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何故如此興奮?」
「莫非你知道一些?」
尹喜頓時來了興致,將《道德經》攤開,又附上了一張紙。閱讀
紙上面,尹喜用小楷密密麻麻寫滿了註解。
「此處,《道德經》為何這樣說?」
「還有此處,為何與前文,有矛盾之感。」
……
尹喜將不解之處一一指出來,向黃石公詢問。
而黃石公卻一直面帶微笑,閉口不言。
讓尹喜都有些急了。
直到尹喜問完所有問題,注視著黃石公。
黃石公這才停止了賣關子,張口道出四字:「常有,常無。」
「常有,常無……」
短短四字,卻如同一把鑰匙,令尹喜豁然開朗!
這四字,如同天降洪水,沖開了尹喜堵塞的思路!
「原來如此!」
「是我走了岔路!」
「《道德經》本就是極其精簡之言,洋洋灑灑五千字,詮釋盡世間萬道!」
「而我卻用如此紛繁複雜之言去作注,反倒失了其精髓!」
尹喜豁然開朗,對黃石公感激涕零。
「多謝!多謝道友!」
即便兩人過去有些過節,尹喜依然忍不住抱拳稱謝。
這四個字,簡直起到了四兩撥千斤之效!
黃石公聽著,十分受用。
尹喜,被世人稱為當今對《道德經》了解最深的人。
而這樣一位人人敬仰的大家,此刻卻在向他鞠躬稱謝。
黃石公一時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醒悟之後,尹喜思如泉湧,連忙告別黃石公,回到伯陽龍山,開始著手寫《文始經》第七卷。
這一次,尹喜感到念頭前所未有地通達,甚至比他寫前六卷都要強很多。
有種一泄千里的感覺。
半年過後。
一個悄無聲息的下午。
尹喜突然宣布,他已經將《文始經》第七卷寫出。
「第七卷中,我提出了完善的突破到第三級天梯的方法!」
「並且,我對突破到第四級天梯的道路,也做了些許探索!」
「沿著這些道路探索,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當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全天下都震驚了。
許多原本蹲守在伯陽龍山觀附近的陰陽家、墨家、農家等大家的強者,此刻都心頭狂顫。
雖然說,他們的使命,就是在這裡等待《文始經》出世。
相當於陰陽家、墨家、農家等大家的強者,都派人到伯陽龍山觀上門催更。
但是,他們也沒想到,距離上一卷《文始經》完成,才過了短短兩年,就出了《文始經》第七卷!
這是何等神速?
一點風聲都沒有放出來,就直接成書了!
更何況,《文始經》第七卷還有了巨大提升,進一步完善了升級到第三級天梯的法門,甚至可以說,《文始經》第七卷中提出的方法,已經能讓大多數人都能修煉!
並且,第七卷還探索了踏入第四級天梯的路子!
「《文始經》第七卷,恐怕是遠超《文始經》第六卷的一次突破!」
眾人心驚無比,不由暗自感慨尹喜的能力。
「無愧於文始真人之名!」
諸多強者感慨。
天下諸強者,再次紛紛趕來。
齊聚伯陽龍山觀。
「文始真人真乃神人也!」
「對『道』的感悟,堪稱天下第一!」
寒暄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一眾強者的奉承。
當然,也可以說名副其實。
不過,對於這番讚美,文始真人卻是搖搖頭。
「當今天下,若論對『道』的理解,我不敢稱第一。」
「天外尚且有天,何況人?」
「赤松子平日裡雖然一副玩世不恭的做派,但他對『道』的理解,卻是遠超於我!」
赤松子,便是黃石公。
當這句話一出,坐在法壇下聽講的眾強者都暗暗吃了一驚。
黃石公之所以名揚天下,還是因為他授予了張良《太公兵法》。
在張良的發揚光大下,黃石公之名,才響徹世間。
可若論對『道』的理解,黃石公卻從來沒有提出過什麼高論。
這讓眾強者紛紛懷疑,尹喜所言,莫非是自謙之言?
但是,下一刻,尹喜再度說道:「若非黃石公親自點撥,莫說這麼早完成《文始經》第七卷,能否完成,尚且是個未知數。」
此言一出,眾人心裡又是突突一跳。
尹喜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看來他說的並非什麼自謙之言!
那些一直蹲守在伯陽龍山附近的強者,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們想起來,尹喜去了一趟白雲山道觀,回來之後就直接閉關。
半年後,便宣布寫出了《文始經》第七卷!
「莫非,真的是黃石公前輩?」
眾人心頭巨震。
寒暄過後。
尹喜照例開講,宣揚他的《文始經》第七卷。
法壇之下的眾人,早已是如痴如醉。
許久,講道完畢,眾人方才如夢初醒。
「確實,第七卷的風格,和前六卷大相逕庭!」
有人細細體悟,終是相信了,第七卷中,蘊藏著黃石公的心血。
又經歷了一番打探。
「什麼?黃石公僅僅只用四個字,便點醒文始真人?!」
當這則消息被眾人傳出的時候,整個大秦國修煉長生法的人心中,都掀起了一股風暴。
黃石公一眼看出要害,用四個字點醒尹喜,這需要多高的造詣啊!
「黃石公前輩,對『道』的理解,恐怕遠超我等想像!」
「想必,他只是不願意著書立說而已!」
一時間,黃石公風頭無兩,全天下都在傳頌著他的名字。
「黃石公前輩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
諸多強者紛紛動身。
當今天下,一下子出了尹喜、黃石公兩位絕頂聰明的人物。
「有這兩位在,呼吸法必能向前推進一大步!」
「黃石公前輩更是了不得,高屋建瓴!」
陰陽家、墨家、等等大家的強者,甚至連佛家子弟,都不管路途遙遠,紛紛趕往白雲山道觀,想要聆聽妙音。
畢竟,黃石公並未著書立說,想要了解黃石公的『道』,只能上門討教。
原本冷冷清清的白雲山,頓時變得門庭若市,水泄不通。
一開始,黃石公還能應付糊弄幾句。
但是,人數一多。
黃石公就難以招架了。
「我一直琢磨的都是《太公兵法》,哪裡知道什麼『道』的理解?」
望著從山門排到山腳,再從山腳綿延無窮遠,到了隔壁縣城的隊伍,黃石公分外頭疼。
「壞了,他們怎麼就把我當成天下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