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奶茶店
大清早，楊吱發現蘇北北拿著一張數學試卷，坐在椅子上愣愣發呆。
「想什麼呢。」
她捏了捏蘇北北圓潤白皙的小臉蛋。
「我有道題不會做。」
蘇北北望著試卷愣愣出神。
「天才少女蘇北北居然還有不會做的題目。」
楊吱來了興趣：「我想見識見識，什麼超級大難題會難倒我們的年級第二蘇北北。」
蘇北北隨便指了指數學試卷上的一道題木，楊吱讀過之後，吃驚地望向她：「你確定不是在賣蠢，這麼簡單的題，你告訴我不會做？」
蘇北北鄭重點頭：「我不會，於是我決定去請教一位學霸大神。」
她拿起試卷，一往無前朝著後排的裴青走去。
楊吱愣了愣，這是什麼操作？
且不說蘇北北那學習機腦子在數學領域絕對可以說是行走計算機，就算真的有不會做的題目，楊吱這位年級第一超級大神還在她邊上，何須捨近求遠，去問那個自從被楊吱搶了第一名之後便一蹶不振的裴青？
思索間，蘇北北已經走到裴青跟前，皺著小眉頭，嚴肅又正經：「裴青同學，我叫蘇北北，是你的同學，年級第二。」
裴青正在聽bbc英文廣播，注意到身邊有人，他抬起頭，扶了扶黑框眼鏡：「我知道你叫蘇北北，也知道你是我的同學，因為我們已經當了兩年的同學。
順便你年級第二，因為我就是被你干下來的年級第三。」
蘇北北臉漲得通紅，突然伸出拳頭，擊了擊裴青硬邦邦的胸口：「承讓！」
裴青：……
蘇北北：……
太自來熟了吧。
裴青：「你有事嗎？」
蘇北北羞澀地將試卷遞到他面前，指著一道幾何題說：「這個。」
裴青掃了一眼題目之後，又看了看她因為緊張而脹紅的小臉，心下升起一絲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被看破心思，蘇北北連著後退了兩步：「沒、沒有啊！」
「要故意來問我問題，不會選一道稍微有點挑戰性的？
還是看不起被你干下來的第三名？」
蘇北北整個人都凌亂了，臉紅成了猴子屁股：「啊。」
「你是不是對我……」
「不是不是！」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故意耽擱我的學習時間，好拉長我們之間競爭差距？」
蘇北北瞪大了眼睛，良久，吐出一個字：「呃。」
裴青一臉懷疑論者的神情，鄙夷地看著蘇北北：「真壞。」
「不是的，我是真的不會做。」
蘇北北紅著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裴青同學……」
「哎，你別哭啊。」
裴青就一大老粗，糙漢子，最見不得小女孩擱他跟前掉眼淚：「我給你講就是了，你別哭。」
蘇北北鬆開緊咬的下唇，將試卷遞到他的面前，裴青拿過草稿紙，演算之後，以清晰的思路，將這道題的解答方法講給她聽。
「懂了嗎。」
「懂了。」
裴青抬頭，望見了她白里透著微紅的臉頰，她的臉圓圓的，很有肉感，一張瑩潤的櫻桃唇，微微啟闔。
有點可愛。
結束之後，蘇北北拿起試卷對他說：「裴青同學，為了感謝你給我講題，我決定放學以後請你喝杯奶茶。」
裴青眉毛擰了擰，還在糾結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事情：「我已經被你干下來了，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裴青同學你想多了。」
蘇北北慌亂解釋：「真的只是為了感謝你而已。」
「好吧。」
裴青聳聳肩，爽快地答應了。
蘇北北如釋重負地回到座位上，迎上楊吱目瞪口呆的臉。
「看什麼，沒見過泡男人？」
楊吱搖了搖頭，還真沒見過這種泡法。
而另一邊，沈星緯全程目睹了蘇北北和裴青兩大學霸互動全過程，她一走，他便跑到裴青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倆剛剛講什麼呢，她臉都紅成那樣了。」
「她想借講題的名義，請我喝奶茶。」
裴青平靜地說。
「又有妹子想請你喝東西啊！」
沈星緯連忙八卦地問：「別說你又拒絕了。」
「當然沒有。」
「喲。」
沈星緯眸色捉狹：「這次有情況。」
「是的，肯定有情況。」
裴青望著蘇北北嬌小的背影，自顧自地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陰謀。」
沈星緯眯起眼睛，嫌棄地看著裴青：「死直男。」
……
放學後，奶茶店。
楊吱和林露白陪著蘇北北，沈星緯寇響陪著裴青，一大幫人走進了店裡。
寇響非常自然地背著楊吱的小書包，書包帶貼著他肩部肌肉輪廓，整個撐了起來。
不少女生朝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男生背女包，要麼背出娘娘唧唧的氣質，要麼背出溫柔暖男的氣質。
寇響都不是，他高大的身影和低沉的臉色，讓楊吱的小書包顯得挺委屈，好像做了什麼錯事兒似的，可憐兮兮貼在他背上。
既然是蘇北北請客喝奶茶，幾個當背景板陪襯的傢伙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奶茶店純白的桌椅邊。
蘇北北起身去點餐：「你們要喝什麼。」
林露白要原味珍珠奶茶，沈星緯和裴青要抹茶奶蓋，楊吱要了一杯牛奶。
蘇北北最後望向寇響：「你呢。」
他還沒說話，沈星緯幫他道：「Caesar從來不喝這些甜唧唧的東西。」
蘇北北「噢」了聲，卻聽他懶懶道：「一杯牛奶。」
「噢，你和小吱兒都要牛奶。」
楊吱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深邃的黑眸，心跳加速了許多。
蘇北北去點了水，準備拿手機掃碼支付，卻聽「叮」的一聲，身後有手機伸過來，掃了碼。
她回頭，見裴青已經用手機付了款。
蘇北北著急了：「哎，你怎麼……說好是我請客。」
裴青面無表情將付款頁面給收銀員看了。
沈星緯走過來，笑說：「哥幾個出來玩，沒有讓女生花錢的道理，你就甭跟他客氣。」
裴青一言未發，整個身影氣質顯得有些粗獷，蘇北北猜測，和他內雙的眼睛有關，她被堵在收銀台和他之間，進退不得，侷促又緊張，情不自禁地臉紅了。
他看她一眼，充滿疑惑：「我還是想不通，你到底想怎樣。」
蘇北北低聲道：「我沒想怎樣啊。」
他湊近她的耳畔，以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期末考試，我一定會超過你。」
他灼熱的呼吸就拍打在她耳根，蘇北北早已經面紅耳赤：「啊！」
「怕了嗎？」
「怕。」
她聲音都在顫抖。
裴青哼笑一聲，以那低醇而有磁性的嗓音說：「知道怕就對了。」
蘇北北整個身體都要癱軟在他身上似的，那一刻起，她發現，自己不僅僅是喜歡這個男人，她還想……啃他。
裴青和蘇北北拎著奶茶回到位置上，林露白好奇地問：「你倆剛剛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蘇北北附近她的耳畔，低聲道：「他在撩我。」
林露白看了眼對面臉色凝重，疑神疑鬼的的裴青，問她：「你確定？」
蘇北北繼續臉紅。
寇響喝了幾口牛奶，便放在了一邊，楊吱問他：「怎麼了？」
「太甜。」
「噢。」
沈星緯解釋：「我都說了，Caesar喝不慣這些甜唧唧的東西。」
蘇北北說：「咦，我有點一杯無糖的牛奶。」
楊吱微微一愣，抿著舌尖完全沒有味道的牛奶，她低頭看了看她瓶身的標籤，果然——
無糖。
蘇北北說：「你們拿反了，那杯才是寇響的，小吱兒的放了很多糖。」
「呃。」
楊吱看了看手邊剛剛喝兩口的牛奶杯：「那……重新買一杯吧，我請客。」
「不用這麼麻煩，換回來就是了。」
沈星緯笑呵呵地說：「都是朋友，不介意的吧。」
楊吱看了寇響一眼，他榛色的眸子平靜寡淡，沒什麼表情，她又看向他手邊的牛奶，也不過喝了一口，如果重新點，未免浪費，畢竟是裴青請客，20塊一杯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沒關係……」她話音剛落，寇響已經伸出手，將兩個人的牛奶換了個位置。
他指尖修長，隱約能見白皙的肌膚有淡青色的脈絡。
楊吱眼睜睜見他一杯牛奶頃刻喝了大半，心說男生喝東西跟女生還真不一樣，不會小口小口地抿，一嘴下去，半杯都見了底。
她嚼了嚼吸管，果然他拿錯的那杯，甜得膩人了。
楊吱用力喝了一大口，再回頭，見寇響盯著她，眼角微揚，牽連著眼下的疤痕，也笑了。
她突然覺得，他的微笑真好看啊。
幾人坐在奶茶店漫無邊際地聊了會兒天，沈星緯一個勁兒地吹噓裴青，什麼顏好，成績好，籃球好，唱歌好……活兒當然更好，裴青差點把他按地上揍一頓。
氣氛輕鬆又快樂。
不多時，太陽傾了西，暮色四合，幾人的茶杯也見了底。
蘇北北憋了很久，終於對裴青說：「裴青同學，你請我喝奶茶，我送你回家，好不。」
身邊的林露白一個沒忍住，吐了奶。
這丫頭，是不是腦子缺了點什麼，哪有主動提出送男生回家的啊！
裴青臉色更加詭異，看著蘇北北，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潛在殺人犯似的：「你，你想幹什麼？」
「就……送你回家啊。」
「不用了，我們待會兒還有演出。」
桌下，他一個勁兒拉沈星緯衣角。
沈星緯真不想承認，被裴青逼迫著，這只能嫌棄又無奈地說：「是，我們待會兒還有事。」
蘇北北面露失望之色：「那好吧。」
和男生分路之後，林露白問蘇北北：「你今天什麼情況啊，腦子瓦塌了？」
「我想泡他。」
蘇北北說。
林露白微微張了張嘴：「不是吧，大小姐，你看上裴青了！」
「不行麼。」
林露白微微蹙眉：「雖然他長得帥，身材好，有男人味兒可是……不行啦。」
楊吱好奇地問：「為什麼不行？」
「他們家，嗯……怎麼說呢，條件不是很好。」
林露白立刻又解釋：「當然我不是看不起他家裡窮，就……他很多女生追的，但是每次拒絕女孩子，他說的都是現在不想別的，只想學習，簡直掉進書本子裡了。」
「是嗎。」
蘇北北兀自沉默了：「這樣挺好的。」
楊吱和林露白對視一眼，終於不再說話了。
……
今天寇響回家出奇意料的早，楊吱作業剛剛寫完，就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
外面飄了小雨，寇響頭髮微有潤濕，進屋的時候隨意地甩了甩。
「快入夏了。」
他這樣子喃了一聲，像說給自己聽，楊吱站在門邊，也沒應他。
寇響洗澡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門外有歌聲傳來，他按下噴頭開關，嘩啦啦的水聲停止。
女孩悠揚而清脆的嗓音宛若山澗泉流，悅耳舒心。
寇響嘴角揚了揚，三兩下擦濕了身上的水珠，換了一件棉質短袖體恤走出浴室。
他一出來，歌聲戛然而止。
暖黃的壁燈籠罩著房間，女孩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假裝寫作業。
「你在唱歌？」
「沒。」
「我聽到了。」
「噢。」
楊吱攥著手機，低聲道：「錄一個小視頻。」
「什麼？」
「視頻網站的歌手比賽。」
「你要參加比賽？」
他用毛巾擦試著濕潤的黑髮。
楊吱不大好意思，紅著臉「嗯」了聲。
「來我的房間裡。」
寇響說完便進屋了。
楊吱猶豫了會兒，輕手輕腳走到寇響門邊，透過縫隙往裡面探看。
暖黃的燈光下，寇響坐在椅子上，懷抱著他的那柄原木色吉他，骨節分明的指尖調試著琴弦。
他低著頭，細碎的髮絲掩著漆黑深邃的眸子。
「來，我給你伴奏。」