全是欠款。
許飛鶴:「所謂師傅如父如母,且古有父債女償的道理,你師傅欠下的債,勞煩慕師姐過過目,看能不能把靈石給還上了。」
慕甜蹙眉,「我師傅跑去賭博了?!」
許飛鶴搖著摺扇極度舒暢,「是也,且全輸光了。」
慕甜將捲軸往許飛鶴身上一丟,「我師傅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徒弟,他還新收了兩個弟子,你找他們要去。」
許飛鶴高興地拿出另一個捲軸,「說到你那師弟師妹,這是他們欠下的賭債,辛苦慕師姐過目一下,把師弟師妹的也一併還了吧……」
見慕甜被氣得鐵青的臉,上元大笑,「幸好掌門跟我不是親戚。」
這也太坑了吧,難怪當年慕甜要離派出走。
許飛鶴摺扇又搖了兩搖,帶起一圈清涼的風,手一伸,出現一大捆捲軸。
他十分有禮貌的遞給上元,「師祖,這是您三個徒弟欠下的賭債,所謂師傅如父如母,且古有子債母償的道理,師祖您過過目,看能不能把靈石給還上了。」
上元臉色鐵青,抱著一大捆快抱不動的捲軸不可思議地看向兩個徒弟,「你們也去堵了?」
鈺寒寧望天薛堯望地,二人皆不回話。
那是門派里最熱鬧的一天,一個吵著要滅不靠譜的師傅,一個則吵著要消滅不孝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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